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每说一句话，父子俩的脸色就更难看些。
他们没想到，顾念念竟然连日期都这么清楚！
“这，你口头上的话也不可信！这不能算是证据！”顾辉成父子俩还在强撑。
顾念念听完却是笑了：“我肯跟你们对峙，是要让你们清楚，你们吩咐顾永宁做的所有事情我都知道。并且，我不是在给你们辩驳的机会，是给你们老实交代的机会。”
“还有你……”
顾念念垂眸，看向完全没有了往日傲慢张扬的顾思：“需要我说说你是什么时候给顾永宁打电话，让他等我回国之后，找个合适的时机杀掉我吗？”
顾思瞪大了眼睛，用力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都没做的！父亲，父亲您相信我……”
说着，顾思就想去拉顾永夜的衣袖。
顾永夜却是一抬脚，将她踹开了。
要是换做平时，顾永夜其实是没有多大力气的，但刚刚才被顾念念针灸输送过能量，这会儿竟然能够一脚就把顾思给踹开了。
顾思摔在地上，她还想爬起来，却被一名保镖给抓住了。
她张嘴又要叫「父亲」，却被顾永夜冷冷看了眼：“如果不想死的话，就闭嘴。”
顾思怕死，听到顾永夜这句话，果然就闭上了嘴。
但她不知道还有一种，叫做「生不如死」。
顾思被保镖抓住之后，顾永夜抬手做了个手势。
几名保镖上前将顾辉成一家四口都抓了起来。
“你们干什么！放开！永夜你不能这么对六叔啊！六叔以前怎么帮你的，你该清楚的啊！”顾辉成用力挣扎。
顾永夜微微垂着头，手在太阳穴按揉着。
听到顾辉成的喊话，顾永夜低低笑了起来，声音邪肆阴冷。
他的皮肤太过苍白，加上长相本来就偏阴柔，坐在那的时候，甚至给人一种他不是人类，而是下一刻就会露出獠牙的吸血鬼的错觉。
“帮助？我如今倒是对你当年的帮助感到怀疑，永晨的死……或许也跟你有关系？”
顾辉成的声音戛然而止。
顾永夜抬眼，眸子里似乎染上了红。
不等顾辉成摇头否认，他打了个响指。
装着消音器的木仓只发出比较轻微的声音，几声枪响，伴随着的是子弹打进肉里的声音。
然后，就是顾辉成一家四口的惨叫声。
他们四个，每个人的左腿都中了一枪，猩红的鲜血从伤口流出来。
第761章
我是你六叔啊！
顾永利的妻子齐红菲哭着求饶：“永……家主！家主你放了我吧！我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我什么都没做过啊！我是无辜的……”
她已经被顾永夜的可怕之处吓破了胆，回忆起之前他怎么折磨别人的，齐红菲只想活命，甚至不惜出卖她的丈夫和公公。
紧跟着，顾明源也哭着喊着说要把他知道的都说了，只求顾永夜能放了他。
不等顾永夜同意，母子俩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说起来。
其实这母子俩知道的并不是很多，顾永利的齐红菲知道得稍微多点。
她知道顾辉成父子俩跟中国云城顾家的顾永宁有联系，也知道是顾辉成父子俩指使顾永宁害死了古秋霜。
齐红菲也知道顾思是他们专门在孤儿院挑选出来的女孩，因为她的出生日期以及小时候笑起来有那么几分像古秋霜。
她说顾辉成父子俩是想等顾永夜死了之后，不管顾家交给了顾思还是顾明一，他们都能轻易抓在手里。
齐红菲的这些话，也算是证实了顾念念刚才说的那些的确是真的。
那边顾辉成和顾永利忍着枪伤的痛，一直在喊齐红菲闭嘴。
可齐红菲不但不闭嘴，还说得更快了。
到最后，顾辉成和顾永利都感到有些绝望。
“我……我知道的就是这些了……顾家主你放了我吧！我从来没有参与过的……我是无辜的！”
齐红菲祈求的看着顾永夜。
顾辉成和顾永利还在不死心的辩解：“永夜你别听这个疯女人胡说八道！她这是故意陷害栽赃！”
结果他们刚说完，顾永夜又打了个响指。
两声枪响，分别打在了顾辉成和顾永利两人的右腿上。
这下他们是无法站立了，钳制着两人的保镖也顺势松开手，让他们摔在地上。
