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恒见形势不对,赶紧拉着她,跑来这人烟稀少的地方避难。他虽然小,可经历的事情却比阿淼多,他知道愤怒人群威力是多么可怕。
“子恒,带阿淼回家,和你阿娘在一起。那里都不要去。”李青将阿淼拉开,又吩咐荣奇送两个孩子回家。
自己带着人马向城门的方向疯狂跑去,一刻都不能耽搁,胜负全在这一线。
第57章
臭气熏天的粘稠黑色液体, 浇洒城梯上耸动的人体, 或空中坠落木桶在地上绽放墨色花蕊。
蓬头的胡子士兵,挥动手上殷红弯刀, 发出大声的耻笑:“中原人的弓箭和长刀都没了,弄些黑疙瘩,想吓跑草原上的勇士。”
“哈哈哈、、、”随行的同伴也发出同样的笑, 他们一项看不起中原人,中原那个富饶的地方, 只是为他们提供财富的场所。
湛蓝苍穹炎阳无情俯视众生蝼蚁, 藐视这场声势浩大的蝼蚁之战争。无数代兴盛忘衰, 无数场烽火声势浩大的燃起,又悄无声息的熄灭。在它眼里,这场战争不过云烟过眼,风过无痕。
战鼓隆隆中,无数的周兵向城外掷着火把, 跳跃着的鲜红的火焰接触到深邃纯黑, 就像一只贪婪的巨兽, 迅速的吞噬这一切, 蔓延绝美的火花、死亡之花。
所有的人,都被这绝美深深震撼到。只是,他们很快意识到这美丽被后的毒,是用生命浇灌的绚烂。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揪着人心,火舌包裹的鲜活生命, 一个接一个,一串接一串,带着明艳致命的美色坠地,然后贪婪的红色巨兽将兽抓伸向更多的、、、。
恐惧慌张,几乎在一瞬间蔓延,似雷霆的鸣金声,都被这万万人的嚎哭压住,显得那样单薄无力。
“快退,快退,快退——”将军吼叫道,可被猩红火焰包裹的士兵,只能在黄土地上痛苦打滚。
在这人造的天灾之下,他们谁都逃脱不了。所有的挣扎,只会带来更大的痛苦,更深的煎熬。
“阿爸。”年幼的孩子从白色帐篷跑出来,入目是高达数百丈,直冲苍穹的红色火墙。接着是绵延翻滚的火海,刺鼻焦味,炭黑的人形物,“啊——”
这是让大地颤抖的恶魔,是连成人都畏惧的地狱。却让一个年幼的天真的孩子,直面这骇人的可怖的现实。
父亲面带卑微望着那矮小的身躯,却说出刀子般锐利的话语:“拓跋从善,我的孩子,草原之神的宠儿。
骑上你的战马,将部落的勇士的精神与力量传承,在丰茂的草地上,在雄鹰翱翔的天空之下,永不熄灭。”
纯白云朵,明亮湛蓝的天空,被跳舞的红色魔鬼,晕染的异样美丽。
“阿爸。”年幼的孩子从白色帐篷跑出来,入目是高达数百丈,直冲苍穹的红色火墙。
接着是绵延翻滚的火海,刺鼻焦味,炭黑的人形物,热气甚至绕着孩子,对他呼着气“啊--——”
这是让大地颤抖的恶魔,是连成人都畏惧的地狱。却让一个年幼的天真的孩子,直面这骇人的可怖的现实。
“阿爸,我不要,我不要。你和我一起走,阿妈还等着你回去。”稚嫩脸庞,泪珠大颗大颗的往下坠,写满乞求。
每一次,只要是他的要求,无论多么不合理,父亲总是会为他达成。他以后在不会忍心,只要这一次,只要阿爸在满足他这一次。
羽翼之下的小鹰,永远不可能成为天空主宰。这是草原儿女坚信的真理。他也坚信,但真正面对那稚嫩小鹰,他却狠不下心。以至现在他心爱的儿子,还不能独自抵挡风雨,而他却不在庇护这年幼的孩子了。
他狠下心,别脸不看孩子水汪汪的眼。他拔出腰间弯刀,冲后方从来的周兵砍。
对孩子的最后一句话是:“去找你费叔叔,他会带你回家。快去,是我拓跋仲元的儿子,现在就走。”
听到这个熟悉名字和父亲的话,拓跋从善擦干眼泪,骑上棕红小马,向西的方向奔去。费叔叔是阿爸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这让孩子内心燃气希望,他的眼神异常坚定。
正城门传来第一声惨叫的时候,费莫就已经察觉事情不对,正要派出斥候去探,可敌人没给他们任何机会。
西城门同时大开,数百、数千头牛疯狂的向他们的阵营冲来。他们座下的马匹,被疯牛们惊吓嘶吼、失控久不止。
接着精锐的战士,还没等到酣畅杀敌的快感,倒地,被那些没有意识的畜生野兽,踩烂。连哭叫都来不及释放,就倒地不起,再无生息。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太快,数万的生灵生长百十年,湮灭却只需要瞬息。
拓跋从善又一次身临地狱,更惨烈的,更血腥的地狱。无法用言语描绘,只剩下无尽挣不脱的锥心涩痛。
“魔鬼,魔鬼,魔鬼、、、”他几近癫狂的叫道。这个孩子,几乎一下被推进万丈深渊。
来时对中原的那些美梦,现在都是一根根尖锐的针,疼,痛,说不出话来。
“从善,你阿爸那边怎么样。”费莫捂着被踩伤的肚子,口中大团的鲜血不断喷涌,但他好像并不在意。
拓跋从善翻下马背,跪在费莫的身边,看见他手捂住的地方已经看不出红以外别的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