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得知了自己的身世，她不是被博士专门培育出来的实验体。
她有家人，有父母。
而她想知道古秋霜当年的真相，想知道生父是谁，所以来了J国。
虽然现在找到了生父，却依旧不知道古秋霜当初离开J国的真相。
但，无疑是绕不开顾家的。
K国顾家……怎么就是顾永夜的女儿呢？
如果可以选择，陆锦延更希望顾念念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希望她普普通通，健康快乐的成长，不要被忧愁打扰。
陆锦延想要劝顾念念，眨眼她似乎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
她睁开眼，用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满眼期待：“锦延哥哥，等回去了，我们第一件事就是领证吧！”
陆锦延怔了怔，然后笑着点头：“好！”
他想岔了，就算顾念念会因为其他这样那样的事情添上了些些忧愁。
但只要有他在，他可以为她处理好一切，将她护在自己的羽翼之下！
所以没关系，他会竭尽所能的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都无忧无虑的……
这个时候，被陆锦延放在一旁桌上的手机震动起来。
陆锦延拿起来，是姜岩瑞给他打来的电话。
他按了接听键，放在耳边。
那边传来姜岩瑞的声音：“老板，有进展了！”
姜岩瑞说的，是关于海伦娜的案子。
从报警之后，陆锦延就在让姜岩瑞跟进这个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案子其实没什么进展。
因为尸检需要时间，也必须要检查到海伦娜身体里有其他药物残留再分析那是什么，才能确定海伦娜的死到底是意外还是人为。
陆锦延用了自己在这边的人脉，请了最资深的法医给海伦娜做尸检。
姜岩瑞并没有等陆锦延开口问「什么进展」之后再答话，而是在说了之后就直接汇报。
“尸检报告出来了，莱恩女士的死不是意外，而是被人注射了一种药物，那种药物注射进人体之后就会造成心梗死亡的假象，就算是尸检，稍不注意就会判定是意外。特别是像莱恩女士这样身体虚弱每天还要注射其他营养剂的人，更加不会让人产生怀疑。”
“不过詹纳医生认为，莱恩女士的死绝对是人为，这是一场凶杀案！”
现在警方又去医院做了调查，检查监控才发现，在海伦娜一个人在房间里的空隙中，有一名戴着眼镜和口罩，几乎将脸部全部挡住的护士模样的人进入了她的房间。
第660章
震怒
后来警方又去询问了海伦娜的母亲玛瓦，她虽然依然难过女儿的死，但努力回忆着当晚发生的事情。
当警方询问知不知道夜里有护士进入海伦娜房间的时候，玛瓦也突然想起来了。
她和女儿是住在一个房间里的，十二点的时候她曾出过病房一趟。
回来的时候，海伦娜随口跟她说了句，刚才有护士来给她注射营养剂，不知道怎么会这么晚了才来。
警方觉得，想必那所谓的营养剂，就是导致海伦娜死亡的药剂。
他们又询问了疗养院主要负责海伦娜的医护人员，医生表示他确实有开营养剂给海伦娜注射，但那是每天早上就会做的事情。
而晚上那一针，他根本不知情。
至于护士们，警方挨个调查过，发现她们都不太符合监控画面中进入海伦娜病房的护人。
后来警方排查了疗养院附近的所有监控，以及停放在附近的车辆里的行车记录仪。
终于，在一俩停放在距离疗养院后门并不是很远的私家车中安装的行车记录仪看到了可疑人物。
是名身高大概一米六几到一米七之间的女人，穿着黑色卫衣和牛仔短裤，鸭舌帽压得低低的，她脸上还戴着口罩，根本看不见脸。
虽然案情在这里遇到了阻碍，但至少有了查找的方向，现在警方正在全力查找。
另外就是海伦娜家里遭到偷窃的事情。
虽然是在同一天发生的，但警方并没有将两个案子联系在一起。
而且警方还抓到了窃贼，是三名瘾君子，为了偷点值钱的东西拿去卖了买毒品。
他们是看着海伦娜的房子很久没人居住了，听说都住在疗养院里，就想着进去找找。
他们偷的那些东西也都被如数找到。当然，除了那个装着项链的盒子。
不过从他们录的口供中，都说没有拿过什么盒子，就让人不知道是真是假了。
