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人的榜文贴出去,很快就有许多人来应征。毕竟大家都知道了这里薪水高,再加上骆问菱身份几乎曝光,他们骂归骂,暗地里其实觉得这样更有保障了,骆大小姐亲自开的歌舞坊呢,这样的话说出来似乎是给人一种莫名的底气,仿佛就自动与那些青楼楚馆划清了界限似的。
一连多日,舞伎又陆续添了十几人,有人市上选来的,也有穷苦人家卖进来的,叫碧葛、绿堇、红芸她们几个分别带下去教授舞艺,又请了一位笛师、一位琴师和两个擅弹琵琶的姑娘。
说是姑娘,其实年纪不小了,原先在青楼里做清倌人,技艺虽高,容貌一般,再加上年纪大了也没有更好的出路。
不料这里正好工作对口,也算是脱离苦海,运气好的话还能寻个夫君安心过日子。因此自然是千恩万谢地留下来了。
鼓师更是不能少的,除了冯葱儿拜了米有为师,尹风眉也选了个十一二岁的伶俐孩子做徒弟,另外又从外面请了两位现成的鼓师,都二十出头的模样,年轻有力气,思想相对开放,愿意接受秦舞妖娆的风格,并且积极配合调整鼓点儿。
人招的差不多,又培训了一段时间之后,秦念初将这些人排列组合了一番,整理成三个小队,保证每日一到两组留在坊内演出,一到两组外出接堂会。
每组还另外配了一名照管嬷嬷,两个使唤丫头,负责接待更衣饮食这些琐事,另兼三位侍卫,则是保障出行安全。毕竟都是年轻貌美的姑娘,完好的带出去还得完好的带回来。
第199章 第198章--待接堂会
外接堂会的侍卫长可是肥差,除了带队,还多了一项接单的权利,有油水可捞,秦念初安排给了高成、鲍语棋、鲍桓之三人。
毕竟坊内还得靠着时早时晚,不便放出去,庄元更是忙着一大家子走不开。
而这么一安排,时晚高成的闯祸组合里起了点不大不小的内讧,时晚不忿他冯葱儿博来的好处凭什么就高成一个人得了,高成觉得明明他自己得奔波在外而时晚靠着亲哥就能坐家里顺风顺水。
于是互相吵了几句,彼此都有些不尴不尬的,一时间没有之前那么亲密了。果然利益是最容易叫人合作却又容易叫人离心的。
而这期间,最忙的其实要数米有。
因箫鹅性子清冷,又不愿外出与人交道,几次请辞,秦念初便只叫他留在坊内演出,并协调着几位琴师笛师一同谱曲,米有则成了演出队伍的总管,选舞伎他跟着选的,挑人他帮着挑的,排队他一起排的,每日的节目单和外出单他还得亲自调整演出内容,更不用说他还带着徒弟另教着那两位新来的鼓师,秦念初又不许他丢下学习的事。
于是,米有每日都没有懒觉睡,早起去山麓学堂听课两个时辰,中午匆匆赶回来,吃过饭便整理头天的账本并安排当晚的演出单。
然后两个时辰教那几位鼓艺,傍晚开始准备上场,等夜里演完了,还要及时登账,汇总,直到子时才匆匆洗漱休息。
这一天天忙下来,哪有闲心黏在秦念初身边?其实也不是没有闲心,主要是没有时间。于是他心里那点消磨不掉的忿然全都放在冯葱儿身上了。
而冯葱儿凭空得了这么个师父,也不知是喜是忧,喜的是能白白学到一门傍身的技艺。
毕竟若是平时单以他的身份去拜师人家可不会收他,忧的自然是这个大不了他几岁的小师父时不时的敲打他,说不定哪儿就看他不顺眼了,一鼓槌敲过来,疼半天。
不过,隔壁好性子的尹风眉也是会打他那小徒弟的,大概天底下就没有不打徒弟的师父吧?这样想着,心里又平衡多了。
……
话说打算接堂会的口风散出去之后,还真有人想尝尝新鲜,只是当官的不好开这个头,民间富商们便先来问询了。
头几场秦念初亲自出面谈,叫上三位侍卫长听着学着:
第一条,时间。辰时之前不接,太早了休息不好,辰时之后白日上门的费用是三等,傍晚未时之后戌时之前的为二等,戌时之后亥时之前的为一等。宵禁之前必须回来,遇上节日开禁至子时的另算。
第二条,路程。三条街以内可走着去的上门费免,当然对方愿出车马也可,三条街以外至十条街内的,上门费加一份,对方另出车马,如需坊内出的也可,对方付车马费,十条街以外王城之内的上门费加三份(因多付出了路程时间及体力),王城之外暂时不接。
第三条,人员。每队必不少于一名嬷嬷两名丫头三名侍卫,舞伎和乐师则根据节目单安排,凡出行的按人头全部收人头费,不能为了省钱只请舞伎去,不方便,也不安全。
第四条,项目。演出人员按按曲目收费,一个节目一个人跳舞或是十人跳舞都算是一个节目。
最后,土豪随意。
谈成了几笔生意之后,秦念初送走了贵客,又继续同这三位说清好处在哪。
高成等人听明白了,油水便在于谈好的钱数和上交给坊里的钱数之间的差价,比如说好了三个舞蹈,到场多跳两个,收了五份的钱,只需上交三份,那两份他们就分了,分了秦念初知道。
但怎么分的她不管,全由侍卫长说了算。再比如谈好了戌时,临时加了一个时辰,只要没耽误坊里的事,就还按戌时的上交。
另外,出手阔绰的富商会有打包计算或者额外打点小费,这个钱也不必上交,等等诸如此类。
秦念初搞的是承包责任制,他们却以为自己占了多大便宜,觉得这坊主是不是不会算账。
她只有一个要求,别为了赚钱不管人身安全,姑娘们必须全须全尾的回来,出了差错,唯他们是问!
觉得自己承担不了的,现在退还来得及,大可以继续在坊里混日子,反正收入也不低。
高成和鲍语棋毫不犹豫,立刻签下了军令状,鲍桓之却有些纠结。
如今他心向文史,只埋头读书,无心别的,但又觉得这好机会不要太可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