理由?
这还需要理由吗?
不,或者说他为什么需要她说出理由?
在常人的眼里,安平王爷是个十分惜才的人,他断然是不可能会做出或者允许他人欺辱自己人才的事情发生。
为什么?
沈峤心里的警铃大作,不由得开始思考这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差错。
“沈鸣音……”
安平王爷叫了全名,语气深沉的开口:“你之前从来不会去那样地地方。”
他一双鹰眼锁定在眼前的养女。
养女这段时间变得安分,倒也是一件十分值得欣慰的事情。可是,他总感觉眼前的养女好像不是原来的养女了。
“这……”
沈峤的思绪被打算,她愕然的抬起头看向安平王爷想问他是怎么知道——刚要问出口就憋了回去。
也对,沈鸣音是个大小姐。
她从来不会关心这些,她只会关心一切跟美丽相关的事物。
这样的人反常的去到那种地方发生那样的事情,想想都觉得十分奇怪。
安平王爷看出来沈峤那明显是想要隐瞒什么的表情,不禁不怒自威地瞪了过去:“你到现在还不想说吗?你要是不愿意说,我就把所有事情都算到他头上。”
“是女儿的不对,女儿突然想去看看我带回来的人怎么样。”沈峤有些抓狂,自暴自弃的开口道:“但是他们对女儿的态度,令女儿不太满意,他们对他十分过分……”
“从外面带回来的人,也是需要经过一番训练的。”
安平王爷不疑有他,理所当然的开口,声音里也有了几分怒意。
都是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又何必要把人逼到死路上?
“不但这样,他们还折辱了女儿。”
沈峤看着安平王爷地怒意,镇定自若的继续道。
“什么?”
本来想继续说沈峤不是地安平王爷在下一秒就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你再说一遍。”
“他为了维护我,但是被打翻在地,我冲上去让他把那些人都罚了。”
沈峤低垂下目光。
她不傻,她没有傻到自爆卡车说出自己本意是想要把人解决掉的。
书房内沉默持续了很久。
安平王爷脸上的表情僵硬,半张脸都在沉在阴影里,捉摸不透他的情绪。
沈峤一直在等着他的回复,等着等着竟然觉得这个游戏里的一切都很无聊,无聊到极点——为了保命,处处都要苟。
到不死结局为止,到底还需要这样奔波多久?
过了很久,安平王爷的声音响起,他嘶哑着喉咙问道:“他们……怎么折辱你的。”
“等到真正的千金大小姐回来以后,王府里就再无我的容身之所,冒牌货也别妄图一辈子都能做凤凰……依靠我,不如换个人依靠。”
把他们的话原封不动还回去,沈峤直了直脊背。
事已至此,已经不可能改变什么了。
就算沈峤努力了,也没有办法改变眼下的尴尬处境。
可是后面却更出乎她的意料。
“为什么?”安平王爷面色上略过了愧疚,像是在压抑着什么,深呼吸几次问道:“为什么不立马找我,或者找逸城说?”
如果是以前的话,她绝对是会大吵大闹的冲到他们面前……
可是她为什么这么安静,一句话不说?
任由他误会?
“我觉得,不值得这么费心。”沈峤回答道。
“不值得?!”
安平王爷一拍桌子,怒气冲冲的站了起来:“这种敢侮辱主人家的人,怎么还能留在王府里!”
面对他的暴怒,沈峤却是笑了起来:“可是,他们是忠诚于父亲的,他们要听从的主人从来就只有您们沈家嫡系。”
对于这些从来不承认沈鸣音的人,沈峤也不指望他们能忠诚,更何况是听从命令。
她的护卫,只有虞静兰就够了。
“鸣音,你……”
安平王爷却不这么觉得,他盯着眼前的养女,完全不知道应该要怎么说话。
她变了……
“你是我的女儿,是这个王府里的大小姐,他们服侍你,忠诚你,都是应该的。”
“不,父亲,我只要虞静兰一人就够了。”
沈峤站了起来,丝毫不客气的怼上了眼前便宜老爹:“我的处境如何我十分清楚——我不敢把我的命交给那些人手上,那么多人,会维护我的就只有虞静兰一人。”
绝对不是为了游戏为了活命这么捧虞静兰。
而是实打实的实话。
那么多人,唯独虞静兰一个人说了不要侮辱小姐。
安平王爷一下子无话可说,随后他呼出一口气,有些疲累的坐在太师椅上道:“所以,这就是你出去没给自己买东西的原因?”
