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淇尔蜷回掌心,“没用了,他们拿到金螭壁那么多天了,早已阻止不了了。”
马康成将视线转到窗外,望着天上半圆的月亮,道:“还来得及,只要你想,就还来得及。”他又重新看着姜淇尔,“月圆之夜,乃是阴气最重的时候,他们要复活冥帝,肯定会选择月圆之时。”
月圆之时吗?也就是说两日后。
那座红色的山栾似乎又浮现在眼前,红得阴险,红得诡异。
“罗酆山......”姜淇尔喃喃道,原来那就是罗酆山。
屋外安静地下着雪,连风都不忍来打扰这雅静的时刻,整个松阳洞就是被套上一层罩子,封闭,清冷,静到让人都不由得放轻呼吸。
姜淇尔站在窗前看着头顶上半圆的月亮,不圆,但是很亮,亮得发冷又显得无情。
直到被风吹僵了,发觉脸颊像是没有了知觉,姜淇尔哈了口气,搓了搓手心,抬手关上了窗门。
鬼使神差的,她没有把窗户的木榫扣上,盯着那榫卯出了会神,兀自地走回了床榻。
夜半时分,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潜入了房中,姜淇尔从躺回榻上开始,一整颗心都栓在了那窗户上,一有点微妙的动静,立刻便察觉到了。
她一动不动地闭眼躺着,故意放长了呼吸,仿佛真的毫无觉察,睡过去一般。
来人踏步无声,恍若鬼神,及至窗前,一声不吭地盯着床上的姜淇尔。
良久,他微不可闻地叹了一声
气,目光一直留恋不舍地停留在姜淇尔的脸上,像是最终抑制不住内心的情感,小心翼翼地抚上姜淇尔的脸颊。
手指刚一触碰到嫩滑的肌肤,姜淇尔倏地睁开双眼,在从窗缝透进来的一路月光之中,准确无误地对上来人的眼睛。
四目相对,喻听泉像是触了电一般,快速地收回手,难得见他脸上有许些心虚的表情,他率先开口打破沉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没睡?”
喻听泉目光却不回避,唯恐自己看少了一秒似的,眨都不带眨一下的。
姜淇尔不发声,半晌后,开口说了一句没头没尾的话,“窗户,是我故意没上锁的。”
其实上没上锁,一点都不影响喻听泉想半夜溜进来的步伐,姜淇尔之所以这么说,就是表明了:我知道你会来,而且我也在等你。
喻听泉眼中闪过一丝动容,这一个动静也被姜淇尔捕捉到了,她忽然往床里移动身体,学着喻听泉之前的动作,拍了拍床铺,好笑道:“要睡觉吗?冥帝陛下?”
喻听泉错愕,盯着那两瓣一张一合的樱唇,俯身堵了上去,情难自抑,辗转难安,他稍微离开一点她的唇瓣,带着点不容拒绝的严威,“不准叫这个名字。”
姜淇尔故意逗他,跟他唱着反调,“怎么就不准了呢,冥帝陛下?”
事实证明惹恼男人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特别是惹恼了一个正在泄|欲的男人,喻听泉在
她红肿的唇瓣上狠狠地啃噬了几下,直到让姜淇尔尝到了丁点的血腥气味,才将霸道化为温柔,深入地探寻起她的甜蜜。
唇齿分离时,姜淇尔只觉得一颗心都快撞出了胸口,喻听泉还保持着侧压在她身上的姿势,左手掌压在姜淇尔的脑袋之下,右手把玩着她的几缕碎发,心情极好的样子,嘴角是压不住的笑意。
他问道:“你怎知的我会来?”
姜淇尔羞得闭上眼睛,一双手都抚在胸口处,平整了一下呼吸,她睁开眼睛看向喻听泉,故弄玄虚道:“女人的直觉。”
喻听泉低笑了一下,眉眼弯弯的,煞是好看。
姜淇尔都三天没见到他了,实在是想得紧,翻了个身子环上他的腰身,埋首在他的胸膛处,极满足地吸了一口气。
嗯,甚好,是她熟悉的龙涎香味。
喻听泉将她往怀里又紧了紧,问道:“你不怕我吗......或者说——恨我,恨我将这一切都瞒着你。”
姜淇尔嗡声道:“恨!恨得牙痒痒的,恨你一开始就有目的地利用我们,一想到你目的不纯,我就恨不得啖你血肉。”她还真在他胸口处咬了一下,松口接着道:“但是又想到如果不是这样,或许我就遇不到你了,又突然不怎么恨了。”
“可是我就是冥帝,你不怕吗?”
他今晚的问题似乎特别的多,每个问题都问得小心翼翼,又很有技巧地间接地谴责着自己的不对,让
人有火也不忍对他发。
姜淇尔怕吗?好像真的一点都没有怕过吧。
她道:“冥帝又怎么样,你长得又不是青面獠牙,腲包脓血的,你长得那么好看,我干嘛要怕你。”
她言笑晏晏的,让喻听泉觉得越是歉疚不已,他几不可闻地喃喃道:“你放心吧......”
然而喻听泉此刻看不到的是,怀里的姜淇尔那双越发黯淡的目光。
喻听泉的到来,让她印证到了心中的猜想,喻听泉是一个将爱恨分明到极致的人,他这么恨玉磬,怎么可能会遂了玉磬的愿,真的让冥帝复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