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二涨红了脸,“叶大夫!给我看看吧。”
王二娘正在里头收拾着铺巾,见这个患者来了,说道:“就诊请预约,你这样算是插队哦?要叫后头的人骂的。”
朱二这才往后头看去,是一个壮汉,正怒视着他。
“我和叶大夫认识!我以为那叶氏医馆是叶问今医生家开的才去的!叶大夫可要负责。”朱二口不择言,开始说谎,他的脸实在是太疼了。
他的脸因为谎话而更加涨红。
去叶氏医馆倒腾了一个时辰才将左边的牙拔下来。
拔完之后他一看,那牙的牙根还是断的。任他怎么说,叶氏医馆的大夫都不再愿意为他拔除剩下的牙根了。
本以为能凑合着过,没过一个时辰,脸便肿了。
牙根顶端还突出了一个尖锐的角,在嘴巴里刮得自己舌头都破了个血淋淋的口子,这下子连饭都吃不了了。
“谁和你认识。”叶问今从屋里走出,见到朱二肿了张脸就明白了怎么回事。
“可不能不讲道理,早上来说我家黑心,下午怎么就来黑心的店里了?”
后头的壮汉是约好拔牙的,二十分钟后便与叶问今道谢,像没事儿人一般离开了。
朱二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他去叶氏医馆可是受了整整一个时辰的苦!而且现在还在肿痛着呢。
本他以为是自己运气不好,牙特别难拔才会这样。但他看到不少从叶氏医馆出来的患者连走路都蹒跚了。
他在叶氏医馆里等着伤口止血的时候,看见患者被那边的医生拔得在椅子上不停地上下抖动,像是砧板上跳动的活鱼,这才恍然害怕起来。
而且叶氏医馆和叶问今医馆的器械云泥之别,一个精致且精准,另一个粗糙且随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看出来。
“叶大夫,快给我看看吧,要不是您这价格我承担不起,肯定在您这儿看。您也算有一点儿责任...”朱二扑到叶问今面前急道。
“?”叶问今面露冷色。
“不是说叫亲朋好友都去叶氏医馆吗?怎么不找他看去。”
“这...我算是吃了亏了,叶大夫您神通广大,给我看看,我一定给您做做广告,叶氏医馆屁都不是。要去叶氏医馆看才是真蠢蛋!”朱二捂着肿胀的脸笑道。
“...去柜台预约时间。”叶问今回答。
王二娘一页页翻看着预约本。
“小娘子,可否让我下一个,我很急。”朱二小声哀求道。
“不行,你急别人不急吗?最快就是今天申时三刻,按照情况不同,你还得等一两个时辰。那儿有等候椅,可在那儿歇着。”
“啊...”朱二无力的瘫坐在外头的椅子上,懊悔自己不该去叶氏医馆。怎么听别人都说那儿拔得好好的,自己去了反倒遭这样的罪。那人怕不是收了钱帮叶氏打广告的吧。
朱二在门口坐了一下午,奇怪的是叶问今医馆门口的队伍越排越长。
“你是叶氏医馆来的?”
“太巧了吧,我也是!”
“奶奶的,那里的大夫拔牙可太疼了,后来开药也收了不少钱。”
朱二在那儿是越看越生气,终于前面预约好的患者都看完了。
他早就等不及了,三两下便翻上叶问今医馆的牙椅。
只见叶问今将他麻醉后,用一极细的挺子伸进他的口中。
耳里听见肌肉撕裂一般的声响,下一秒,牙根便掉了出来。
叶问今又在他的口中穿针引线,吓得他不轻,但是一点不痛。拔牙时也没有像在叶氏医馆一般受力的感觉。
奇了怪了,原来看叶问今这小妮子高高在上的样子不顺眼得很,但是现在由她来看牙却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若是第一次就来叶问今医馆,他可能不会发出这样的感叹。但在他承受过叶氏医馆的折磨后,他不禁喃喃道:“果真,果真是神医...”
朱二咬住棉球,心甘情愿地付了三百文钱。
“听说朱二看完回去,到处宣扬师父的手艺好!没想到这朱二还不算是坏透了的。”马俊明在叶问今耳旁说着,打心底里对师父更加的尊敬了。
“做事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便好,旁人也不是傻子,看得出来。”叶问今道。
“这几日都是叶氏医馆那边的患者来治疗的,一个个脸肿得和皮球似的。多亏了也还有医馆的福,咱们家医馆的生意反倒比从前更好了。”马俊明骄傲地说道。
“诶,阿明,可不能把患者的痛苦当生意。咱们虽然是生意人不假,但仍要保持本心,以治病救人为己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