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九歌盯着江水淇的反应:“来问个人。”说着,她将于漫漫的画像亮出来:“我这下属不知道跑哪去了,魔君见过吗?”
江水淇一动不动,倒是他身旁的另一个傀儡凑近看了看,过了一会,又有一个傀儡用曼妙女子的声音道:“哦,是她啊,我见过。”
穆九歌眼神顿时一厉:“魔君见过?”
“她曾经来我这里买过一些东西,我碰巧在场,都是修真界的符咒一类。但只见过这一回,我不知道她现在去了哪。”又一个小女孩甜甜地回答。
“是什么时候的事?在哪里见到她的?”穆九歌紧接着问道。
江水淇却和他的一群傀儡一齐沉默下来。过了一会,江水淇自己声音沙哑地开口道:“我不记得了。”
一个傀儡用苍老的声音补充道:“魔君也知道我身体不好,很多东西都记不住。”
穆九歌:……
但于漫漫此刻确实不在他这里,穆九歌也没有理由抓着他不放。不过……看江水淇这态度,指定是有猫腻。
第一域确实有大量修真界物品在流通,如果他说的是真的,于漫漫买这些东西做什么?为了和施二郎联系么?
人没找着,线索还真真假假混淆不清。穆九歌思量片刻也摸不到头绪,宁淮在一旁倒是提议道:“不如去于漫漫的住所看看。若她使用了符咒,我或许能看出痕迹。”
于漫漫最后出现的场所,应该就是她所居住的偏殿。两人到她们的住所之后,宁淮便在她房中探查起来。
穆九歌也四处打量,只觉得一切如常,如于淼淼所说,并未留下任何线索。床榻上的被褥也是整齐叠放着,没有任何匆忙离开的迹象。
接着,穆九歌正看到枕边的时候,突然看到了一角金色,她上前一看,果真是于漫漫随身的金铃铛。
穆九歌拿起这个铃铛,眉头不由蹙起,心中突然生出几分不详之感。
她这样毫无预兆地不告而别,究竟是为什么……
宁淮蹲下身探查片刻,抬头道:“此处确有使用过传送符咒的灵力波动,她是用传送符离开的。”
穆九歌摩挲着金铃铛,一时无言。
没过多久,于淼淼也来请辞,说要去找于漫漫。不过几天时间,于淼淼便瘦了许多,本就大的眼睛愈发显得黑而亮。她本来同于漫漫有七八成相似,有时穆九歌也会认错人,唯一的不同便是于淼淼相貌更加寡淡一些,没有于漫漫那般俏皮可爱。如今于淼淼瘦成这样,却是不太像了,骨骼显得愈发纤长,打眼一看几乎像个少年。
于漫漫不在,于淼淼连话都少了,表情也毫不生动,眼神木讷孤僻,对着穆九歌也只有一句:“我去找她。”
穆九歌看她如此,也很痛快地应了。
从前,穆九歌看她们三人住的那小院子的时候,总是能看到一片热闹景象,一转眼却只剩了季潇月一个人孤零零住着。
她似乎也大受打击,几乎足不出户,穆九歌每每看监控法器,都能看到她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出神。穆九歌看了几次,觉得有点堵得慌,便不再看她了。
没过两天,季潇月却主动找上了门。
“尊上,”季潇月一见她便跪下了,仍是那有如霜雪般冰冷却艳绝的面容,目光坚定,神色中有种破釜沉舟的意味,“属下……属下,属下,有事,要报。”
她这么磕绊,莫非是要说什么大事,所以紧张成这样的?
穆九歌心中一动,抬手示意她说下去。
季潇月却不说话了,她伸手递来一封信,示意穆九歌自己看。
穆九歌疑惑地看着她,并没去接,季潇月便指了指自己的嘴巴,有点着急道:“尊,尊上,属下其实,其实,不,不,不,不太,方,方,方便,讲,话。”
穆九歌听得瞳孔地震。
感情她平时那么高冷,是因为说话磕巴啊!
她一直以为季潇月当初对自己这个顶头上司那么冷漠,是性子比较傲。万万没想到……
怕季潇月尴尬,穆九歌忙掩饰住自己的震惊,接过信来看。
信上的字迹娟秀而有傲骨,倒是很漂亮。前半段坦诚了她是君厉的卧底一事,穆九歌早已知晓,便一目十行扫了过去。但看到后半段,她却顿住了目光。
只见季潇月写着:“片刻前,君厉要我在尊上面前想想办法,助他再留在此处二十日。他既然已得知尊上的戾气一事,定是要想办法激发君上的戾气,趁尊上虚弱之时暗害尊上,借机夺取第三域。关于此事,属下有些猜测。君厉每年都会定期要求第二域全域上供修炼用的法器灵材等物,我知他今年收上来了一个宝贝,是稀有的精神类攻击法器,叫月音铃,能够扰人心智,使人产生幻觉,效果惊人。此法器在满月之夜能发挥成倍的威力,再等二十日便是满月,我猜他定是带了月音铃,想在下个满月对尊上动手。”
“我思前想后,他害我良多,我实在不愿再这样无穷无尽地受他控制,更不想犯下无可挽回之错,也不想再辜负尊上,还有漫漫淼淼她们的信任。我所言一切尽皆属实,我此处还留存着一些之前和君厉来往的法器,其中保存了一部分消息,可以作为证据。”
“属下自知犯错,请尊上处置。但还有一不情之请,便是属下的父母还被君厉控制着,如今正在魔都。他们一生与人为善,只是受属下牵连,待解决君厉一事后,还望尊上能大发慈悲救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