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惊春的脑子有点反应不过来了。
本来也不是多聪明的人,穿过来之后她就已经被徐家扫地出门了,后面也没认真的想过这个事情,现在被陈淮这么一说,真的是疑点重重啊。
而且徐长宁的行为都很有针对性,刚回徐府的时候,最针对的就是原主,可那个时候就已经能看出来她对家里人的态度都还算不错,可唯独对她大嫂魏氏有点隐隐的敌意,原主当时可能还没察觉,但现在沈惊春回想起来原主的记忆,这个事情还是有迹可循的。
现在这么一想,刚穿过来的时候,那个图谋不轨的护卫,真的是崔氏派来的吗?
再结合沈惊秋大冬天的冒着雪上山,这一切好像都跟徐长宁带点关系啊。
这人莫非也跟她一样是穿越?
这个念头一出来,就被沈惊春给否决了,如果是穿越,不可能对牛痘和辣椒这么无动于衷,那或许就是重生了?
“那被你这么一说,好像确实有点问题,她会不会是重生者?”
陈淮不解道:“重生者?”
“重生的意思就是一个人活了一辈子,然后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又重新回到了以前的某个时间点,然后重来一次的意思。”
越把徐长宁代入重生的设定,沈惊春就越觉得一切都合理了,徐长宁干的这所有的事情都有了很好的解释了嘛。
反正也闲着没事,一边往车马行走,沈惊春一边又挑了些以前看过的重生小说的故事说给陈淮听,等到了车马行,他也得出了自己的结论。
“那按照你这么说来,我觉得重生的逻辑就有问题,一个人如果是重新投胎,那她才像是一张白纸,但带着以前的记忆重来,这有什么用?我说难听一点,没脑子的人难道重生一次,她就能变的有脑子了?她哪怕有以前的记忆可以先知,但其他人难道又是木头人吗?”
“额……这……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这段话确实说的人没办法反驳,以前看小说的时候,沈惊春也想过这个问题,每次看到上辈子懦弱无能的人重生一次就变的秒天秒地,她自己都觉得挺不正常的,除非是那种无限流,主角反复重生,然后在一次又一次的重生中变强。
不过这样一来,徐长宁的异常更能说得清了,正是因为她原本也不是多聪慧的人,所以才会留下这么多的把柄。
那么问题来了,如果徐长宁真的是重生的,且她对牛痘一事没有什么反应的话,说明牛痘在她的上辈子是没有的,那么上辈子这具身体里的人到底是原主,还是她呢?
第103章
上辈子的事情真的无解, 说起来可能更像是平行宇宙的设定,沈惊春也不想把时间花在纠结这些事上,只略微想了一下, 就将这事丢在了脑后。
越到年底车马行的生意就越忙, 院子里来来往往的全是要提前订车的。
二人进了院子等了好一会,才等到伙计上来接待。
按照二人商量的结果,最好是要租一辆马车, 他们自己赶回京城, 然后在京城那边的车马行还车, 这样是最好的,再不行的话,直接在车马行买一辆马车也行, 从马车雇佣车夫赶着马车送他们回去, 这是最无奈的办法。
好在陈淮一开口,伙计就说这边是可以只租车的, 只不过到了年底了, 这个租车费要比平时贵上不少。
验光师
前面三百两的马都买了, 这点租车费算啥,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那都不叫问题, 当即就交了押金领了马车。
