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这,却让自己联想到米有,难道自己对米有也是这样吗?
希望他完全为自己所有,不希望他能够独立翅膀变硬?或者也正因为如此,饱受束缚的米有格外想要折腾一番?
眼见着又走了神,郑誉衣在那边敲敲桌角:“秦坊主,我有心与你讲讲心事,你却总是神游天外。或者,你是在为外面跪着的那个生气?他做错什么了?值得你大动肝火?”
“我才没有大动肝火。”秦念初本能地否认。
郑誉衣嗤笑:“那你怎么不悄悄处置,非要让他大庭广众之下受辱?”
秦念初一滞,笑骂一句:“吃里扒外的小奴,我没打他半死已经是留情面了。”
“吃里扒外?这个错可不小,恕我直言,有二心的人不能留。”郑誉衣正色道。
秦念初叹了一声:“那如果是很爱的人呢?”
郑誉衣:“……”
“如你刚才所问,还有个相反的答案,如果很爱一个人,他的不好他的错处便都会忍不住包容,都不再那么计较,仿若只要有情饮水饱,便可什么都不在意了。所以,唉,我也不知道怎么办好。”
……
最终,郑誉衣在震惊之中一步三回头地走了,临走还往棣棠那看了又看,不可置信这个不起眼的小厮怎么就成了“很爱的人。”
秦念初倚在栏杆上,看着散场之后空寂的舞台发呆,众人自然还记得两个时辰之前发生的事,一个个默不作声,悉悉索索的收拾桌椅,打扫卫生,倒是井然有序。
第206章 第205章--米有陪跪
银蕉今晚压力很大,棣棠跪在那边,只剩他一人检票,忙的不可开交的同时心里也惴惴的,此时见秦念初居高临下的看着,抖抖霍霍的赶紧拉算盘对账,平日里对完了都有棣棠去交给坊主或者米有,今日棣棠不用说了,连米有也没来,银蕉等了等,于是又核算一遍,再等还不来,眼见着秦念初的视线就转到了自己身上,最后一咬牙,拿着账本子走过来。
秦念初点头,示意他送上来。
银蕉犹豫了一下,才战战兢兢的往上走,三十几阶楼梯跟爬天梯似的费劲,终于走到离秦念初几步远的地方,下意识就站住了,秦念初不说话,擎等着他继续,银蕉也不敢多耽误,迟疑了一下之后还是继续上前,可心里直哆嗦,生怕主子一个不小心把自己也踢下去。
终于到了面前,也不多说话垂着头双手把账本子举着。
秦念初伸手接过来,看也没看,随手卷起来握着:“行了,回吧。”
“是……”银蕉应一声,长舒一口气,转身赶紧走。
秦念初却突然在背后冷笑一声:“棣棠,你想明白没有?”倒吓的银蕉趔趄了一步,赶紧扶住了栏杆。
棣棠刚才就惴惴地,一见叫自己,立刻抖了一下,嘴里却硬着:“还请坊主明示。”
“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秦念初忿然骂道,余光中看见米有立在舞台一角朝这望着,手里捏着鼓槌还没放下,冲他招招手:“你来!”
米有过来,垂着眸子,开口为棣棠求情:“坊主您别气,有什么话慢慢说。”
“慢慢说?还要多慢,我给过他机会!”一语双关,不怕米有听不懂。
果然,米有走了一步,到棣棠身边,陪着一同跪了下来:“求坊主息怒,夜凉了,您早些休息。”
“你——”秦念初一口气噎住,她不舍得当众给他没脸,更舍不得打他,一气之下夺过鼓槌,抬手冲着棣棠狠抽了两下子。
棣棠捂了膀子,紧皱着脸,一声不吭,他清楚的很,米爷就在旁边,自己多说一个字都是错的。当初听信了他的话作假账,就该知道迟早会有暴露的一天。
不料,秦念初明明发了雷霆之怒,却也只叫他们跪着,没再多问。
……
话说秦念初转头上楼回房,路宝刚同郭宜炳换了班,立在门口醒醒神,一下子迎面撞见人冷着脸回来,仓惶的退了一步,浑身发抖。
这大约是前阵子挨打的后遗症。
虽说那日打了一顿之后,秦念初也没再问他什么,一副只当事情全都过去了的模样,可他自己就是惴惴的,她越是不问,他越是担心这事没完,仿佛悬在头上一柄利剑,不知道何时它会掉下来。
自己是傻了才会听高家的来偷那账本子,可当时他们拿母亲做要挟,由不得他不听,可听了却又后悔。
毕竟她待人好他知道,平时的月钱就不说了,临过年回去还赏了他珍贵的红米,说给他母亲尝尝,这天大的福气可不是随便一个下人能得到的,自己一个下等小侍卫,以前从来就没觉得会有被人看在眼里的一天。
更何况,他是见过倚翠园里大小姐发火的,知道她虽心地好却不是好脾气的人,那日她开口说要打死他自己几乎都信了,结果只打了一顿又活过来,跟做梦似的。
他又愧又悔,想要道歉,结果她压根不听,进进出出只当门口立了根人形的柱子,大概她是心寒了吧,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