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这话就像忘记了当初苟父和大伯他们为什么要分家一样,居然又开始惦记起苟琪家的过滤缸了。
“先生也想要啊,那你让老三去找那两个不孝子,让他们送两个,不,送十个过来。听说那个缸很贵,到时候我们反手还能卖几个赚一笔。”
老太婆的话就像是要十个鸡蛋一样简单。
这一个缸苟琪家卖十两银子,这老太婆一开口就是十个,这可就是一百两。
虽然说成本没有这么高,但要让苟琪家平白无故的将缸给她们那可真是想的太美好了。
三叔找到大伯和苟父说这个事情的时候,这两兄弟就算没有经过商量,依然给出了同样的答案,给钱!
这可把三叔给气够呛,只是气也只能受着,反正苟父和大伯手里也没有过滤缸,三叔就算是想要抢都没有抢的东西。
“好,好,好,你们就是这样当哥哥的,我的话你们不听没有关系,我去叫娘来。”三叔在被大伯和苟父连番拒绝之后只能将老太婆搬出来。
可惜大伯和苟父两人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们了,自从分家之后他们腰板都硬起来了不少,哪里会因为三叔的威胁就真的害怕呢。
在三叔回家叫妈妈的时候,大伯已经驾车走了,随后苟父也在平常的时间驾车离开了。
三叔带着老太婆再次出现在城门口的时候哪里还有大伯或者苟父的身影了。
一旁的路人见他们在找牛车,还好心的提醒他们错过了时间了,并且将苟父他们车停在城门口的大概时间告诉他们,让他们下次想要坐车的时候记好时间才行。
这人不提醒还好,这一提醒反倒让老太婆气够呛,觉得这两个不孝子明明知道她要过来居然没有一个人等她。
当然气归气,人都走了,她即便气也只能等明天苟父他们在到渭城的时候再来堵他们了。
第197章
送一个
苟父和大伯他们回家后就将三叔找他们要过滤缸的事情说了。
一家子原本很开心的氛围一下就变的很低气压了。
那些奴仆虽然没有见过老爷家的这位兄弟,但也都是听说过的。
特别是前不久玉竹去渭城的时候听回来的那个故事,让他们对这位没有见过的亲戚更是有了很深的了解。
“一口气就要十个,那他们愿意给多少钱?”大伯母对那家人可从来都没有好脸色。
即便这过滤缸不是她家的东西,但面对三叔开口,她还是会忍不住的维护起来。
“呵呵呵,怎么可能给钱,会一口气要十个不就是为了将多余的倒卖了嘛,他们那点心思谁还不知道啊。”苟母冷笑,对于那家人她也不可能有好脸色。
“在渭城现在几乎有井的人家都安了过滤缸,即便是没安,也都已经在我们这里预定了。
而那种几户人用一口井的人家,宋大人也想办法让有钱人捐了钱给井弄了个过滤缸。
现在这渭城,谁家要是没安,会被人笑话的。
按照我们那老娘的习性,即便她觉得无用,但也会想办法弄一个的。
可惜这个过滤缸不是别的人家做的,而是老二你们家做的,这说不定让她在她的那些老姐妹面前没少吹牛。
我估计她这是牛吹出去了,但人家找她买缸她又拿不出来了。她只能来找我们咯。”
大伯说的这些在场的人都觉得很有可能就是真实的情况。
可那又如何,牛是她自己吹的,他们已经分家了,那他们家的任何东西都和那边没有关系了。
“找就找,反正我们不会给的,想要也行,花钱买,明码标价十两一个。”
大伯母白了大伯一眼,然后看着苟母说,虽然过滤缸不是她家的,但她还是希望苟母能够坚持,不要这么轻易的妥协了。
“我们都是这样想的,只是我们今天拒绝了老三,他明天必然会叫上娘。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麻烦了。虽然分家了,但她也是我们的娘,这要是开口了我们也不好不给啊。”
苟父眉头紧皱,他内心自然是不想给的,但如果老太婆明天真的到城门口了,那可就是见麻烦事了。
这么多年来,他们对自己的老娘还是很了解的。
如果真的强硬的不给老太婆过滤缸,或许这老太婆会当众做出一些让他们颜面扫地的事情来。
到时候他们的牛车生意估计就不好做了。
“没什么不好的啊,我们的东西都是有成本的,而且卖给大家的价格都是十两银子。
三叔他们要是真的想买,算成本价就是,十个缸我们收八十两就是。
相当于白送两个给他们,这要是嫌不够,那就不要买就是了。
当然爹爹说的也有道理,因此他们如果不买,我们给一个也是可以的。