“我有的东西太多了。”沈峤说道。
她手边的茶水早就凉透了,清香味都飘散不出去,但她并不介意的送到嘴边。
“别喝了,凉了,让人给你换一壶茶吧。”
安平王爷看着那杯凉透了的茶水,有些不悦。
屋外等候的侍女收到安平王爷的呼唤,将凉茶重新换上了热茶。
见此,沈峤心里紧绷的神经也彻底松懈。
一味的退让道歉也无济于事,也只能曲线救国——感觉自己之前这么做,好像有点傻?
往后肯定是要有 不同的对策方针了。
正在沉浸在自己的内心世界里的时候,忽然听见安平王爷叫了一声:“鸣音……”
“是……”
“他绝对不行。”
“啊?”
沈峤不明所以。
安平王爷脸上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痛心疾首道:“不行,他绝对不行——我的女儿绝对不能嫁给平民百姓,哪怕他近水楼台先得月!”
第36章
终于有消息了
“哈?”
沈峤被安平王爷这么一弄更莫名其妙了,等她听见后面的话,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
“父亲!等一下!”
她连忙打断了安平王爷:“我留下虞静兰在身边,绝对不是为了那种事情!”
笑话,在现代的时候是个母胎单身,在游戏里还想谈恋爱,这不是在痴人说梦吗!
留人可不图他长得好看啊,是图他身手好啊!
“我知道我已经过了及笄礼,也没有人家愿意下聘娶我……可是我绝对没有那种想法的!”
安平王爷倒不是这么想,他把桌子拍得咣咣响:“有个万一呢,我这女儿养的多漂亮……”
“不是!不是!这又不是话本!”沈峤无力的解释道:“我是不可能看上他的!”
只要两年后那位真正大小姐回来的时候,她也功成身退的话,就果然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
在那之前,有什么感情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谈恋爱,只会耽误跑路的速度。
兴许是觉得太激动误会了不少事情,安平王爷有些尴尬的咳嗽了一下:“是、是吗?那姑且相信你。”
“不必担心的,父亲。”
沈峤果断地摇摇头:“您要是担心的话,我就闭门思过……”
“行了,老是那一套我都烦了。”安平王爷摆了摆手打断:“秋猎,你必须给我去。”
“这怎么行呢?”沈峤急忙说道。
“你别老呆在那地方,趁着这个机会,多出去走走,认识认识几个新朋友……改改你那小脾性!”
安平王爷说完话,完全不给沈峤挣扎的机会。
又急又委屈,沈峤分明就不想去秋猎:“可是……”
“没有可是。”安平王爷咬牙切齿的开口,他下一秒马上就要飙出脏话了,又憋了下去:“那个事情就算了,敢——算了算了,给你闹得我都要忘了给你东西。”
接着,他从一个角落里拿出来了什么东西。
是个木箱子。
那木箱子放在桌子上发出了砰的声音,听着很有分量。
接着,箱子被打开,露出了里面的东西。
“这……”沈峤看了一眼就吓了一跳。
箱子里的东西是一把精致小巧的弩箭就静静地躺在里面,那大小看上去十分合适体型娇小的女性使用,连木材之类的用料都是最好的,看着做工不凡,价值不菲。
弩箭下面还有一套衣服,颜色低调但能看出来料子十分好。
“这是给你做的狩猎装备。”
安平王爷声音落下,沈峤面前出现了一个对话框。
【收到一份神秘礼物。】
神秘礼物……
沈峤茫然地看了半天,然后突然想起来那边的一份神秘礼物。
那个时候,和沈放的5%好感度一起发放的奖励,原来就是这里啊——早知道,就不应该去那个该死的映雪亭了!