几个人在县城吃了晚饭之后,才赶在城门关闭之前出了城。
那群街霸中, 沈惊春只叫了中午来传话的一个叫赵二狗的人带路, 其余的人一个没带, 外面天色已黑, 但好在天上还有点点淡淡的月光, 照在还未完全融化的雪上面,车走慢一点, 倒也勉强能够看清前路。
赵二狗的家就在闫老三家隔壁的村子,因两个村子离的很近,小时候两村的孩子还经常在一起玩,因此对闫家情况也还算清楚。
闫老三的祖辈原来就是给那主家当下人的,几辈子下来倒也积攒了些银子,回到老家之后等三个孩子大了,闫管事就分了家,三个儿子的房子都挨着建,全是一水的青砖瓦房,这十里八乡村子都找不到比闫家还要气派的房子。
闫老三的两个哥哥都是老实人,守着分家得来的土地银子老老实实的做着自己的小地主,唯有闫老三不甘平庸偏偏又在读书上没甚天份,这才选择了别的路,他年纪三十不到,但已经死过两任媳妇了,新娶的这个乃是他第三任媳妇。
大约是特别满意这个新媳妇,酒摆的很豪横,这十里八乡的只要跟他说声恭喜,就可以去吃席。
一行人出了城没有立刻去闫家,而是先到赵二狗家落了脚。
一进院子,他媳妇听到声音跑出来,还没开口就被赵二狗推回了房里,一副生怕自己媳妇孩子也被沈惊春祸害的样子。
“淮哥还是你在这看着吧,我怕赵二狗搞事情,我跟他先去闫家那边探探情况。”
赵二狗前面推着他媳妇进去了,后面沈惊春就跟陈淮交头接耳的商量。
陈淮同样低声道:“行,不过你这张脸还是要遮一下的。”
一张美丽的脸引人注意倒是其次,主要是怕闫老三那群人认出她来打草惊蛇。
沈惊春摸着自己的脸,想了想就拿了布出来将头发包了起来,又将脸给挡住了大半,额头上有散落下来的碎发挡着,一眼看过去倒是普通了许多。
不知道赵二狗怎么跟他媳妇说的,倒是没一会人就出来了。
二人也没骑马,直接走路往闫家所在的村子走,两村离得近,很快就到了那边。
下午开的席,到现在也早就吃散席了,一路往闫家走,许多人家都已经熄灯睡觉了,只有少数几户人家屋子里还有微弱的光线透出来,倒是闫老三家还灯火通明,下人们在收拾残局。
这是来提前踩点的,自然不能待在一个地方看。
沈惊春直接叫赵二狗领着她在村里子转了一圈,先确定一下有几家养了狗,到时候等玉荷从闫家出来好跑路。
村子不算大,几十户人家,没一会就逛完了。
二人重新回到赵家,哪怕沈惊春直说叫赵二狗先去睡觉,他也根本不敢睡。
这母夜叉的行为就很奇怪,又是乔装又是踩点的,这一看就是要干坏事的样子,办坏事当然轮不到他来管,但要是办完事直接走人,他不得毒发?
一群人坐在赵家的堂屋里大眼瞪小眼,一直到了凌晨赵二狗困的眼睛都睁不开了,沈惊春才终于有了动作。
她整个人都包裹的严严实实,轻手轻脚的一个人出了门。
赵二狗本来想跟着,可刚一站起身,那冷着一张脸的青年就淡淡一眼看了过来。
沈惊春出了门,小跑着到了闫家附近,忙活了大半夜,整个闫家都睡了,靠近他们院子,也只有前院里若隐若现的鼾声传来。
点早就是踩好了的,沈惊春攀着闫家的院墙学了三声喵叫,里面立刻也有三声猫叫声传来。
院子高度只算一般,沈惊春轻易就翻了过去,落地也是悄无声息。
房间里的玉荷却迟迟没有没有,沈惊春一推门,就将虚掩着的房门给推开了,里面没有点灯黑漆漆的视线很暗。
沈惊春拿出火折子一晃,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住了,低声喝道:“你疯了,干什么?”