怎么说那也是亲戚,给一个就给了,免得被人说我们不近人情,甚至冠上不孝的名号。”
苟琪知道苟父在纠结什么,其实按照她自己的想法一个都不想送的。
但这血缘即便分家了也不可能真的断了,所以免费给一个也是能堵住悠悠之口的。
第198章
抬手就打
苟琪的提议虽然让苟母内心还是有些小纠结,但也知道这是最合适的方法了。
只是他们现在担心的是这老太婆根本就不觉得这是好办法,到时候还是会在城门口闹起来了。
对此苟琪也想到了,于是给苟父和大伯出了很多的主意,并且设想了很多可能发生的情况。
虽然即便这样也不一定能预估到老太婆会干的事情,但她还是尽可能的去想办法,好让苟父和大伯能在老太婆这次要东西的事情中全身而退。
同时她还让苟康安明天跟着去渭城,就在城门口待着,一但三叔和老太婆来闹事,他就隐藏在人群中带带节奏。
苟康安没想到苟琪居然能想到带节奏这一招,不过这也不是什么难事,他自然能够胜任。
除了苟康安,苟琪还让二富也去。
有了这些安排苟琪也才稍微的放心了些。
虽然她很想自己也去,不过她一个小娃,去的话也就只能用哭来博取同情,很没意思。
与其这样还是用舆论来带动舆论的好。
第二天,苟父和大伯都带着忐忑的心像往常一样赶车去渭城。
两兄弟的时间原本是错开的,但这次为了不那么孤立无援,于是两兄弟稍微的调整了时间,让大伯还没从渭城出发,苟父就到了渭城了。
当苟父到了没多久,就看见三叔走在前面,身后跟着老太婆和搀扶着她的三婶。
老太婆一出现都不说话,直接就用拐杖想要打大伯和苟父。
大伯腿脚利索,躲过去了,但苟父却没有。
当然即便没躲过,也有躲的动作,这到是让老太婆的拐杖即便挨着了苟父也没有让苟父吃痛。
“好痛!娘,你干什么啊?”苟父虽然没有吃痛,但却按照苟琪说的,如果老太婆动手就顺势倒地,并且大声说痛。
城门口的人大多都是坐过苟父他们的车的人,即便没有坐过,苟父他们天天在这跑,进进出出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苟父的腿脚不好。
这时候听见苟父吃痛的声音,好奇的人也就围了上来。
在一旁的苟康安自然也站在了围观的人群中。
而二富不光他自己来了,他还叫了不少自己的朋友,一群人都围了上来。
苟父看二富和苟康安在自然放心了不少。
而老太婆看见这么多人,内心也是一阵欢喜。
她觉得自己是占理的,所以围观的人越多,说不定自己到时候拿到的过滤缸就更多。
“我能干什么?你三弟让你们兄弟两送过滤缸到家里来,你们两个当哥哥的就没一个愿意的。你们不养我就算了,老三养我,让你们送个过滤缸也算是尽孝了,这么就这么难吗?”
老太婆果然提到了孝道,这是苟琪之前就想到的。
“什么我们不愿意,我都说商量好了给你送一个过去,可是老三不愿意啊。他一开口就要十个,十个是多少钱,一百两啊,我一个赶牛车的,怎么可能一口气就拿出一百两来。”
苟父吃力的爬起来,揉了揉根本就没被打痛的地方,开始对三叔和老太婆的控诉。
第199章
抖老底
“当初分家的时候,娘为了能在老三家过好日子,一文钱都没给我们。
我们也不说什么,确实,因为我们不愿意将女儿卖了,所以也算违背的娘的意愿,你不给钱就不给吧。
为了生存,我和大哥两大男人舔着脸的当了媳妇的嫁妆买了这两头牛,靠赶车维持生计。
靠大家的帮扶好不容易有了起色,这老三就又来找我们要东西。
要知道当初分家家里所有的钱都归了他,真不知道他怎么好意思找我们要钱买过滤缸。”
苟父说的这些话虽然是苟琪教的,但也是他内心觉得委屈的。
虽然现在家里并不是像他说的那样穷困,但一开始的时候真的是当过苟母的嫁妆的。
而且苟父说的这些话也是大伯的心声,他家现在还没有苟琪家赚的多。
虽然说苟琪给大伯母的工钱不少,但这短短的几个月也不足以让他们从穷困潦倒变成富有。
“哎呀,这不就是认个亲戚当女儿强行嫁给傻子的那户人家嘛。”
二富听到苟父说「卖女儿」几个字,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在人群中用很大的声音和一旁的朋友「闲聊」。
“我去,不是吧,这是一开始就想送自己亲哥哥的女儿过去啊。这可太不是人了。”
“我怎么听说苟二哥家的女儿才三岁还是四岁啊,这样小的小娃他们就想往傻子身边送?”