顾永夜从沙发上站起来，顾冬赶忙上前扶着他，还将他常用的黑色拐杖递了过来。
接过拐杖，顾永夜朝趴在地上的顾辉成父子俩走去。
他们趴着的地方铺着地毯，红色的血将地毯的颜色染得更深了。
顾永夜丝毫不在意他踩着的地毯已经被顾辉成和顾永利两人的鲜血弄脏，他在顾辉成面前站定，低头看着因为疼痛而面无人色，衣服头发都被汗水浸湿了的父子俩。
“说说，这些年，你们都做了些什么？不要企图隐瞒，我想，你们应该比较愿意我给你们一个痛快的，对吗？”
他说话的时候，那黑色的拐杖被他稍微提起，然后落在顾辉成的手背上。
然后慢慢地碾磨，慢慢地用力……
顾辉成脸上的表情更加扭曲，痛的啊啊叫起来。
“永夜！永夜我是你六叔啊！你不能这么对我啊！你——”
“不能？”顾永夜挑眉，手上更加用力，几乎整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了拐杖上。
其他人仿佛听到了顾辉成掌骨碎裂的声音，但却被顾辉成的哀嚎掩盖。
最终还是顾辉成受不住，连连喊着：“我说！我说我说！”
顾永夜这才将拐杖从顾辉成手背上拿开，而那个位置已经有了个几乎要穿头他掌心的凹陷。
顾辉成颤抖着握住自己的手腕，那手掌已经痛得麻木了。
第762章
谁知道
刚刚进来的时候，顾辉成还是个穿着得体，精神矍铄，看起来很是硬朗的老头子。
现在，他花白的头发已经被汗水打湿成了一缕一缕的，衣服凌乱，看起来狼狈不已。
顾永夜没有多看他一眼，回到沙发上重新坐下。
他脱掉了因为踩过地毯而鞋底染上了红色的鞋子，慢条斯理的开口：“说吧……”
不是顾辉成不想垂死挣扎，而是他太了解顾永夜的为人。
顾永夜现在已经完全相信顾念念的话，哪怕没有实质性的证据。
所以不管坦白与否，顾永夜想来都是不会让他们活着走出这扇门。
顾辉成绝望了，他现在甚至只祈求顾永夜能够听到他坦白之后，给他一个痛快。
他忍着疼痛，声音颤抖的将这些年做过的事情一五一十的交代。
没错，顾永晨的死，他有参与。
只不过当年之所以没有查到他头上，就是用了当年顾永宁对顾永康用过的一样的办法。
也是他们用过很有效，所以才给顾永宁出了那样的注意。
顾永晨原本是顾家的家主，他死了之后，因为没有孩子，所以最合理的继承人应该是他一母同胞的哥哥顾永夜。
也是那个时候，顾永夜遭到了追杀，他跑到了J国朗古城，和古秋霜认识了。
顾辉成他们找了顾永夜很久，最终在朗古城发现了他。
后来那场车祸和枪杀，也是顾辉成他们躲在背后做的。
顾永夜命大，没有死。
他们将自己的嫌疑洗脱得十分干净，还暗中帮助顾永夜回到顾家坐上了家主的位置。
顾永夜调查清算，根本没有查到他们头上。
顾家其他几房死的死，赶出去的赶出去，顾永夜偏偏留了他们和顾永夜爷爷辈的几房老人，那些都是真正没有参与任何事情的人。
为了彰显自己真的没有要争夺顾家财产的意思，顾辉成带着家人主动分出去。
这是个明智的选择，因为接下来的很多年顾永夜对他们都很是照拂。
因为和顾永夜比较亲近，所以他们对顾永夜的身体情况也更加了解。
知道顾永夜应该活不长，他们就干脆等着他自己死。
其实……也不是他们不想直接弄死顾永夜，还是因为他身边看守太森严，加上还有个精明的顾冬，他们想安插个医护人员都没办法。
后来他们又想了个办法，去孤儿院找来了顾思。
他们打算利用顾永夜对顾家有怨怼的心理，让他收养了顾思，并且想要培养一个外人来当顾家的继承人。
这么多年，一切都很顺利。
直到有天顾永宁给他们打电话，说古秋霜还有个女儿活着。
他们猜测那极有可能就是顾永夜的亲生女儿，心里危机突起。
也是心里猜测，所以才有了顾思后来去云城顾家的事情。
不过当时顾辉成他们是没有告诉顾思，顾念念可能就是顾永夜女儿这件事情。
后来等顾思回了K国，他们才告知她。
这也是为什么顾思在中国见到顾念念时没什么反应，却在J国见到她后有那么大的反应。
他们是想要除掉顾念念的，因为如果她活着，那么顾思肯定什么都捞不着。
