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野:“所以我们不报案,我们要站主导地位,主动找他们谈判。”
而岑父岑母听了岑野的话,都陷入了沉默。
岑父:“咋谈判?”
岑野心中生成了一个计划,她对着岑父岑母将自己的计划娓娓道来。
而另一边,刘赖子一家听说岑父被抬去了医院又抬回来了,人没死,两口子都松了一口气。
杀了人可是要枪毙哩!
刘赖子:“岑松那老家伙命还真大!老子还以为给他拍死了。”
刘赖子媳妇嘘着一旁脸色阴沉的刘婆子,小声地喊道,“你可快别说了,咱们这事咋办?岑松要是举报咱乱搞男女关系,那就完啦!”
“你急个屁!这事梁红兵和他的厂长舅舅比你急,我们要是进去了,梁红兵也别想善了,放心,岑松那一家怂货翻不了天,到时候咱厂长一句话,他就乖了。”
刘赖子拿牙签踢了踢牙,悠闲地把脚翘在桌子上。
一旁拿着筷子在碗里扒拉来扒拉去,挑着碗里肥肉片的刘婆子,一双刻薄的眼满是厌恶地瞟着一旁的儿媳妇,心里唾了一口,呸!
不下蛋的母鸡,也就配干干脏事!要不是我儿子留着你,老娘早就给你弄死了!
然后她又想到这几天心里堵的那口气,岑家那死丫头也是!什么破烂玩意!
随后不知道到有想到了什么,她那一脸怨毒的脸突然浮上了慎人的笑,她把筷子一摔,“儿子!妈倒是有个好法子!”
刘赖子满不在意地看了他妈一眼,“啥好法子?”
“咱们等岑松还没醒,赶紧上门去要钱去啊!现在他们家就剩下林桂芝和一个药罐子,咱还奈何不了她们?到时候还不是她们有多少就得给咱拿多少?”
刘赖子眼睛一亮,一拍大腿,“对啊!妈!你真是我亲妈!我等会咬死了岑松乱搞男女关系,两个娘们顶啥用,还不得给咱乖乖掏钱!”
说完这母子两就迫不及待地出门往老岑家跑去。
刘赖子媳妇盯着那母子俩的急不可待的背影,暗地里呸了一口,她要是能生!她才不呆这脏死人的地儿受磋磨!呸!
这边岑父刚下了床,就听到有人「砰砰砰」地用力砸门。
岑母去拉开门,看到门外的人,脸色立马拉了下来!
是刘婆子和刘赖子!
岑母愤怒地指着刘赖子,“你还敢来!你看你把我家老岑的头都砸成啥样了!”
还没等岑母发作完,只见那刘婆子突然就倒下捶地大哭,“哎呦!这岑松天杀地!睡了我们刘家媳妇不认账呦!大家伙都来看呦!”
这哭声还一张一弛,有节奏地很;
刘赖子也得意地吐了嘴里的牙签,对着四周大喊道,“对!大家伙看啊,这家岑松乱搞男女关系!我可是抓个正着!”
面对刘婆子和刘赖子两人完全没有羞耻心的泼皮无赖样,一下就把岑母气得说不出话来了。
岑父自然也听到了,气得立马站起来想冲出去和刘赖子拼命!
岑野拉住岑父,“爸,你别着急,看我的,我有办法!”
岑野倒了一茶缸滚烫的开水,走到了门口,看到门外已经被刘赖子他们引来了许多看热闹的人,都围着他们家门口指指点点。
岑野拍了拍岑母的肩膀,示意她退后。
她不想再听刘婆子口吐芬芳,清凌凌地开口,“刘婆子,再吵我们就一起上派出所吵去,怎么样……”
刘婆子一听,立马歇了声,他们可是在家商量好了,上门来讹钱,可不能去派出所!
刘赖子那猥琐的小眼睛也盯着岑野,老岑家这病丫头啥时候出落得这么好看了……
岑野感受到那恶心粘腻的目光,毫不犹,「啪」地一下,把一整缸的热水往刘赖子的方向泼去!
刘赖子大叫一声连忙后退,被地上的杂物绊住了脚,一屁往后股摔去,连带着他背后的刘婆子一起滚在了地上!
刘婆子被儿子猛地一砸,疼得「哎呦,哎呦」地叫唤。
一旁围观的人看到母子俩这丑样,发出哄堂大笑,毕竟看热闹不嫌事大啊。
刘赖子甩着被烫红的手背,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举起拳头,就要冲过来打人!
“死丫头,你看我不打死……”
岑父暴吼一声,“刘赖子,你动手试试!”
刘赖子一看岑父出现立马软了手脚;
他也不是真的敢打人,这么多人看着,这病秧子要是一拳被他打死了怎么办!