陆锦延听完姜岩瑞说的之后，嗯了一声，说：“让人查一查那他三个小偷最近跟什么人接触过。”
警方觉得这是两个案子，所以「盗窃案」，因为抓到了那三个瘾君子之后暂时告一段落。
既然他们不调查，那陆锦延自然还是要让自己的人调查的。
总能顺藤摸瓜，把背后的人揪出来！
而纳特酒店的总统套房里。
顾永夜从鉴定中心回来之后，虽然很疲惫，但并没有休息。
知道自己和古秋霜还有个女儿，并且已经「相认」。
这对顾永夜来说，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情。
但对于那些藏在黑暗里做坏事的人，却让他震怒。
当初他重伤醒来却失去记忆，顾冬因为他的身体没有提起古秋霜。
等他零碎想起来一些的时候，发现有人抹掉了古秋霜在朗古城存在过的痕迹。
这种刻意为之，他也调查过，查出来的人也被他处理了。
当年那些人，顾永夜自以为该报复的，都报复过了。
留下来的那些怂货，除了做两面倒的墙头草，也没什么用。
却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人藏得这样深！
第661章
天价诊费
如果顾念念没有认识顾明一，如果两人没有交好。
又如果她没有来J国，没有见到他，为他治病，或者没有想找他帮忙然后发那张项链的画纸给他看。
缺了哪一步，顾永夜都可能不会知道自己原来还有个女儿。
也不会知道，他以为的清理干净，其实背地里还不知道藏了多少双黑手。
等他找出来，他要把那些手……一根一根手指的剁掉！
顾永夜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苍白瘦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那串紫水晶，低垂着眼睑，周身气压低得让人透不过气来。
“顾冬，是不是我这些年脾气太好了？”他幽幽开口，嗓音里带着妖异的阴狠。
顾冬垂首立在旁边，闻言回道：“是家主太过修身养性，让他们忘记了。”
顾永夜冷笑了一声：“把那些人揪出来，我要让念念回来的时候，身边干干净净的！”
提起顾念念，顾永夜眼里的阴郁散去，有了温度。
他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就打心眼里喜爱。
那种喜爱，明明就是对自己孩子的喜爱！
原来对于自己的孩子，心里真的会有感应！
听到顾永夜的吩咐，顾冬应了一声「是」，然后脸上不自觉露出担忧：“家主，念念小姐似乎……不太想回来……”
顾念念对顾永夜这个父亲的抵触，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
顾永夜脸上的笑容淡去，难得的有些情绪低落。
“她心里怨我是应该的，我只是希望她能给我个机会弥补……”
顾永夜叹了口气，心里担忧顾念念会不会连病都不来给他治了。
他的身体好不好，其实无所谓，主要是想多见见她而已。
顾永夜想了想，抬起手对顾冬指了指：“哦，你待会儿再给念念转笔账过去，就说是今天的诊费。”
总不能说，是补偿费吧！
于是下午的时候，顾念念手机里收到国际银行发来的信息，显示有人给她转账一个亿！
她原本以为自己数错了零，再数一遍也还是一个亿。
再看那转账账户，是前几天顾永夜给她诊费的同一个账户。
也就是说，这钱是顾永夜转来的？
顾念念皱了皱眉，什么意思？用钱来弥补她？
很快，她收到顾冬发来的信息，说刚刚转过来的一个亿是今天的诊费。
顾念念：“……”
她转头去问正坐在她旁边翻阅文件的陆锦延，问他：“锦延哥哥，顾家有多有钱？”
“嗯？”
陆锦延放下手里的钢笔，想了想，回答她：“顾家是K国首富。”
K国多是富豪，而在富豪里排第一，那就更是不得了。
换言之就是，顾永夜非常非常有钱。
有钱到，出个诊费都是要么一千万要么一个亿。
顾念念想了想，既然是诊费，那她就收了。
反正之后她也不替顾永夜看病了，以后也懒得见他。
顾念念心安理得收了天价「诊费」，然后又跟陆锦延说：“我想去见见玛瓦奶奶。”
玛瓦才失去了女儿，现在心里肯定不好受。
她今年已经七十多岁，身边也没有了其他亲人。
第662章
傻孩子
