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连大夫看了都直摇头的陆清珏,白予不禁寻思,这要是她弟弟,非得从小好好教他做人,毒打从娃娃抓起。
让大夫忍受俩跟刚遭遇车祸似的俩人属实有点为难他,白予想了想:“这样吧,您给我拿点纱布和云南白药,我们自己回去包扎。”
大夫哆哆嗦嗦的手抖成帕金森,好说歹说才卖给她。
出了医馆也不乏有人对他们戴着有色眼镜,均被陆清珏瞪回去。
他没事,可白予脸皮子薄,匆匆买了两件冬衣和吃食便拽着他往驻足的破神庙溜。
折腾一天白予已经乏了,一入破神庙席地而坐,“快脱,一会儿还得把脏衣服换掉。”
陆清珏其实话挺少的,能动手尽量不bb。所以没待白予再次催促,他已经利落地扒掉上衣。
他背对着白予,半晌不见她动作,“怎么了?”
“没怎么。”只是鼻血很不争气地流了出来。
白予一手捂住口鼻,微仰着头,保持着一个不太舒服的姿势替他敷药,“你这背不去拔个火罐可惜了。”
姿势不舒服难免控制不住手上的力道,不小心狠狠地按了一下,旋即听到陆清珏沉重地闷哼一声。
她立马收回手:“没事吧?”
“没事,再补一剑更好。”他的尾音略微上挑着,似乎是真的在享受。
“......”白予一时无言,但也没理会他这种无理的请求,在轻喘的呼吸声中更加小心地将药往上抹。
陆清珏闭着眼,感受着她指尖游走在背上的触感。
她掠过的地方酥酥麻麻的,像在往土壤里散播种子,只不过她的种子是往伤口里面长。
那种子顺着血流生根发芽,越钻越深。身体痒,心里也痒。
好想要,想要她的目光看见这些嫩芽,想要她再种深一点,想要再疼一点,想要再久一点,只有痛楚才能让他觉得属于他。
陆清珏舔了舔虎牙尖,突然意识到,这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他不断弄伤自己,她的恶意害怕便全烟消云散了,她就能一直坐在身后替他上药......人总有弱点的,所以好掌控,好利用。
只是他的计划还未能施展,背后传来一声“好了”后,白予用纱布缠绕住伤口,“以后别做这种反人类的事了,我会怀疑你脑子有问题。”
陆清珏不假思索:“我的确脑子有问题。”
不然怎么偏对废物感兴趣却又不知为何呢。
像是为佐证自己的话,他还转过头,用手指点了两下太阳穴:“不大灵光。”
白予:呵呵。
他要是脑子不灵光世上就没灵光的人了。
陆清珏审视着她,到底也没找出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实在太普通,普通到丢进人堆里找不着。
不过倒经常做出些令他匪夷所思的反应。
思及此,欲望源源不断涌上。
陆清珏稍加思索,抱着玩味的态度: “我骗了你很多事,而且以后还会继续骗你,是个不惜用任何手段达到目的的人。你不逃吗?我只给你这一次机会。”
他想,倘若她流露出任何想离开的表情,还是将她的双腿砍了为好。
他不大喜欢赌,这是比算计更直接的方法,有足够的时间让他去寻找她身上的谜底。
不料白予叹口气:“凑合过呗,还能离是咋的。”
听不见他心声的白予只觉得反正他们殊途不同归,她只会让他堕落,救他是阮明明的活,她有什么好逃的?
该逃的是阮明明,摊上这么个神经病。
陆清珏眼睛眯成一条缝,仿佛在判断她的话是真是假。
“放心,我不会离开你的。”白予拍拍他的肩膀,起码黑化前不会,“所以惜点命吧。”万一没命等你的真命天女来呢?
“给你买的新冬衣我放在那儿了,记得换。”白予起身拿着干净衣服往外走,脏的洗洗还能穿。
临到门口,回头冲陆清珏眨眨眼睛,“对了,你能平地生火,能不能把溪水加热成温泉?”
与陆清珏不同,她实在不能忍受这一身血味,太上头了。
陆清珏的眸子晦暗不明,“可以,可你要拿什么报答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