看着岑野背后目眦欲裂的岑父,刘赖子的刚开始的嚣张气焰一下就没了,只能认了这个哑巴亏。
岑野觉得有点遗憾,她可是学过防身术,这段时间她复习了一下,还想拿人练练手呢。
虽说她现在体力不如从前,但对付一个猥琐瘦弱的刘赖子她还是有把握的。
刘赖子甩了甩烫红的手,继续虚张声势,“我不跟你们计较!说正事!岑松你搞我媳妇的事儿你咋算!”
刘婆子也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屁股上的泥,也急吼吼地开口,“对,你们得给个说法!要不我就举报你们乱搞男女关系!”
岑野抬手,点了点手指,打断他们,“行了,那你们说说你们的想法?想怎么样?”
刘赖子和刘婆子一听有戏,两人按路上合计好的,急了忙慌地开出价码。
“我们也没想怎么滴,但是你们也得给点补偿吧!怎么说也得这个数!”说完举起两根手指头。
岑野假装不懂,问,“两毛?”
刘赖子激动道,“我呸!是二百!”
一旁围观的众人「哗」地爆发出议论声,这刘赖子可真敢要!一家双职工一年都存不下这么些钱!
岑父岑母听了也愤怒不已,但是看到闺女安抚的眼神又忍耐了下来,一起站在闺女身后为她撑腰!
岑野缓了缓道:“真想要钱啊,那明天九点,你们在厂门口等我们。”
刘赖子和刘婆子对视一眼,又嚷嚷,“不行!现在就给钱,干啥还得明天去厂里!”
岑野已经没有耐心和他们再扯皮,冷冷地看了这对母子一眼,“话就说一遍,爱去不去,你们可以继续闹,我一分钱都不会给你们。当然……我们还能报公安,要吗?”
话落下,她就拉着爸妈回了屋里,不再给这二人讨价还价的余地。
刘婆子母子俩看人走了,又凑在一起嘀嘀咕咕。
过了一会,他们也不闹了,狠瞪了岑家一眼,也走了。
岑野回家后,给岑父岑母分析了目前的形势;
既然刘赖子已经找上门了,他们的计划也必须实行了。
岑父岑母思考了许久,最后相继点头答应闺女的主意。
岑野坏笑,那一切就看明天了,她是想要钱啊,但谁给谁钱还不一定呢,看她怎么收拾他们……
第二天岑野随着岑父岑母到达了纺织厂门口;
这个点已经不早,刘赖子一家三人早就等在厂门口,正在墙根儿那蹲着呢。
而且无论何时何地都不缺看热闹的人;
现在各个厂又在闹下岗,好多人都没心思上工,昨天岑家的事早就传开了,好多人也围在厂门口等着看热闹呢。
刘婆子等人一看到岑野一家三口,立马从墙根儿底下起来围了上来。
刘赖子:“咋样!我们人可来了,给钱!”
刘婆子:“给钱!赶紧的!”
岑野扫了他们一眼,刘赖子的媳妇畏畏缩缩地躲在他们身后,倒是没说话。
谁知岑野一家三口直接越过他们,往厂里走去,岑野回头只扔下两个字,“跟上。”
刘赖子三人听了也只能急哄哄地跟在后面,顺带后面还跟了一大群人。
远远看着,还以为是来厂里闹事儿的呢!
岑野望了一眼身后的人群,她相当满意,这就是她想要的结果,人越多越好……
岑父带着岑野直接到了厂里职工办公室二楼。
岑父看着锁着门的厂长办公室,忙问岑野,“咋办,小野,王厂长不在……”
岑野老神在在地靠着栏杆,她一点都不着急,故意大声说道,“那我们就等着,什么时候厂长来了,什么时候把钱的事情解决。”
刘赖子听了,猥琐的眼睛转了一圈,又跑到角落和刘婆子嘀嘀咕咕商量了起来。
岑野奇怪,这家人竟然没闹,不过闹不闹都影响不了她的计划,她想要的效果已经有了。
期间有人终于忍不住,开口问岑父岑母,“你们找厂长干啥呀?”
岑父岑母按岑野交代好的,开口告诉众人,“刘赖子不是要钱嘛!我们找厂长做个见证,总不能没个见证就随便把钱给了!”
按岑野教的,既不说给刘赖子钱,也不说不给钱,就说找厂长做个见证。
再问;
岑父岑母就不说了,这都是闺女交代的,他们就信自家闺女。
刘赖子和刘婆子也商量好了,刘赖子拨开人群,有些狐疑地问,“岑松,你们说的是真的嘛!可别给老子耍花招!”
