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仙派那些子老东西天天端着个清高架子,嘴上一个比一个正直,谁知竟能带出这么些恶毒的弟子,我看啊,仙派底下早就烂咯!”
诚如议论之声,门派内兄弟夺位并不稀奇,但各家争夺皆是暗中比试较量,为了夺位而残害手足一事,可千真万确是天打雷劈的大事,这事儿放在何处都是要被逐出师门的大罪。
更何况仙派在各大门派之中一直自诩清正仁义,若是叶迁这时候还护着叶郦,那仙派端了半生的脸面可就要砸在此处了。
“爹……”叶郦扯着叶迁的衣袖,面有不甘。
叶迁到底是宠爱叶郦,纵是顶着周遭一道道目光,仍是咬着牙根子,眉角抽搐,怒骂,“你既知道一日夫妻百日恩,郦儿已然和你拜过堂,她便是你明媒正娶的妻,堂堂正正的魔君夫人,那便不是我仙派能擅罚的。 ”
“嘭——”
叶迁话音未落,一声巨响,喜房的木窗倏然炸开。
定眼一看,是个半死不活的灰衣人被人从门外砸了进来。
“本君来迟,何人与她拜堂了? ”
应声望去,修长身影不知何时立身于墙头之上,日光浅浅溅在暗色衣襟上,血红绸带和着鸦青发丝随风带起。
“魔君?谈昭?”
“这是谈昭,那屋中那个又是谁??”
人群炸开了锅。
“本君也好奇,何方肖小,竟敢冒充本君。”
墙头黑影瞬间消失,同一瞬,身着喜服男人面色微变,急速退后,却来不及躲,结结实实挨了来人一掌,随即被人挑落了面具,露出少年略显慌乱的面容。
人群哗然,无人听见少年低声暗骂了句:
“你他娘,和说好的不一样啊……”
谈昭没有理会祁支。
当他抵达岳府时已不见了猫影,而岳府院中散落着一地猫毛,空气中弥散着浓烈血腥味,沿着血迹一路追寻而来,便是此处。
“给我。”
对上谈昭诡谲木然的面色,祁支恍然——
得,见着血发疯了这是。
“它应该只是受了点皮外伤,你冷静些。”祁支低声道。
此时院中围观之人可算是彻底看不懂了,先是来了一个真假魔君,两人又似是认识,紧接着两人竟在争只猫?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出声者是南杏堡堡主南讯,“难不成今日是来寻咱们乐子的?”
“是啊是啊,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高大的男人置若罔闻,径直接过祁支怀中的猫,无限怜色皆落在后者身上,神色却冷得能结出冰来。
“你来解决。”
“什……”
男人正欲离开,人群中倏然飞出几道灰色身影,剑光掠过,齐齐朝谈昭刺来。
“休想走!”
谈昭面色一凛,“寻死。”
倏然间,刀光剑影、人声交杂。
“全乱套了……”祁支扶额。
屋子内叶迁抱着叶郦一时不知作何反应,而屋外一片狼藉,南讯那一类围观人群纷纷退至墙角,院子中央,几道灰袍身影训练有素、合作缜密,招招致命,谈昭未持刀刃,单手与其周旋,也未让对方占得上风。
无人注意处,屋檐下那道鲜艳的喜色悄然压低了身子,鬼鬼祟祟地从怀中掏出了一道黄色符咒,只是还未来得及走便变了脸色。
“祁小公子,急着去哪儿啊?”
是水滴。
不,那一道道水滴飞射而来,竟生生击穿了祁支身后铜镜。那东西根本不是水滴,那是刀片!
“果然还在,阴魂不散的老东西……”祁支侧身于门后,瞥眼屋外不知何时出现了七八道紫红色身影,头皮发麻,“今儿个真是热闹了。”
“祁小公子这话说的……咱家耳朵可还没到老聋子的地步呢!”说话人声音阴柔得不似男人,音量急速增大。
话音落下一瞬,祁支原来藏身门后倏然炸开。
木屑纷尘,剑光刺来,为首那人刀法狠厉,大有想一击致命的果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