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华绪立在一旁眼神莫测,等江原荣放自己离开之后,他连忙又去寻了那位仆从。
仆从恭恭敬敬地立在他面前,“管家有什么吩咐?”
“大小姐逃走了。那你可有看到她那位朋友?”
仆从摇摇头,“小的并没有看到,那位姑娘应该也跟着大小姐一同走了。”
“是吗……”蒋华绪怀疑是那位叫萱儿的姑娘在书房动了手脚,可惜让她逃了。他握紧手指,面色非常不好。
感觉被人摆了一道。
在京都城一条偏僻小巷尽头的不起眼民居里。
江宣纹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简单朴素的床榻上。
她想起江琳儿最后那张淡定得不同寻常的脸,猛地坐起来。此时门被推开,江琳儿端着一碗水进来,看到她苏醒了也没有什么反应。
她坐在江宣纹身边,淡淡地说道:“昨天那群官差在江宅搜出了江原荣的罪证,现在全府上下没有来得及逃脱的人都已经下了大狱。包括蒋华绪。”
江宣纹觉得她很古怪,竟然直呼自己父亲的名字。而且对江宅的覆灭完全没有遗憾感。
江琳儿的表情还是很平静,“我看到是你将那只红匣子放在书房。”
“为什么不揭发我?”江宣纹更加觉得奇怪。
江琳儿将水碗搁入她的手里,“当初我既然答应把你接到府里居住,就做好了这样的打算。”
江宣纹盯着她,“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你先喝水。”江琳儿眨了一下眼睛,“相信我吗?”
江宣纹垂眸,看着碗里清澈的凉白开。她没有犹豫,将碗里的水喝了。
她昏睡了整整一夜,现在确实有点口渴。
江琳儿看着她清丽的脸庞,说道:“你这张脸,别人或许认不出。我却是知道的,堂姐。”
“!”江宣纹险些被呛到。
“虽然不知道这些年你都躲到哪里去了,但你一出现的时候,我就知道是你了。因为你这张脸,我见过。”江琳儿淡淡一笑,“至于我是在哪里见过的,我就不能告诉你了。”
江宣纹心里隐隐有了一个猜测,但是她也不戳破。她现在比较奇怪的是,江琳儿为什么和自己一样,也要扳倒江原荣。
“我知道你很奇怪。”江琳儿双手放在后脑勺,靠在床榻边上,望着床帐,若有所思的样子,“我看不惯自己父亲那一套,其实一直很想动手了,但我没有办法。直到你出现,我知道机会来了。”
江宣纹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会跟江琳儿坐在一起谈心。
江琳儿笑了一下,“现在看来,果然还是你有办法。如果是我,不知要何年何月才能摆脱这位有虎狼之心的父亲。”
“你……到底经历了什么。”江宣纹终于忍不住问道。
江琳儿却没有回答,“没什么。都过去了。现在江宅已经没了,你要报的仇报了一大半,我先恭喜你。但我还不能放你走。”
“为什么?”
“现在外面一团乱,蒋华绪他们不是笨人,很快就能猜到是你做的手脚。”江琳儿凑近她,“你说,你能出去吗?”
江宣纹能够感觉到,这个江琳儿对自己没有敌意。索性她也无处可去,不如先藏在这里,等外面尘埃落定再出去想办法。
江琳儿走出屋子,蒋叔手执马鞭过来,“小姐,你为什么要救她?”
多一个人,就是多一个累赘。
江琳儿说道:“总归我欠了她一条命,现在算是还清了。把她继续扣押在这里,相信会有人来找她的。到时候我们就可以讲条件了。”
蒋叔一直觉得大小姐很厉害,唯她是从,当下也就没有再说些什么。
江宅搜出了当初江原荣侵占惠仪公主良田的案卷,这份案卷应该在大理寺,现在却出现在当事人江原荣手里。事情就变得耐人寻味了。
除了这份卷宗,还有江原荣行贿的证据,其中一份与光禄寺卿范琏商有关,牵扯到的金银达上万之多。
国师荀离将这些备好份,然后呈交给皇帝亲自过目。
最近深感私库紧缺的皇帝一看,这皇商竟然被养得这么肥,顿时怒火中烧,“彻查,必须彻查,顺便全部没收!”
荀离知道自己成功戳到皇帝最在意的东西了,他颔首应是,然后转身离去,依言照办。
在解决江宅的同时,荀离又火速派人突袭检查了丞相府。皇帝钦赐御牌,范琏商无法阻拦,而范老丞相已经被自己儿子气得倒在床上,更加无力阻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