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毛多次来寻她讲解怎么开红火的秘诀,却都被她拒绝了。安大婶那双淬了毒的眸子,死死盯着自己,她可不想没事找事干。
开个胭脂店纯属自己喜欢捣鼓东西,有的时候捣鼓个好玩的,也有地儿卖卖看,而不是指望着李大毛,免得安大婶总认为她勾搭那宝贝儿子。
想想都烦的很。
三年间发生了很多事情,也让朱念儿经历了一番的成长,再也不是从前那样,也懂得打扮,跟冯姚的关系越发的好了不说,更是田府的常客。
因为她坐的手工颇得冯姚喜爱,一有个小玩意定会去田府一趟,一来二去也就熟络了。
宅子的旁边,前年新搬过来一个叫元娘的人。刚搬过来的时候,还特意敲了她的门,说是以后是邻居了,要过来客套一番。
元娘烧着一手好菜,时不时送一些过来,时间久了,朱念儿干脆不客气的拖家带口常往来她家吃上几顿,见她那么大的家一人独居,落显估计,偶尔还带着家伙什跑来住上一阵。
日子好不快活。
元娘一家子都是落了难,独独剩下了她一人。
她娘亲临死之前嘱托她一人一定要好好活下去,因此才苟且至今,原家里也是有钱人家,中落至此,所以跑来小疹子买个房,就这么余生。
朱念儿曾问过她为什么不再嫁,她却反问,“念儿你为什么不再嫁?”
让朱念儿久久没有回神。
相处的久了,朱念儿发现元娘一个月总有四天要专门空出时间写书信,至于飞向哪里,她有问过,得到的回答是:“远在他乡的儿子,当兵的,也不知过的怎么样。除了我以外,也就只有他侥幸逃过一劫。”
“你为什么不去见他?”
“不敢,我虽明面偷摸放出来,但终归女人家,人家暗地里也知晓没为难,可他是个男孩,自当他去了吧。”
自此以后,朱念儿再也没问过元娘任何关于家庭的事情。
她也悄咪咪的偷看过元娘写信,元娘也从未隐瞒过她,很大大方方展于她眼前,“你看看,若有哪里不对,我顺道好改上一改。”
她只瞥了一眼,没接,“你那厚厚一沓,我嫌累得慌。”
元娘只温柔一笑,继续她的书信,朱念儿无聊就在旁边看着,看着看着,瞧出不对劲,终于在她写完第五张准备下一张起头的时候,问出了声:“为什么大部分都是关于我的?”
难不成暗恋她?
“我一人寥寥几句便写完了,可又舍不得停笔,便多多写写你,让他安心,还有个人陪伴他娘身边。”
元娘总是这么温柔,温柔的让她都要以为,这个人压根不会发脾气。
哪怕暮雪在她院子里淘气,她也总是笑盈盈的,没有一丝一毫的不悦。朱念儿特意试探过,比如她才秀好的图案,自己假装不小心一剪刀,亦或者画好的图,被自己滴上墨等,她依旧一副温婉模样,从未变过。
她好像不会生气一样,像个知心大姐姐,十分宠溺。
一来二去,朱念儿也不想试探,主要也怕真的触底,闹的两散,没了这么个可心儿的人,她还伤心呢。
元娘的家里没有多余的人,只有她一个人,不管是日常的打理,还是吃饭都是她,朱念儿着实看不过眼,以各种理由往她宅里塞人,塞的满满的,元娘很无奈:“今天这个犯了错,明天那个看不过眼,全放我这里,我倒成了空闲人了。”
“那就教我画画可好?元娘画画最棒了。”
朱念儿也没有瞎说,元娘画画确实不错,有次偷偷将她送给自己的画拿出去问价格,还得到了很高的价格,自那以后,就特别崇拜。
不禁画画,她发现,元娘似乎什么都很厉害还很精通。
什么插画品茶,琴棋书画等无一不会的。
这让朱念儿很好奇元娘的身世,可一想起那么凄惨的过往,她还是不乐意再去因为好奇心而询问的。一个人的伤疤,总被揭开,那得多疼。
盼平和盼安三年间窜的老高,也都十一岁了。尤其盼安,突然就亭亭玉立,是个大姑娘,还剩四年就要及笄了,快该说亲了。
这几年,也常有小伙子在门口等她一起上学堂,散了学送她回家。朱念儿曾爬墙头看过,小伙子长的不错,一表人才,看到她闺女就双颊通红,整一个小奶狗。
她询问过盼安是否有感觉,盼安却白了她一眼,“娘,您忘了?就是这小子把您亲亲的闺女气哭的,当时您还骂了他一宿,要不是我哥拦着,您都要上他家门揍一顿呢,怎么转眼就看顺眼了?”
朱念儿是真没想到就是他,尬笑了之,这事也便过了,只是每每见那帅气小伙苦哈哈追女神的模样,她心里着实不是滋味。
大概是像极了当年自己追男神的样子,感同身受吧。
至于盼平……
总是寡淡的模样,她倒也是时不时就去学堂接送他们,总能看见一堆的小姑娘看着他笑,还有上去送情书的,还有直接主动纠缠的。
但俺儿子是问题美丑不限,谈情说爱软硬不吃。
真是不知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