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予有种不祥的预感,仿佛看到陆清珏身后散发着阴沉的黑气。
她很确定,藏狐死了后,没准陆清珏下一个目标就是抱着逃跑之心的她。
此时此刻,她与怀里的藏狐就像拴在一条绳上的蚂蚱,万一导火索引发了雪崩,没人会管她这片小雪花的下场。
白予好言相劝:“别,它是有机会成仙的!俗话说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等它成仙以后没准还会来找你报恩呢,对不对?”
藏狐疯狂赞同:“啊对对对。”
“刚好,不管是神是仙,我都很讨厌。”陆清珏将剑竖在身前,眼里好似泛着隐隐红光:“况且,它能不能成仙它说了不算,我今日把它杀掉,它便没有机会。”
那把剑感应到他的杀意,止不住地抖动。
白予:“你他Mua的。”
这人真的一点救没有,从不听别人说话。
她撸起袖子准备上去继续跟他讲道理,没成想一松手,藏狐顺势跑了,留下句:“劳烦姑娘帮我拦住他,您吉人天相,来日老夫必定报恩。”
......它也太看得起她了。
白予瞄了瞄陆清珏的表情,趁他还定在原地时扑过去抱住他的小腿:“别追了,咱们下不望峰也不是为了这么一只小狐狸。你听姐一句劝,年轻人,千万别丢了西瓜捡芝麻......”
苦口婆心说得她嘴都干了,陆清珏才垂眸给她一个眼神:“松开。”
“松开行,你别追。能做到我就松开。”
“我不追。”
白予半信半疑地放手,正寻思这孩子怎么突然就开窍了,便听头顶传来:“你说得对,咱们下不望峰不是为了这么一只狐狸,镇上的魔才是重点。”
“对啊对啊。”白予的头点得像啄米的鸡,孺子可教也。
哪知陆清珏又强调一遍:“咱们,不是我。所以别想着逃。”
“......”沉默是金。
白予尴尬笑笑:“哪能呢,谁说要逃了,我这辈子字典里就没有逃这个字。我从来不逃跑的,正经人怎么能临阵脱逃呢?强烈谴责这种行为,只有道德沦丧、思想败坏、无药可救的人才会有这种想法。”
“那样最好。”陆清珏把剑收回剑鞘,剑与剑鞘碰撞的金属声震得白予一个激灵。
好险。
还好她狠起来连自己都骂。
*
如果上天再给白予一次机会,她会好好做人,搀扶老奶奶过马路、送小学生上学、捡到一分钱都老老实实地交给警察叔叔。
产生这个想法的时候,白予的头发被阵阵阴风吹乱。
街头的红灯笼全都被替换成白灯笼,给整个画面更添几分萧瑟。
街道与上次来时大相径庭,不消说连个活物的影都没有,怕是鸟从这儿飞过都得考虑考虑,阳间人走在这儿都得说阴间话。
办婚礼可以接地气,但别接地府。
很明显,该场婚礼的举办方接的就是地府的那一挂。
一会走在前头开道的不会是牛头马面吧?
白予被自己吓得越发紧张,不知不觉便与前面的陆清珏拉开了距离。
他有些不耐烦:“别离我那么远,很危险。”
“且。”口嫌体正直,白予逼着自己快步倒腾两下。毕竟上次陆清珏说有危险她差点命丧秘境,她可不想在一个坑里摔两次。
陆清珏并未回头,却好似能看到她的一举一动:“你不是不怕这些吗,哆嗦什么?”
“谁,谁,谁哆嗦了。你,你不要凭空捏造暗度陈仓无中生有。”她的害怕有那么明显吗?没有吧。
“他来了。”
简单二字的威力却足以让白予念出一段freestyle:“别我还没有准备好你等我先做一下心理准备不行不行我还是不能接受啊啊啊妈妈咪啊急急如律令妖魔鬼怪快走开。”
陆清珏没忍住轻笑出声,扭头盯着原地蹲下双手抱头的白予,“不好意思,看错了。”
“......”
淦!!
无耻小人!卑鄙狡猾!衣冠禽兽!社鼠城狐!
白予冷着脸‘噌’地站起来,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