“怎么会这样……”
沈峤无力叹气。
安平王爷抚着手掌自鸣得意道:“你看这个。”
顺着安平王爷指着的方向看了过去,赫然有一个小袋子。
小袋子里都是大小不一的圆形珠子——“这是什么?”沈峤拿在手里看了几眼,都不知道这是干什么用的。
“里面放了迷粉。”
“迷粉?”
“对,你 用这个打人,他会被迷在地上睡觉。而且打起来也不算疼。”
安平王爷认真的解释道。
沈峤敷衍的点头:“是这样啊,父亲。”
“除此之外。”安平王爷的声音瞬间低沉了许多,他眯着眼补充:“你要是憋不住了,记得把人带到没人的地方打,打完了人倒地上你怎么对付都行。”
“呃……”沈峤瞬间无语。
“你是安平王府的大小姐,总归不能给家里头抹黑。”安平王爷再次叮嘱,那语气仿佛是在教训一个不听话的孩子一样:“所以,不能让人看见,懂?”
“我懂了。”
沈峤无奈地回答:“我会好好利用的。”
看见沈峤那副模样,安平王爷干咳了几声道:“我叫你来,并不是为了罚你,只是 想听听在你眼里的事情原委——顺便把这个给你。”
出乎意料的解释。
沈峤瞪大了眼睛。
“好了,你出去吧。”
安平王爷头一次跟养女这么心平气和的相处,末了还有点不好意思:“怎么还傻站着?”
沈峤看着安平王爷,嘴唇抿了抿。
话语几经到唇边,神使鬼差地又变成了另一番话:“安平王爷,您带我到这里来的事情,这八年来我一直都十分感激,谢谢您。”
【与安平王府关系改善,名望上升30。】
【名望:30。】
盯着沈峤良久,安平王爷低声道:“你最近变了,变得稳重了。”
听到这句话,沈峤竟然无话可说。
想想,有时候沈鸣音是真的可怜。
被这样对待,被人甩去冷眼和歧视,她也还想着心存希望吧。
不知道为什么,沈峤在心里很想哭。
接下来的几日,沈峤都没有拿着安平王爷交给她地弩箭到处练习——直到一封来自皇宫里的信到了她手里。
“那个疯子,居然还恐吓我!”
沈峤忿忿不平拿着弩箭,搭弓上弦,对准一米开外的靶子射了出去!
那位皇太子对她的执着程度深到了令沈峤为之胆颤的深度,完全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盯着自己。
难道就是因为那天雷打得十分巧合?
平静的人生终于要走到终点了吗?
“小姐!有消息啦——”
小桃的声音远远的传了过来,她满脸通红,兴奋的捏着一张信封跑到沈峤那边去:“前几日您让我去找人的私情,已经有消息了!”
“真的?”
沈峤闻言立马放下了弩箭,从小桃手里接过信拆开一看。
内容很简单,只是说如果想要知道更具体的情报,请自行去无为阁。
“很好。”沈峤笑了起来。
虽然信封送过来这件事看上去有些草率,不过谁也不会敢拆给大小姐的信,安全度还是有保障的。
不过这次拉拉关系,希望这位大兄弟,在两年后别背刺她才好。
“小桃,给我梳洗打扮一下,我要出去。”
第37章
国师的另一面
选了游戏的瞬移功能,沈峤已经站在无为阁门口。
看着眼前只挂了写着无为阁三个字的门匾的小楼,沈峤拢了拢身上带着的斗篷,伸出手敲门。
就在即将要碰到门的时候,门竟然打开了。
“什么?”
沈峤瞪大了眼睛,她有种被人窥探的感觉——好像有谁在给自己开门一样。
通过门缝悄悄地瞄了一眼,发现里面没人,便小心地钻入进去,宛如做贼。
里面的场景倒是跟游戏里一样,只有一张桌子,两把太师椅相对放着,周围都是古董,角落里还有香炉正在缓缓燃起淡淡的药苦味熏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