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二姐三姐啦!”苏渺很为苏思跟苏婷高兴,她们的店开业时间比三店还早一点,作为好几间学校附近风格、产品都跟学校后街所有店不一样、十分新颖的店,她们的店里每天都宾客盈门,“韩晏趁着周末的时候去顺平市工厂那边看过了,但是我回来忙着办事还没去问过他,等晚上吃饭的时候我问问,有消息肯定第一个通知你。”
“其实也不是很着急,”苏思道,“我这边打通小店面装修还需要一点时间,你这次回去办事还顺利吗?”
“花钱买自由,挺顺利的,我的户口迁出来了,七妹也不是黑户了。”苏渺想起来就觉得舒心得很,花点自己能力范围内的钱就能解决一件那么重要的事,她觉得很高兴,“我妈,哦不,刘春香说以后我跟七妹就跟她们没关系了。”
电话那头,苏思沉默了一会儿,她很为苏渺跟七妹高兴,但心里感觉很复杂:“真好,你们以后就是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了,真羡慕你们。”
“二姐,你户口不是也迁出来了?”苏渺记得读师专也要把户口迁到学校里的。
“我的迁出来了,毕业后有了工作单位,就能把户口关系迁过去,我担心的是三妹。”苏思想起来就愁,但是没办法,“咱们上小学本来就被耽误了几年,三妹十五岁才上初一,十八岁初中毕业上高中。等过两年高中毕业就二十一了,正好到了该说亲嫁人的年纪,我怕她以后考上大学,家里不放人。”
这种事,苏渺上辈子经历过,读过书的女孩子,在那些所谓的家人看来,只不过是给他们增加了彩礼溢价的筹码:“要不然等年底我拿到分红还完韩晏,把剩下的钱借给你们在安庆市买套房?不拘面积多少,能上户口就行,买了房,再想办法回去把三姐的户口迁出来,应该可以在高三之前办理好。”
“我跟三妹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们办的时候估计没有你这回顺利。”
“毕竟情况不一样,我带着小七呢,刘春香想要钱又觉得小七是累赘,不想养她,让我得了个便宜。”苏渺知道,眼看一个姑娘长大了,出落的亭亭玉立,还读过书有学问,不出一笔足够打动苏家人的筹码,他们绝不会轻易放人,现在五千块算多,但几年后,随着物价上涨等其他因素混杂在一起,可能要一万才肯了。
苏思叹了口气:“穿到桥头自然直,我们努力赚钱。实在不行,我们花钱赎身!”说完她自己就笑出了声,自己开自己的玩笑,“感觉自己跟旧社会地主家的小丫头还有青楼里的姑娘似的,还得自己给自己赎身,真惨啊。”
苏渺也被她逗笑了,笑容里带着些许辛酸:“那我们其实都算幸运的,还能自己挣钱赎身。我听说有些姑娘,十五六岁就进工厂打工,工厂包吃包住,她们挣的钱就给自己留很少很少,其他全部寄回家,一直寄到嫁人为止。”
“如果不是我们自己挣钱后脾气硬,可能现在我们也在工厂里干活了。”苏思虽然不知道苏老太早在苏国新夫妻俩出去打工时就谋算这些,但她猜得到,苏老太绝对能做出那样的事。
其实她心里还有另外的担忧,她跟苏思在市里上学,以前看着距离老家挺远的,但是现在总觉得还是离得太近了,只要苏家人有心要找,肯定能找到这边来。
苏思有点想以后争取一个远一点的工作单位,但觉得买了房子后自己一定会舍不得这边的店跟房子。不过这些都是未来的事,她还有一年才毕业,可以慢慢想想未来的路。
而苏渺这边心头最大的担子去掉后,心里松快,日子过得更轻松了。
她手头的钱不太够,刚到手的房子就没装修,至于以后会不会装修入住,还得看以后的发展。
工厂在市里,公司总部也在市里,县里这边的分公司其实只有几间小办公室,主要是为了方便联络才设立的。
住的房子不如在市里买,以后厂里配方更新什么的也能有个自己的地方住。
店铺现在挂靠在公司,完全可以放手给下面的人去管理,再不济还有韩晏呢,他的野心可比苏渺大多了,他要把店开成连锁,肯定不会不管。
而苏渺就是配方入股,工厂里饮品原料配方、蛋糕、点心等等配方全是她一手调整定下的。
其他的事情,只是在一起创业初期人手不够,她需要帮忙做得比较多,后面管理经营这方面的事完全不需要她做。
企业,最好只有一个决策者,而苏渺的目标从来不是当一个成功的企业家。
她作为股东最好也别过多地插手公司的经营,老老实实拿分红就好了。
苏渺觉得等自己毕业后,不一定还需要回来,如果不回来的话,这边的房子肯定要处理掉,没装修住过人的房子比住过人的好卖多了。
不过还有两年多的时间,现在考虑这些有点太早。
晚上,韩晏到苏渺这边吃饭,苏渺就问了今天打听帮苏思问的事:“蛋糕点心加工厂那边怎么样了?有成品了吗?”
韩晏忙着喝汤,他很喜欢喝苏渺炖的山药排骨汤,那吹汤吹得格外专心的样子,都顾不上回答苏渺的话。
温热的汤水划过喉舌顺入肠胃,让他整个人都放松了:“第一批出来了,正在打包,大概明后天会运过来,店里摆放的货架做好了吗?”
“都做好了,就等着上货呢,”苏渺想了想又问,“咱们上新品是不是可以做个活动?”
韩晏点头:“做吧,新品上架是得做个活动刺激消费。”
“正好遇上‘母亲节’,我弄个有‘母亲节’元素的活动,比如母亲带着孩子来买,免费送母亲一个小蛋糕之类的。”
韩晏诧异地看着她:“你不是刚从永山屯回来?你……”
“嗯?”苏渺疑惑了一下才明白他未尽之意,“你怕我触景生情啊?想多了,我才不在乎我那个妈,能摆脱她们我高兴还来不及。”
韩晏盯着她看了几眼,发现她的神情不似作伪才放心了。确实,那样的家,那样的家人有什么好留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