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是晏楚将军新纳的姨娘。”骆问笙突然抬头,面色不虞,“若是送到府里,就说给楚小夫人的。”
“哎哟,真是贵客,奴家失礼了。”那店主娘子一惊,忙招呼店家过来,夫妻二人一同跪倒在地叩了个头。
“快快请起。”秦念初伸手扶了一把,已是脸色不好看,极力压了脾气,“不必声张,我这就走了,你们自去招呼生意。”不等对方反应,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越走越快,不多时已经到了晏府墙外,像上次那样,撤了几步,准备助跑,起跳。
肩上一只手搭过来,秦念初这回没叫,只恨恨地说一句:“放开!”
“又发什么脾气?”他倒很恼的样子。
秦念初回过头盯着他:“什么叫又?到底是谁在发脾气?从你回来,都是你在时不时闹性子,我处处忍着,任你冷语。”
骆问笙张张嘴,似乎想要解释什么,可最终还是做出一副不屑的样子:“我不过冷语几句,有什么?”
“没什么?你明知道我不喜欢这身份,你还在别人面前强调,就是在故意揭我的短!”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是你主动攀上这身份,即便你不承认,这也是事实。”
“对,是事实,是我无能为力的事实,在府里我没办法。可在这外面,我还是希望我能像个普通人一样。”
不知怎么的,两个人就又呛了起来,秦念初也压抑不住自己一贯的性子,似乎见了他就想吵着闹着似的,这会儿更是气上心头,狠狠搡他一把,又作势要。
骆问笙站在身后冷笑:“这会儿你不愿说又如何,等晏府公开召告,还是会尽人皆知!况且这街上都知你我身份,他们夫妻不知,不过是因为店面新开罢了。”
秦念初噎住,是啊,他们早晚都会知道,自己这算掩耳盗铃吗?可是,心里那么排斥,总觉得能拖一天是一天。
眼见着眼眶又湿润了,骆问笙头大:“怎么又要哭,明明是你……弄得倒像是我做错了。”
“是,错的是我,我明明不爱晏楚,还自投罗网,眼下被囚禁在这深宅大院里,不得自由,是我自作自受,呜——”
泪水像断线珠子般落下来,满满的委屈奔涌而出,怎么那么烦,那么燥,这到底是个什么糟心的日子!
见她哭,骆问笙也不闹了,忙不迭把所有吃食全拢到一只手上,腾出另一只手来搂她,嘴里嘟嘟囔囔地哄着:“别哭别哭,我想办法,或者,或者晏府没真当回事,你看晏将军不是从来都没来过,只要他不说娶,这事就算作罢了,日子一长,就没人在乎了,我想法子带你走,好不好?”
“可是,可是……”秦念初将头埋在他的颈窝里,抽抽泣泣,“老夫人不止一次明示暗示要我给她开枝散叶,还说什么已经呈报皇上,叫我等旨意……”
“这——”骆问笙语滞,过了很久,仿佛自言自语一般,“但愿,皇上忙碌,顾不上你这小事吧。”
这话谁信呢?
所谓天子,总是常人所不能及,他不会有真顾不上的小事,只会有故意不做处置的小事,可是这是小事吗?
晏楚的身份在那摆着,骆问藜的事情还没解决,他会轻易放过骆问菱这样一颗棋子吗?将晏骆两家拴在一起,怎么看都是妙招吧。
为什么?我非得是骆问菱!
第58章 第57章--身份揭晓
骆问笙拿手摩挲着她的背,似是自言自语道:“其实,晏楚小夫人这身份比跟着我安全,或许你是对的,唉——怪我。”
正在抽泣的秦念初并没有听清这句话,只是渐渐冷静下来,将面前的人推拒些许,喘口气,露了个苦兮兮的浅笑:“我又失态了。”
“在我面前还说什么失态,你的喜怒哀乐只给我一人看才好。”
秦念初没再说话,歪在他肩头上,双手环了他的脖颈,仰着脸,看那蓝湛湛初秋的天,黄澄澄傍晚的霞,还有高大的槐树遮了一片浓绿,这样浓墨重彩的景色,却没有同样斑斓的心境来欣赏。
她犹记得那个微醺的下午,与南宫丘岳在此四目相对,她一时冲动,道出世子是良配。
而眼前的骆问笙又何尝不是良配?青梅竹马的深厚情谊会终究敌不过晏楚的一笑倾城吗?
始终不肯相信,骆问菱是移了情别了恋,甘愿去屈居人下做一个委委屈屈的妾室。
而现在,即便真的如此,她秦念初也不愿意步骆问菱的后尘,为那个陌生的总共没说上三句话的男人生孩子,更是不可能。
日子一天天过,她就越发一天天紧张,眼下没人搭理她,不等于日后也没人搭理她,迟早的,迟早会有面对的一天,要去那深宅大院过上勾心宅斗却假意姑嫂情浓的日子吧?
所以,必须要赶紧做点什么!
秦念初心里有个大致的轮廓,却一时说不清楚,只盼庄元动作快些,不枉她的悉心布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