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里人哪来的祠堂?”常永丰有些不敢相信,又补充了一句,“可是我们不是本地人,他们会同意吗?”
常锦礼点点头,“那就要你去问了,要村里所有人都同意才可以。”
常永丰听了后,好半天没说话,最后沉默点点头,转身就要走。
“以后你们住哪里?”常锦礼忽而打断了他的行动,开口问了。
“我在李伯家租了个房子,就住在于小敏旁边,我要天天看着她,看她以后会怎么……”他说到这里,并没有继续说下去,就开了门走了出去。
常锦礼收回了目光,拿着笔的手还停留在她写的祠堂二字上。
不错,那日她和村里人开会所遇到的难题。
大家一致认为院子不能拆的原因,就是因为院子底下埋了祖祖辈辈的“小屋子”。
既然如此,不如另辟蹊径,干脆建一所村子里的祠堂,日后子孙香火不断,流传百世也未尝不可。
当日,常锦礼将思索了整个晚上的解决办法提出来的时候,村长竟是激动得流了眼泪。
“后山那地儿是我爹的,那屋子早就残破不堪了,要是可以的话,我愿意拿出那块地给村里人用!”
“我每次回羊城,我娘他们村子里都有自家黄家祠堂,我当年也想提的,只是咱们村子太穷了。后来这事就忘记了,也就这么过来了……。”
村里人一听到建祠堂,都斗志昂然的,就相当于是村子里头的公墓。只要大家同意移开拆除院子,就好办。
总比埋在自家院子里要来得气派,起码有了屋檐砖瓦,可以一庇遮荫。
以后大家逢年过节,也能一并热闹去看看祖先祭祖。
所以这个想法,几乎是以一票通过的,常锦礼的心下终于落下这块大石。
大家都同意拆掉院子的话,接下来就是路面需要倒沥青铺起了。
本来想找外面的工人来做,谁知村里的张叔连忙摆手:“别别别,能省则省,这些活咱们小木工也能做,就让我们来做就好了。反正渔船现在出不了海,我们都闲着。”
常锦礼挑挑眉有些疑惑:“现在是休渔期吗?休渔期不是过了?”
刘队长也觉得有些奇怪,他挠挠头,“不清楚,那天去码头,全被封锁了,上面立了个告示,说还要继续封一个月。”
村长猛地一拍桌子,满脸愧疚,“对不起啊,锦礼,这事我昨天就知道了,可是忘记和你说了。你看,这船不能走到话,运红砖和砂石就要走陆路了,我们是不是要去哪里承包车子?”
“走陆路的话,成本要比船高多了,李会计,要不你来核算一下,大致我们净利润能收入多少?”
李会计摇了摇算盘,低头将他的小本子拿了出来,将手指往嘴边一抹,又翻了几页才说:“我算了的,比起之前一个月能有二十多万,走陆路的话,我按最大的费用来预估的话,起码少赚一半,还没加维修好损费之类的。”
大伙一听,虽然都有些心疼白白的钱就这样浪费了,但是又没有办法,谁让休渔期突然就加多了一个月。
然而一直没吭声的孙婶,忽然觉得不对,这才开口:“不对呀,前天码头不是还有人卖新鲜海虾的?我那天担去卖,还见着章鱼腿了,还不出海可打不上来的。”
这是怎么回事?大家都有些疑惑了,张叔唯恐大家误会是他乱说话,匆忙道:“我没乱说,那天我亲眼见的。要不谁等会和我一起再去瞧瞧?”
刘队长一把拍案,“等散会后,我教小朋友打完拳,我和你去!”
“成啊,多去几个也行。”
常锦礼见这事定下来后,“陆路的话,海路行不通也还是得走,只是说承包那里头哪里有熟人的,最好不过。最主要是安全,走陆路的话,还得包的是车行来做。现在做长途运输的少,确实也是一个难题。”
村长也皱着一双眉毛,“这样,等他们去了码头过后再说,你们顺便打听打听别的村的,他们怎么过活?封海的话,总不能就去沙滩捡捡的,看看他们是不是也有些什么搞头。”
于是,那日的会议就这般定下来了。
李会计那些男人们,不像奶奶她们一样,关心的点不一样。
他们可一直惦记着之前说买车子的事情,“锦礼,我们之前去友谊商店问过,有东风牌子的二手轿车,价钱十来万。你看,合适吗?”
常锦礼微微一笑,点头,“可以的呀,你们喜欢的话,就那个。等以后咱们有钱了,再买好点的。”
村长一听提起这事,连忙轻拍桌子,“这事还得先等等,我之前去车管所问过。车管所明确指出我们得单位买,如果让韩老板帮忙买,我不大放心。而且,我都详细问过了,咱们鹏城暂时还没有上牌的先例,说是车里来了,每辆车为了好管理,都有一个号,像自行车那样。他们表示过,没有处理过轿车的申请,连号都没有,我们就算是有钱能买车,这政策不落实下来,我们买了也没用,也就只能村子里开开。”
村长说起这话的时候,显然是有些失落的。
这也是常锦礼没有想到的,她本来以为要是单位才能买的话,那找韩在石帮忙不就好,若是他们愿意等的话,等以后村子里成立了公司,再买也不迟。
但是,万万没有想到也是她根本没有考虑到的问题是:车子可以买,也能有了。但是,上牌的手续因为走在太前沿,具体的规矩还没有人创立!
她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这显然有些让巧妇为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