所以在顾思联系了顾永宁让他除掉顾念念的时候，他们知情却并没有说什么。
谁知道，还是失败了！
第763章
真相终于大白了
“就是……就是这些了，我没有，没有隐瞒了。”顾辉成对顾永夜说道。
顾永夜脸上表情没有什么，眼神却已经彰显他的怒气。
他点点头，看向顾永利：“你还有什么补充的吗？”
顾永利摇摇头：“没，没有了，就这些……”
顿了顿，他像是想起来什么，又点点头：“还……还有的！就是那个……那个植物人醒来的海伦娜……因为知道她手里有您的项链，怕她会拿给……拿给顾念念，所以我们……”
杀害了海伦娜的凶手确实是后来被捕的那个女人，但却是他们将海伦娜醒来的消息故意告诉她，后来又激发她的仇恨，最终杀害了海伦娜。
当然，朗古城那些抹去古秋霜存在痕迹的行为，幕后主使也是顾辉成父子俩。
顾永夜自嘲一笑：“真没想到，这么多年，我竟然被你们耍得团团转，你们应该很得意吧？”
顾辉成父子俩低着头不敢说话，这些年他们确实是很得意。
因为顾永夜没有发现他们，甚至还一直对他们的公司多有照拂。
和被分出去的其他人不同，外界那些人都知道顾辉成一家跟顾永夜关系很好，所以在外面对他们都多有忌惮。
顾永夜手里握着那串紫水晶手链，指腹在珠子上轻轻摩挲，周身气压极低。
他心里既恨顾辉成父子俩，也恨自己。
他自诩聪明，却这么多年……竟然对仇人这样好！
如果不是顾念念出现，如果不是知道自己还有个亲生女儿。
也许等他死了，顾辉成他们的计划就成功了！
毕竟他的身体真的很差，就连医生都说他随时都有可能不行。
呵！
顾永夜抬手挥了挥，冷声道：“把他们带下去。”他没说要带下去怎么样。
很快，不管是顾辉成一家四口，还是顾思，都被保镖带走了。
至于带到了哪里，顾念念和陆锦延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
有几名佣人过来将被鲜血浸湿了的地毯收走，又把地板清理干净，再铺上新的地毯。
她们全程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动作训练有素，很快又退了个干净。
客厅里就只剩下顾念念和陆锦延，以及顾永夜和顾冬。
至于顾明一，早在顾永夜让保镖围住客厅的时候，就先让人把他带回房间了。
其实顾永夜本来也想让顾念念避开的，他不太希望自己会给女儿心目中留下一个残暴的印象。
可想到她在云城顾家断顾永宁手脚那利落狠辣的手段，又觉得他的女儿肯定不会被吓到的。
客厅里的四个人，这会儿没有人说话。
顾念念靠在陆锦延怀里，她心里本该是有种被压着的石头终于被搬开的感觉的，可她没有，反而闷闷的，不知道是愤怒还是难过。
到今天，真相终于大白了。
而顾辉成父子俩包括顾家其他人所作的一切，不过是为了顾家继承权！
她不懂，这些东西就足够顾辉成残害亲人，随意掠夺他人性命了吗？
在顾念念看来，这些人比实验室里为了得到研究成果，而不惜用活人做实验的研究员还要可怕！
第764章
总不能说话不算数
坐在一旁的顾永夜终于开了口，嗓音沙哑得有些厉害：“念念对不起，害死了你妈妈的人，应该是我才对……你不肯认我，也是应该的……”
尽管顾永夜的语气里不曾哽咽，但那浓烈的自责与悲伤，还是能让人感受到。
顾冬在一旁皱紧了眉头满眼担忧，顾念念却垂下眼，嗯了一声：“确实该怪你。”
如果顾永夜没有和古秋霜相识，哪怕没有她的出生。
至少，古秋霜能安安稳稳的活着吧？
至少，古渊不用白发人送黑发人吧？
顾念念内心里无法原谅顾永夜，至少现在没有办法。
她也没办法代古渊原谅他，毕竟死去的是他呵护了二十年的女儿。
顾念念紧紧握住陆锦延的手：“锦延哥哥，我好累……”
她声音软软的，听着十分脆弱。
刚才任何时候都表情平淡无波无澜的陆锦延这会儿却是皱了眉：“那我们去休息。”
陆锦延刚揽着顾念念站起来，一旁的顾冬就赶忙说道：“我带陆大少和念念小姐去客房休息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