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宣纹只感觉一阵恶心,太阳穴那里突突地跳,她看着面前的荀离,“为什么要提醒我这些?”
荀离垂眸,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神情莫测,并没有回答。
离开宴席之后,江宣纹唤来细细,“你去新房那边看看,有什么不对劲的,立刻回来告诉我。”
细细见自家大人神情凝重,心里也开始慌起来,连忙依言小跑到了新房的院子。
院子静悄悄的,之前的那些丫鬟和婆子都不在了,连新娘子陪嫁来的侍女也都不见了。
细细讶然失色,刚要进去,几位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护卫忽然拦住她,面无表情地说道:“不是已经吩咐了你们,都先去吃些酒食再回来。”
细细凝眉,这些护卫面生得很,忍不住问道:“你们是谁?”
为首的护卫从腰间摸出一枚令牌,在她眼前晃了晃,“还有什么疑问吗?”
“没……没有了……”细细有些腿软,神思恍惚地转身逃走。
江宣纹立在一丛芭蕉叶下,盯着青石板上的黑影,一动不动。
这日头灼热,不过站了一会儿,江宣纹已经汗流浃背,浑身如芒在刺,连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她没有想到好端端的婚礼,会遇上这么令人恶心的事情。
细细跑了几步,看到她,神情茫然惊惶,“大人……”
她不敢细看江宣纹的神色,任凭是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对于一个男人来说都是奇耻大辱吧。
江宣纹看了她一眼,心中已经有数,“细细,你去前厅继续招待宾客,不要露怯了。”
细细看自家大人就要往新房方向走去,情急之下连忙拉住她的衣袍,跪在地上抽泣道:“大人,您不能过去,那里都是宫廷侍卫,您救不了夫人的。”
江宣纹咬着牙,“皇帝欺人太甚!”
“大人!”细细环顾四周,见无人才放心,“您现在只能忍。”
江宣纹深吸了一口气,神情恢复冷静,“细细,你让国师过来一趟,就说我在新房的院子等他。”
她见细细愣在原地,神情一厉,“快去!”
细细回过神来,“是,是,奴婢这就去,大人您一定要小心为上。”
令狐美趴在衣橱上面,看着皇帝推门而入。
方才他在屋内,听到有人支开了守在门外的侍女和婆子,直觉里不对劲,因此他干脆掀开红盖头,就直接翻身到了红木衣柜上。
皇帝脸上带着几分醉意,踱步到了床榻边上,没有看到新娘子。
他伸手,从床榻上拿起绣着戏水鸳鸯的红盖头,上面还带着清幽的脂粉香气。
令狐美麻木着一张脸,就这样看着这个好色皇帝像个变态一样攥着自己的红盖头。
“令狐小姐,你不用躲了。”少年皇帝开口调笑道,一边说着一边四处寻着,甚至将床上叠好的喜被也掀开了,“你又能躲到哪里去。你的夫君早就把你献给了我。”
令狐美继续麻木着一张脸,一动不动。
皇帝开始走向衣柜,他笃定新娘子就躲在里面,反而不着急,反正她又能逃到哪里去呢。
院子外面,江宣纹看着面前拦路的几位护卫,她认得,这是皇帝身边的贴身侍卫。
“江侍郎,您别不识好歹。”为首的侍卫低声警告。
“实在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要禀报。国师大人很快也会过来。”江宣纹负着手,神情平静,“反正,以后多的是机会。”
“所以,请让我进去禀报。”江宣纹往前迈了一步。
皇帝打开衣柜门,依旧没有看到自己心心念念的小美人。
他立在原地,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房间就这么大,她能躲到哪里去?
“陛下。”
一道声音忽然从窗外传来,把小皇帝吓了一跳。
“陛下,时辰不早了,该回宫了。”荀离打开窗户,立在外面,丝毫不给皇帝面子,一张脸深沉肃穆。
他是皇帝儿时便教习的师傅,俨如父辈,皇帝对他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皇帝觉得有些失了颜面,“国师,你怎么在这里?”
“臣是寻陛下而来的。皇后娘娘在宫里等着陛下。”荀离看着依旧不太想走的皇帝,“陛下,您忘了先帝教诲?不可荒唐如此。”
皇帝也没有找到新娘子,顿觉索然无味,迈步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