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牌匾写的“真不二价”显得如此无力,闪着的金光仿佛在嘲讽着忠义堂的名不副实。
“凡百贸易均着不得欺字,药业关系性命尤为万不可欺,不知忠义堂,是否做到了忠义二字!”①
爷爷在一旁看得发愣,自家孙女何时变得如此能说会道了?
叶问今说着就要落下泪来,暗中给爷爷使了个眼色。
爷爷见着,也哭诉起来,“当年,我儿奔赴战场,谁知...白发人送黑发人呐!我一副老骨头,实在没有办法才将这忠义堂转手,不曾想掌柜的竟如此黑心。如今我爷孙二人是再也受不了这压迫。”
“我爷孙二爷也不求旁的,只求将这摊子卖了另求出路。望李掌柜成全。”叶问今红着眼眶与大伙说着。
李掌柜见状大感不妙,这人越聚越多,爷孙二人感情牌打得又极好。若是再纠缠下去,只会风评受害,扩大影响,挡了自己的财路。
当下便爽快应下了,抛出二两银子。
爷爷也不客气,泪眼汪汪地就哭起来,大伙儿哪儿能见着老人家落泪。
“你这畜牲!趁人之危不说,连我儿的地都抢走,如今二两就将我们爷孙打发走,是决意让我们横尸街头。”
众人纷纷谴责李掌柜。今早上还见着将军来这儿买药,想着带些回家,没想到这内里如此糜烂。想来将军也是刚回溪台镇,看来是只寻了一家最有名气的。算不得数。
“不想忠义堂如此抠门!便是施舍要饭的都不如此,还是亲戚呢!”
“就是!老大爷也算得上是你祖辈!竟如此不孝!这忠义堂以后我是不来了!”
李掌柜面红耳赤,面子上还是要的。竖起眉毛多给了二人二两银子。
“市场价,童叟无欺。”
收了四两银子,叶问今与众人道谢后头也不回地拉着爷爷走了。一边走一边还念叨着“晦气”。
见着叶问今气得双眼通红。爷爷刚想安慰,她便开口。
“爷爷,您想不想住别墅。”
“妞儿,啥是别墅啊?”
“就是大宅子,带个院儿。”她伸手比着四方形。小的时候她和爷爷许诺,往后要赚大钱,给他买别墅,只是那愿望没来得及实现,爷爷便走了。
“想归想,听说如今那宅子可要五百两哇!咱们爷俩哪儿来那么多银子。”
“靠他。”叶问今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爷爷懂得,钱都是靠双手赚的。”
“不是,我的意思是,靠手艺。”
叶老头笑起来,他是不懂,只觉得孙女儿病好后越发的有骨气了,便摆摆手说:“我这把老骨头,也没什子可惜的。随着叶妞儿想干嘛便干嘛吧。”
“这第一件事,就是吃饱穿暖咯。您先回家歇着,我去购置些东西就回。”
叶问今去到集市,准备给一家人买些棉衣好过冬。
“老板,这衣服多少钱?”
“你手里拿到那件,二百文。”
叶问今皱着眉,将布匹放在手里捻了捻。
“老板,你这麻布的卖二百文过头了吧?”
“那里面可是鸭绒。”
“这捻起来有纤维状手感,明显就是棉花。老板怕不是看我年纪轻在诓骗我罢?”
“诶,小丫头,倒是机灵。一百五十文卖你了,这麻与布差不了多少,耐不耐穿还不是看手艺!光看这手艺也是这街上顶好的哩!”
“一百二十五文,我要三件。不然我就找下家了。”
老板见着这姑娘白净又灵气,言之凿凿的样子分外惹人喜欢,便应与她。
她收下衣服,此行的目的不止是买衣服。叶子常年在家养病,对外头的事情不大了解。
看那店家做成了生意也是面带欢喜,好问些话。
“老板,你家布是哪儿进的?”
“西市那家松阳布匹,也卖些棉花什子的。”
“谢谢老板,你家手艺真不错,往后一定常来你家。”
老板见这姑娘倒是面生,怎么往日里没听说哪家姑娘如此能说会道又唇红齿白呢。
叶问今抱着厚厚三件棉衣。又左右买了些瘦肉、鸡蛋之类的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