顾念念心里其实是很自责的，她觉得如果她不来，那些人也不会为了阻止她而剥夺一个无辜的人的生命。
如果昨天晚上她再快一点赶到，当年海伦娜的车祸，想必也不是单纯的交通事故吧。
那些人，为了抹去她妈妈在朗古城的痕迹，真的是煞费苦心！
可顾念念搞不懂，那些人这么做的意义何在？
就为了让顾永夜找不到她妈妈？所以可以随意害死别人？
那些人，才是疯子吧！
听顾念念说想去见玛瓦，陆锦延点点头：“好，我陪你去。”
见顾念念要说什么，他先阻止了她，说道：“不准说不用我陪，你自己去的话，我心里只想着你，也没办法工作。陪着你，我在车上还能工作。”
话都被陆锦延说了……
于是，两人一起出了门。
玛瓦依然住在疗养院里，只是陆锦延给她安排了环境设施和医疗设备各方面都更好的疗养院。
在这里，玛瓦住得也都是套房。
顾念念和陆锦延去到疗养院的时候，玛瓦正一个人坐在房间的沙发上，看着窗外绿茵草坪和那些修剪得特别漂亮的灌木出神。
“玛瓦奶奶。”顾念念站在房门口，敲了敲门。
玛瓦听到有人叫，缓缓转过头来。
见是顾念念，她的双眼有了聚焦：“是念念啊！”
因为歇斯底里的崩溃大哭过，玛瓦的嗓子已经完全沙哑了。
顾念念走过去，在玛瓦的面前蹲下，握着她的手：“玛瓦奶奶，对不起……”
看着那双和黑白分明，干净得被水洗过一样的眼睛里盛满了歉疚和哀伤，玛瓦拍了拍她的手背：“傻孩子！”
她怎么不明白顾念念为什么会道歉，无非就是觉得大概海伦娜是被她连累的。
女儿的死，玛瓦确实很难过，但她除了恨那个凶手，不恨其他人。
“海伦娜肯定没有告诉你，当初如果不是你母亲，她可能早就死了。那几个混蛋想要玷污她，后来你母亲报了警。警方查了才知道，他们曾轮奸了两名少女，还将她们残忍杀害了。”
而那几个男人当初将主意打到海伦娜头上，甚至都想好了怎么处理尸体。
所以如果没有古秋霜，海伦娜在二十几年前，就会以那样的方式死去。
玛瓦将这件事情告诉顾念念，只是希望她不要自责。
“我守了海伦娜十八年，心里早就做好了她永远不醒来的准备。虽然这几天很短暂，但我们聊了许多。所以孩子，不要带着自责活着，这样太累了！”
顾念念从来不知道原来自己是个爱哭的人，当她听到玛瓦非但没有怪她，还反过来安慰她，那双枯瘦的手轻轻摸着她的发顶，让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她将头埋在玛瓦的膝盖，宣泄自己的情绪。
玛瓦就如同慈祥的奶奶，一下一下温柔拍抚着她的肩膀。
顾念念的哭泣是无声的，只有肩膀微微颤动着。
陆锦延站在门口，也知道顾念念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口。
所以他虽然心疼，却也只是站在那里没有上前。
第663章
我的钱不就是你的钱吗？
顾念念哭的，是她其实有些接受不了明明白天才见过面的海伦娜，夜里就发生了那样事情。
告别时还说好了「明天见」，却再也没有了明天。
她从没有这样清楚的感知过「世事无常」，也没有明白那句「意外和明天不知道是谁先来」。
但是现在，她似乎明白了。
以前顾念念在实验室的时候，和她一样都是实验体的小伙伴因为各种实验死亡时，她没有悲伤。
因为从小，博士就告诉她，各种实验想要收获就要付出代价。
只是有些代价大一些，会浪费一个实验体。
从小养成的观念，让她觉得，那不过就是一个实验体而已，包括她自己。
可她现在知道，那不只是实验体。
她的心，也终于有了各种各样的感知。
她会因为爱上陆锦延而感到幸福和喜悦，会因为无缘见到自己的妈妈而感到遗憾，也会因为海伦娜的死而感到愧疚和难过。
她不再是没有感情的「实验体」，是活生生的人。
宣泄了一通自己的情绪之后，顾念念心里仿佛搬开了压着的石头，让她好受了些。
只是抬起头用那双哭得有些红彤彤的眼睛看着玛瓦，她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是想来安慰您的，却要您反过来安慰我。”
玛瓦却是笑了笑，擦了擦她脸颊上的泪痕：“我没什么需要安慰的，抓到那个凶手，就是对海伦娜的安慰了。”
顾念念用力点头：“您放心，一定会找到凶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