看这只精力十足的小猫崽子终于安静,秦思昂也松了口气,将一直握在手里的捆猫绳放松了松:“唉,这下回去肯定完蛋了,你赶紧养好伤,回去帮我说两句好话啊。”
其实本来前天上级就已经通知他解禁,可以通知家里人来看望他。但是他太心虚,害怕桑芷薇生气不原谅他,便头一缩,当起了一只藏头乌龟,决定能拖一天是一天。
正当他歪在床上盘算着回去要给家里买些什么才能让桑芷薇原谅自己的时候,病房门突然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名神情威严的老人。
正是负责这一军区的徐丰军区长。
徐区长一看到他,原本严肃的脸上顿时露出一丝笑意:“小秦醒了?这次你立的功劳不少啊!”
他笑着走过来拉过一张凳子坐下,然后颇有些奇怪地环视一圈屋内:“听说你还没跟家属通知你的事情?”
秦思昂挪挪腿,敬了个军礼。
闻言顿时心虚:“啊,那个,这不是突然又受了伤,打算等伤好了再通知她。”
徐区长花白眉毛一皱:“等伤好?你家那位不就是医生么?听说医术还好得很,况且你这受伤了,不正好可以……”
说到这里,徐区长脸上原本的严肃彻底退去,挤挤眼睛露出一个俏皮狡黠的眼神:“总归是受伤了可以让人心疼一下子嘛!”
哪知秦思昂听了却是瞬间脸色大变:“啊,不不不!我家那位可不会因为我受伤了而心疼。”
她只会更生气,而且她医术好是好——
但是吧……啧,这整人的花样也多。
秦思昂回想着自己以前装病搏同情时的遭遇,顿时后脊梁一凉,倏地蹿出一股冷意。
看到他这模样,徐区长顿时乐了:“咦,我看你夫人挺温柔和善的嘛,你怎么会这么怕她?”
秦思昂苦着脸:“是挺温柔和善的。”
就是他如果敢受伤腿搞断,那她肯定会笑眯眯地将他的腿再敲一次,虽说这样之后恢复会更好,但是那个痛也不是常人能受得了的。
记得当初他头一回卖惨,就是因为他一次任务脸部受伤,本来按其他医生的说法是肯定要留疤的,结果桑芷薇一来,二话没说就给他削了皮,之后也不知怎么捣鼓的,竟然让他的脸恢复光洁,以前还能隐约看到一条刀痕,现在连一点点凸起都看不到了。
虽说这样也好,不留疤。可是当初她一边笑眯眯,一边血淋淋割自己脸皮的阴影感太强,以至他后来都不太敢让自己受伤,或者即使受伤了也都是尽量恢复好了才敢出现在她眼前。
徐区长看他吓得脸都白了的模样虽然心里还是很好奇桑芷薇当初到底做了什么才会让秦思昂如此惧怕他。
不过却也好心的没再说什么,将目光转向一旁卧着的棉花糖。
棉花糖经过方才短暂的打盹已经重新恢复精力,这会儿正默默手足并用,又在偷偷磨绳子。
徐区长默默看着它动作半天,突然开口:“这就是那只救了你的猫崽子?听说还是它独身一人跑到指挥部送信?”
“它是怎么找到的?”
说起这个,秦思昂也觉得神奇:“是啊,它很聪明的。能听懂一些简单的指令,我那天……”
原来,当日棉花糖追上去之后,一直远远缀在众人身后伺机出动。
最后眼见秦思昂体力不支,藏身一处树洞的时候,这家伙才悄无声息出现,咬住他的衣摆示意他跟它走。
这小猫鸡贼,平时又漫山遍野跑,它带着他一通七拐八绕直接绕出了对方的包围圈不说,最后还悄摸坑死了一个追兵。
只是后来秦思昂体力实在不支,不小心跌落悬崖,最后他无法,只得撕了片衣摆,用血写了几行字想叫棉花糖送去镇上。
但是他没想到这猫崽子竟然够机敏,直接摸到了军区指挥部,连夜将消息送到了指挥部。
大家这才知道原来上次“?”行动的残余竟然没逃,一直躲在蒙山镇伺机报复。
收到消息的大家连夜组织了行动,很快就将对方一网打尽,把秦思昂救了下来。
只是这只功臣猫却在最后的扫荡中被流弹擦伤腹部,被大家带到军区医院进行救治。
听完秦思昂讲述,徐区长的眼睛简直是越来越亮,忍不住试着对棉花糖说了几个简单的指令——
“坐!”
棉花糖大眼一转,看着他一动也不动。
秦思昂:“您这样说它没用的,得交换条件。”
徐区长:“交换条件?”
“对。”秦思昂举起手:“比方之前我让它给你们送信,就许诺了它两条鱼干,只是后来我不知道为啥我给它鱼的时候它竟然打了我一顿。”
说到此,棉花糖陡然想起他给自己血淋淋的两条鱼来,顿时新仇旧恨一齐涌上心头,冲着他:“喵呜!”一声呲了下嘴,那表情仿佛在说“你踏马那是鱼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