但是没人搭理他;
刘婆子想放两句狠话,可是在岑父岑母虎视眈眈地瞪视下,就软了气势,只敢嘟嘟嬢嬢地和旁人嚼舌根子。
岑野随他们去,刘婆子替她把话传地越广越好。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楼上楼下聚集了越来越多的人。
岑野心里微微一笑:这样王厂长才会出来呀,这叫舆论压力。
而厂长办公室左边的副厂长办公室,这时打开了门,从里面出来一位梳着中分头的男同志。
“你们好,我是厂里的秘书员,姓陈,副厂长让我给你们先开个门,你们进去等,这么多人在外面呆着影响不好。”
说完这位陈秘书就掏出钥匙,直接打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
岑野看向副厂长办公室,里面坐着的是一位中年领导模样的人,手上拿着报纸。
看到岑野,他朝岑野轻微点了下头,随后又低头继续看报纸去了。
岑野也朝这位副厂长点了下头,随后就跟着大部队进了厂长办公室。
真有意思,副厂长开了厂长办公室的门,还让他们这伙「闹事的人」光明正大地登堂入室……
岑野一众人刚进厂长办公室没多久,果然不出岑野所料,王厂长很快就来了。
这位王厂长40多岁的样子,身上穿的用得,跟底下的工人一比,很是派头讲究。
“散了!都散了,看什么热闹!”梁厂长一进来就驱赶众人。
岑父岑母看厂长来了,都紧张地挺直了腰背。
闺女可吩咐了,今天气势上得拿捏住了!就算他们平常没见过厂长这么大的官,他们也不能怂!
刘赖子一家一看厂长来了,随即都有些软了腿脚。
那可是厂长,管这么大厂子,说让人下岗就让人下岗哩!可不是他们这种小人物!
刘赖子谄媚地上前给王厂长请安,“厂长好,我是二车间的刘赖能……”
王厂长根本没正眼看他,呵斥道,“谁允许你们进来的!这是想上厂里的保卫科吗!”
刘赖子一听厂长要叫保卫科,弯着的腰这下更弯了,忙害怕地把锅甩向岑野一家,“可不是我们要来的,都是他们!厂长,他们带头过来的!”
王厂长走到岑野面前,刚想开口呵斥,就被岑野摆摆手阻止了,“王厂长,先别着急,看看这个再说。”
说完岑父就从口袋里拿出一根钢笔,上面红色的「梁红兵」三个刻字,特别醒目。
王厂长一看那钢笔心里还没数吗,这笔还是他给红兵那兔崽子的!
王厂长本来好大的一副官威,瞬时收敛了。
岑野:“您确定要在这么多人面前和我们聊聊吗?”
梁厂长脸色不大好看,一把把腋下的公文包扔在桌上,对着刘赖子等人不耐烦地挥手,“出去出去,关上门!”
刘赖子也看了到那支钢笔,他本来不想出去,但是碍于厂长的官威,还是一步三回头地走了。
等关上了门,他立马又着急地趴在门板上听了起来。
可是厂长办公室的门,隔音效果相当好,他愣是没听见一个字,在外面急得抓耳挠腮的!
第4章
道歉
但没过多久,门「叭」地一下,又从里面打开了。
刘赖子和刘婆子两人没了支撑,一下就摔了进去。
刘赖子媳妇也跟了进来。
岑父又把门关上,隔绝了门外等着看热闹的众人。
岑野的下巴朝刘赖子点了点,“过来签字按手印吧。”
刘赖子想着这是给答应给钱了,忙急哄哄地跑过来。
看着面前两张写满字的纸,还没等他看清楚,岑野已经收起来了一份。
岑野点着签名处,“签上你的大名,再摁个手印。”
刘赖子本来就是个文盲,他最多就能写写自己的大名刘赖能。
他本来还想问问这上面写的啥,但是看到厂长脸色难看的样子,没犹豫多久,就签下了自己歪歪扭扭的大名,摁了红泥手印。
岑野拿起那份新鲜出炉的协议,拿手指弹了下,收好,然后就示意岑父岑母准备离开。
刘赖子和刘婆子一看哪里肯,钱还没给呢!挡在岑野面前阻拦,不让走。
岑野一点也不着急,她笑笑地看着王厂长。
一旁脸色非常不好看的厂长对着刘赖子等人呵斥道,“那个刘啥的,你让开,钱的事儿我跟你说!”
刘赖子还想说点啥,但是岑野才懒得听,跟着岑父岑母走了。
过了两天,厂子里的人都围在公告栏里看着两张新张贴的告示。
一张是王厂长代替厂里出具的证明,上面还盖着厂长的公章,签着厂长的大名哩!
上面大致内容是:经过厂里调查,岑松同志没有乱搞男女关系,王立军本人做担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