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突然打了个响指,冲着罗非安露齿一笑:“啊,对了。烈火焚身的痛苦,你大概是还没体会过,这次你可以了,不用谢我们。”
烈火焚身?
罗非安的眼睛倏地瞪大,偏这时候桑芷薇已经顺手举起一根点燃的火柴,一把扯下他脚上的鞋袜,然后将燃烧的火柴凑了上去。
“嗷!”
身体最敏感的地方被火苗舔舐,顿时让罗非安惨叫起来,他有心想说自己愿招,奈何嗓子被封,发出的全都是些无意义的“呜呜”声。
脚心剧痛,就在他以为自己就要这么被这残忍的夫妻俩烧死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道如同天籁般的声音。
“啊,不对,我们是不是还没问他?”
是桑芷薇。
她将点着的火柴移些许,一脸疑惑地望向秦思昂。
“唔唔唔!”罗非安疯狂点头:对对对!你们还没问,我怎么答!
“算了,他反正也不愿意说,我都问了半天。”秦思昂轻描淡写地掸着手指头,起身将门反锁:“趁着这会儿还有时间,你赶紧行针吧。”
“唔唔!”
我说!
罗非安再次疯狂大叫。
桑芷薇举起银针,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回头确认般地问了他一句:“你是想说你现在愿招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必死无疑,现在却又猛地被人拉住。
这一刻,罗非安激动到差点飙泪,疯狂点头。
然而秦思昂却已经不想再给他机会,一脸不耐烦地看看表:“一会儿就有人来了,行针吧。”
“唔唔!”
不要啊!我说!
罗非安疯狂摇头,生怕桑芷薇会听了秦思昂的话,直接给他一针让他变成个活死人然后被烧死。
桑芷薇静静盯着他半晌,似乎是在认真确认他讲的是否是真话。
罗非安用尽全身力气,充满真诚地回望着她。他是如此的诚恳,几乎把这辈子所有的诚恳都用尽了。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短短不到一分钟的等待,此刻在罗非安的眼里变得分外漫长。
“唔。”
我招。
他小声说。
终于,桑芷薇眼神一动,皱了下好看的眉毛:“算了,给他个机会也不晚,等下你来问,问快点,他要是不说,我再行针不迟。”
然后就是一针扎在他身上。
罗非安喜出望外,只觉喉头一松:“我保证配合!”
话一出口,他顿时愣了,摸着自己的脖子简直不敢置信,他没想到桑芷薇竟然如此厉害,简单两针,就可以随心所欲封了他的声音跟解了他的声音。
至此,他已经对桑芷薇那套说可以让他变成活死人的针法深信不疑了。
“我说。”
于是他再次开口,生怕说晚了,就会让人觉得他不配合,然后再弄死他。
经过这短短的不到十分钟的时间,眼前两人在他眼里已经可怕如同恶鬼地狱,再不敢有丝毫忤逆。
于是接下来他对秦思昂的问题有问必答。
于是秦思昂便知道了,罗非安他爷爷以及爷爷的父辈,还真是“迷星”的发起人。那个年代战乱纷飞,于是他家便以“保婴堂”的名义收养逃难者的孩子,然后再转手将孩子卖出去。不过那时候他们都是卖人,至于卖器官,则是后来他太爷爷去了国外之后的事情。
那些逃难者背井离乡,周围环境又满是战乱,大人们自身都难保。恰在这时,他家的保婴堂站出来,号称可以帮他们代管孩子,等大人们一切安顿好之后,便可将孩子寻回。
于是很多人便被他们这说法迷惑骗住,让那些逃难者们心甘情愿把孩子留下不说,往往通常还会留下一部分不菲的钱财以供孩子吃用。
只是这年代战争不断,往往很多逃难者还不及等到生活安稳,就已经客死异乡。
而即便有那些侥幸彻底安顿下来,又顺利回来找孩子的,他们不是以孩子年幼生病夭折为由搪塞过去,便是随便找一个年龄相当的,性别相同的孩子糊弄回去。
就这样,竟是让他们一家一直混到全国即将统一。
那时候他太爷爷敏锐地意识到将来的环境将不容他们保婴堂存活,便果断变卖家产,换了出国的船票,自己先行带着一部分家人逃出国外,剩下罗非安一家则由他爷爷带着隐姓埋名来到安和村落户,以图不时之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