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吃完饭都是阿云在收拾厨余、碗筷, 若有她想要的便随意让她带回去。
随她去就是, 到时候习惯了饱暖的日子,自然不会再这样过分节俭。
不过这几日都没见到那个水灵的女娃儿。庞云独自带着孩子,也曾出去找过工作,据说是有难听的传言, 让人都不乐意接收这两母女。
叶问今关切地问:“阿云, 你来劳作, 家里的娃儿怎么办?”
“昨日我们刚搬来西市郊, 那儿的屋子便宜些,虽然离这儿得走段路,总也比原来那儿来的安定。”庞云露出羞涩的笑容。
“好,若你有什么急需用钱的地儿可要和我说。娃儿在长身子,小时候若是亏欠了,长大就是花五倍十倍都补不上的。”
庞云点点头,卷曲的发丝便随着动作上下抖动,她将鬓发别了别继续收拾碗筷。
卷发的人倒是少见哩,叶问今心想。
忙完一天,庞云和王二娘一起将大堂收拾服帖后,便赶回家去照看孩子。叶问今特地截住她,让捎上俩剩下的肉饼。小孩儿天天吃面粉可不是个事儿,多吃肉才是真理。
前脚送走庞云,后脚狗蛋儿便来了。
他四处张望,鬼鬼祟祟地走近,后来甚至小步跑起来,一脸严肃,“姐,我偷偷和你说,我感觉最近...家里的老鼠变多了,从前几乎见不着,可是最近我总是听见老鼠吱吱喳喳地叫,扰得我晚上都睡不着。”
“哦?你的意思是...你屋子里有老鼠?”叶问今皱起眉,老鼠并不是容易解决的问题。
老鼠她并不害怕,只是担心老鼠在家里乱窜,到时污染了自己的器械和围巾。
“是啊,晚上总是像啃些花生瓜子似的,声儿大得很。而且我觉得...”他招手示意叶问今靠近些,伏在她耳边用气声说,“我觉得那声儿是从马俊明那儿传来的。”
自从马俊明风寒好后,狗蛋儿就从爷爷的房间搬回自己的房间住了。因此现在马俊明是和狗蛋儿一起住。
但他们俩的关系算不上好。
马俊明就爱缠着叶问今,叫狗蛋儿觉得肉麻,但又有些难以说出口的羡慕。
马俊明已经十八,许多这年纪的男子都已娶妻生子了。但他从小就在流浪,没怎么和人正常交流过,因此还完全是个小孩子心性。有时候说话过分直接,有时让人尴尬,有时又叫人捧腹大笑。
狗蛋儿只觉得他幼稚。
两个“孩子”在一起总是容易起争执的,因此他们明里暗里都互相有些敌意。
“阿明那儿...你最近有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之处?怎么无缘无故的招来老鼠了。”
“姐,可不是我说他坏话。有一次我装睡,瞥见他往床底下塞什么东西,我...我也没看清。”
“......我知道了,不知阿明那儿学来这样的坏习惯,都多少岁的人了。如果你看见阿明有什么奇怪的举动,就来告诉姐姐。”叶问今揉揉眉心。
晚上,叶问今破天荒来到马俊明屋里,表示要关心一下自家员工,了解一下近况。
马俊明喜出望外,像个终于盼来丈夫的小媳妇儿一般雀跃。
师父难得想要与他亲近!因此早早搬好小板凳乖巧地坐在桌前。
但师父一进门,他便察觉出不对。师父是极爱喝茶的,只要在自己家里,桌子上必定有茶壶和泡好的茶。
虽然他比不过别人,但他不笨,明显感觉到师父今日的氛围与之前不同。即便给她泡好了她最爱的乌龙,在她面前冒着热气儿,但她却连一眼都没有看。
“阿明,最近怎么样?有没有遇到什么困难,若是有不开心的事儿可以和我说,千万不要自己憋着。”叶问今道。
“没...若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师父来看望我一下,我便只剩开心了。”他积极地将茶杯推到叶问今正前方。
“之前你不是说时常做些有关以前事情的噩梦?最近好些了吗?”叶问今只看了一眼茶杯,却没有动手的意思。
“好多了,师父上回给我的香包好用!用了之后再也没做梦了。”
叶问今见到自己做的草药香包挂在他的床头,便顺势走去摸了摸。那是一个素色的锦囊,里头装的是远志、合欢花等中草药,可以安神助眠。
她立于床头,余光瞥一眼便见床榻中有一块稍微凸起的部分。
即便不明显,但她可是牙医,至少眼睛是一等一的好使。
她一转身便轻巧地坐上了床沿,发出脆脆的“吱喳”的声音。“好用就好,过段日子这香包要是没作用了,师父再给你做一个。”
马俊明微微一愣,师父身材娇小得仿佛他一俯身就能罩住,咽了咽口水,显得有些局促又有些羞涩。
他走上前一步,“师父...只要是你送我的,我都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