闫老三生死不知的躺在床上,玉荷正拿着个枕头蒙在他脸上。
她两步上前拉了她一把,怒道:“跟我走。”
安眠药只是起个助眠的功效,沈惊春给的这药虽然是强效药,但因控制住了药量,还是容易被外界因素唤醒的,可玉荷用枕头捂着他的头,直接让他不能呼吸,闫老三都没醒。
沈惊春一把拉开了玉荷,摸索着探了探闫老三的鼻息,虽有些弱但好歹还没断气。
她松了口气,拉着玉荷就往外走。
在里面黑暗的空间里待了一会,出来之后,感觉月光都变亮了,先将玉荷送上墙头,她才自己爬了上去。
两人一路无话的又回到了赵家。
马车已经被再一次套好了,沈惊春揪着玉荷一进院子,一直等着的陈淮就将趴着睡的程江和沈惊秋叫醒了,几人上了车就准备走。
赵二狗忙道:“姑奶奶,我们那解药……”
沈惊春头都快被玉荷气昏了,听了赵二狗的话才想起来还有所谓的解药这么一回事,往口袋里一摸,摸了一把用手帕包好的麦丽素出来朝他一丢:“一人一颗,吃完歇两天就没事了。”
话音一落,程江已经在陈淮的指示下赶着马车出了赵家的院子。
马车上加上赶车的程江,一共四个人,沈惊春自己全副武装的骑着新买的马,近三个时辰也不过摸着黑走出去二十多里路。
天一亮几人就近找了个地方休息了半上午,才又接着赶路,走走停停等回到京郊附近,已经四天过去了。
一路上程江十分上道,不该他问的那是一句不问。
进了京城的范围,一行人也没直接进城,而是先去了爵田那边的宅子。
一来一回加上等雪停和在山上的两天,半个月的时间过去,这边宅子早就已经建成了,不等沈惊春回来,沈志清就直接按照原先说好的,叫了张大柱夫妇带着几个丫鬟婆子先住了进去打扫卫生收拾院子。
马车停在宅子外,程江一敲门,里面很快就有人开了门,张大柱一瞧来的是沈惊春一行人,倒是喜道:“娘子回来了,可巧老太太他们也在呢。”
一边说着,一边又引着程江往侧边专门开出来供马车出行的侧门去了。
“我娘他们怎么来了?”
沈惊春牵着马也跟在后面往侧门走。
张大柱道:“学堂那边昨天就开始放假了,老太太说娘子不在家,她们在城里待着也不痛快,就干脆都来这边了,城里现如今就留了冬至和家具店里的三个学徒在那边看着。”
马车里沈惊秋和陈淮早就在大门口下了口,马车上除了赶车的程江,也就只剩下一个被捆了手脚防止逃跑的玉荷在。
沈惊春将马牵进专门建出来的马棚里,就上车将玉荷提溜了下来,还不忘招呼程江道:“也快到午饭时间了,程兄弟留下来吃顿便饭,歇息片刻,等吃完饭再回城吧。”
程江连连点头。
奉持县那边的雪是停了,但往京城这边来却还有雪,这一路上委实不算好过,反倒是偶尔停下来休息,沈惊春总能找到些新鲜的杂草树叶来喂她新买的那匹马。
张大柱瞧见被捆了手脚蒙住了嘴的玉荷也只是吃了一惊,就低下头走在了前面。
这段时间在冬至和夏至的调教下,他们这些先被沈惊春买回来的人多少也学了点规矩,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学会当个哑巴,不该问的事情绝对不能问。
到了二进院子里,沈惊春随便找了间房就将玉荷揪了进去:“刚进来的时候想必你也看到了,这边只有我们一户人家,所以我劝你还是安分一点的好,逃你是肯定逃不走的,老实配合也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将蒙嘴的布条取了下来,沈惊春吩咐跟过来的夏至道:“搞点饭菜给她吃,手上和脚上的绳子不能解开,把人给我看牢了,吃喝拉撒全都在这屋子里,哪怕晚上也不能松懈,十二个时辰一定要留个人看着她,不要叫她跑了,如果出了事,到时候是谁看的我就找谁,直接卖到矿山挖矿去,你跟其他几个小丫头都说一声。”
夏至意思到事情的重要性,忙应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