“我说苟家两位哥哥怎么好好的城里生活不要偏偏要去乡下,做这赶牛车的辛苦生活。”
“我要是遇见这样的兄弟,我也走,太不是东西了。”
“你们听到刚才苟二哥说的了吗,那个不是东西的老三居然一开口要十个过滤缸,一百两银子的事情他都开的了口。”
“你都说了他不是东西了,连人家三岁小女娃都能惦记,惦记价值一百两的过滤缸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嘛。”
……
围观的人在二富和苟康安的带领下,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故事的大概构架。
让那些不明就里的人从中听见了故事的前因后果。
“真的吗?这老三这样,那位老妇人就不管管吗?”
“管?怎么不管?他们为什么分家,不就是那个老太婆要求的嘛,要么分文不要的分家,要么就把那三岁女娃送出去。你说你要是那女娃的父母你怎么选?”
“不是吧,这可是她的亲孙女啊?”
“亲孙女又怎么了,我看人家老太婆的意思就是能换钱的才是亲孙女。”
“我去,这么恶心的吗?还好苟二哥他们分家了哟,不然还不被这老太婆给都卖去了。”
“呸!你们懂什么,我是他老娘,我找他要点东西怎么了?用得着你们这些外人说三道四的。”
老太婆原本想用不孝的名头压苟父他们,可惜这还没成功就被人群中不知道是什么人给抖了老底,她现在只能用她是苟父他们的娘这个身份来让围观的人闭嘴了。
“再说了那过滤缸谁不知道就是他们两兄弟倒腾出来的,现在全城都在用,我这个做娘的怎么就不能用了?”
第200章
改口了
老太婆的话想要让围观的人深深的知道自己是苟父他们的娘,她依然觉得应该将不孝这个名头给安在这两兄弟头上才行。
于是她完全忽略了苟父之前就说了要给一个的话。
“也是啊,确实过滤缸是苟二哥家的,我听说好像是朝廷让他们弄的。这应该也赚了不少钱吧,给老娘一个应该没什么问题吧。这要是都不愿意,那确实是有点说不过去了。”
围观的人中自然有刚到的,自然没有听见苟父最开始说的话。
“怎么不愿意了,人家一开始就说给,结果这家人狮子大开口的要十个。听起来不多吧,可十个等于一百两呢。分家的时候一文没给,这会直接要一百两,是你你愿意啊?”
“就是,要我说就是这老太婆自己作的,多么孝顺的两个儿子啊,居然活生生的给逼走。逼走就逼走吧,人家好不容易有点起色了又想从人家身上捞到好处,这真的是太可耻了。”
二富的朋友似乎看出了老太婆的意图,不就是想要说苟父他们不孝嘛,那对不起,这孝字上人家也能站住脚。
“一口气要十个,是不是准备帮忙卖啊,说起来这也是个好生意,我要是有本钱我也想进点货来卖。他们这兄弟之间应该能拿到成本价吧。”
人群里配合着之前的内容,自然就有人说起买卖的事。
毕竟一家人怎么都用不上十个缸,那多余的是个人就能想到是会拿去卖的。
“一开始我也是这样想的啊,可我三弟说不给钱,十个缸一个都不给钱,我才知道他这是要白拿,白拿啊。
要说这缸是我自己家的东西白拿也就拿了,但情况大家都知道啊,这要是账目对不上,那可是要吃板子的啊。”
苟父说到这,就想起苟琪和宋玉泽签订的三七分的协议,虽然他这会没有说明,但围观的人自然也都懂的。
特别是有二富这样的人在人群中给那些没有反应过来的人提点。
所有人的心中都知道这缸是和朝廷有关了。
而且这种猜想原本就一直在大家心中存在,现在苟父又说的这样模棱两可,更加加深了他们的怀疑。
有的时候不用将话说的太透,听话的人自然而然的就会将话进行脑补。
这会围观的人也就是这样的情况,大家都在想着苟父说的那个情况。
有些稍微懂的人甚至都表示不只是板子这点小惩罚了,说不定还有可能背上枷锁发配充军等等。
“黑!真黑!这是把自家兄弟往死里霍霍啊,太可恨了。这样的人家可的多多提防才是。”
“对对对,是苟家对吧,记下了,回去就给亲朋好友说说,可别被这家人给粘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