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心里头不是一想到她就带着气儿吗?那天你们的喜事没让她好看,反倒我们还亏了,我这心里不舒服。”李桂花也挨着床坐了下来,李卫军一看,赶紧开口,“妈,以后德美在家,您少坐我们的床,她这个人有点讲究。”
“痴线,怎么地,我身上是有毒是不是,还坐不来?”
李卫军也没多说什么,他只是担心这两个都不好对付的女人总有一天会对上,抓起前头她提的常锦礼一事又开口了,“妈,这事不着急。她那养女不是和仁义一个学校嘛,明天公开课,我和德美一起去,难免会碰头,你觉得我们穿哪套西服去?再怎么比,她常锦礼能穿一套上千的衣服来?还是她那个养女能比得过咱们的仁义?”
李桂花一听,脸上也笑开了花,“就穿那套最贵的去,你连摆喜酒都没舍得穿,就那套你说的那个什么皮卡巴卡的衣服。”
“是皮尔·卡丹。那套范思哲当初我买的时候专门托倒爷弄到手的,可比正儿八经买的要贵上两百。”李卫军觉得他妈说得对,既然在婚礼上已经受了那常锦礼的气。那这次公开课要是她男人也去,正好让她好好睁开她的双眼瞧瞧,什么叫做优质男。
李桂花哪里管什么皮什么丹,直点头,“不贵都不要穿,你穿得越好,越能彰显你的能耐,老师也能对咱们仁义好些不是?到时候带上一些九姑婆送的人参和麦乳精,拿去送老师。”
“知道了,妈”就连李卫军都觉得自家母亲有些啰嗦,只差没开口让她出去了。
等李桂花走了之后,他从皮箱里拿出了那套西服,又不免自言自语,“啧,这么好的料子和版型,说不定穿了,那两个不识货的也看不出来。不过不要紧,总有识货的。”
想到这里,他又满脸得意地将衣服挂出来,散散味儿。哼着小曲,走入了洗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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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德美刚走进烟雾缭绕的歌舞厅时,平时这里就在楼梯都能听得见震耳欲聋的音乐,然而这会走到门口,连一点声音都没听见。
歌舞厅里一个人都没有,只有龙爷一个人坐在一套真皮沙发上抽着一根华子,吞云吐雾间一张脸看的不大清晰。等近了发现也只是三十来岁,左边的眉毛上有一条深深的疤痕直接横跨到耳朵上。
所以左耳上也有一条线一样的疤痕没有长头发,何德美一进去,见到只有龙爷在,乖巧地喊了一声,“龙爷好。”
龙一智抬起了下巴,将嘴里含着的烟雾朝着何德美吐去,喷得她满脸都是烟味,然而何德美却丝毫没有躲,反而在他身旁坐下,赔笑道,“龙爷,今日怎么回事?听说被举报了?”
他眯了眯眼睛,转头看向她,微微张开的嘴里又是一口烟雾吐出,漆黑的牙齿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都看得清清楚楚,就在他刚开口,嘴里的味儿直冲何德美的鼻间,她忍着撇开头颅的冲动,仍在赔笑。
“哼,我早和你说过,白天开不要晚上开,晚上开那么吵,当然被举报的。钱是赚不完的,你那么贪心不成,总有一天会惹祸。这里一天就能赚个3、40来块,已经顶得上底层一个月的工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杨经理现在就被请进局子里去了,饭店今天接到传票,直接来电告诉我,准备接受审查阶段了。
如果我不是念在你是一个女人的面上,该进去局子的人,是你,何德美。”
何德美心里一阵紧张,她虽然爱钱,想赚钱。但是违法的事,她可是不敢做的,更别说让她进局子去。
“这、这我不是看生意挺好的,想着晚上更热闹些,最近年轻人流行贴面舞,很多厂里的妹子下班了才过来,我想着这需求挺大的,我们不赚自然有别人去赚。”
“所以我才说你贪心,你隔个几天再晚上开业不成么?你何德美虽然能力强,但是你拧得过部门人员?”
龙一智叼着一根烟,往后一躺,双手瘫在真皮椅背上,就那样斜视着何德美。
何德美也有些心慌,“这,龙爷,我这不是没有经验吗?还好有你把关的。这事,怎么解决了?”
说完何德美赔笑地拍了拍他大腿,男人眯眸狠狠吸了一口烟,说话的时候,烟雾从嘴里冒了出来,“那边的意思是拿捏不准营业性质,加上开歌舞厅的趋势是大势所趋,一时半会那边应该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只是,文件没下来之前,你这是绝对不能再开了。”
何德美心里觉得颇为惋惜,敢为人先,才有大钱赚。现在政策还不明朗,就得沉下心来,看看政策的变化。看来这个龙爷也只是吓唬吓唬自己,不就是为了显得他的能耐?
“龙爷,这次多亏了你,不然进去调查的人,就是我了。要不,我请您去一趟发廊?那新来的绿香靓妹按摩技术一流。”
龙一智听着她这么讲,一双小如豆大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瞧着,伸出手来放在了她的大腿上,没有挪走的意思。
“不知道,你,按摩技术怎么样?”
何德美随即自我调笑了,“哎哟,龙爷,你可真看得起我,我这双手,那可是不够劲也不够辣的。哪够她们来得有味道?”
龙一智意味深长的一笑,摩擦了几下她的大腿后,拿开了手,伸手将嘴里的小烟蒂拿了出来,丢在地上,用脚碾灭了。
“那改日吧,等你方便了。”
何德美看着他满脸痘坑的脸,佯装不明的笑笑,却也没明言断了他的念头。
毕竟,生意上的事情,还是得多靠男人。
女人在外能做强做大,她就不信是没靠美色做起来的。
古有云,都有美人计好使的。有捷径走,为什么就偏要走难路不是?
她心里冷哼一身,男人也不过如此,谁利用谁现在还说不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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