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确切的讲,作为秦念初的她还并不怎么认识骆问笙,自然这事是先不承认再说。
不料骆问笙在气头上,根本不吃这一套:“你和我的情意?你若念着和我的情意,又怎么会同晏楚他,他……”
又提晏楚!秦念初抬脚踹上去,骆问笙不曾防备,立刻趔趄一步,刚站稳,又挨了一脚,膝盖一吃痛,差点跌在地上,拿手一撑,没等起身,不料又是重重一脚,这下真就摔那儿了。
“你——”骆问笙又气又恼,终于脑子一团浆糊,说不出话来。
他哪里想得到秦念初真有力气,她一贯是弱女子的样子,他又不可能对她防备。
“你还真是欠揍!”秦念初一边吼他,一边拿眼一扫,看见撑窗户的竹竿正合适,扯过来抓在手里,没头没脑的冲他抽过去。不消说,窗户猛然合上,咣当一声又把外面的丫头小厮唬了一跳。
骆问笙嘴里嚷着住手,因一条腿痛着,挣扎几次没起来,只好拿手护住头脸。
几经反抗,终于寻机握住那竿子,秦念初毕竟拉扯不过,这才停了手。
“你真是越来越过分了!”骆问笙自然是十分气愤,立刻站起身,使劲将竹竿朝门口一摔,竿子撞在门上又反弹回来,结果就又被她接在手里。
秦念初怒极反笑:“你直接还给我不好吗?玩什么杂耍?”
“你看你干的好事!”骆问笙将袖子一撸,双臂伸到她眼前头,手上胳膊上青一块紫一块,更别提脖子上还有几道血痕,这夏末秋初衣服尚薄,恐怕身上看不见的地方也有不少红楞子。
秦念初瞟一眼胳膊,只看见他衣袖上撕裂了一道口子,有碎线翻出来,却依然不为所动,抬眼盯着他:“你还说吗?”
“说什么?”
“说我和晏楚。”
“你不气我我就不说了。”又是一竿子抽在胳膊上,“哎哟!还有完没完了!”
“是你有完没完了?三天两头提这个!你要真放不下就滚,别老在眼前头羞辱我!”秦念初是真的生了气。
“你要知道羞辱,当初就别做……哎哟!”又是一竿子,“你再打我还手了啊!”
“你敢还手我就把你绑了再打。”
“你能绑的住我才怪!”
“我绑不住你还不能让你自己绑自己?”
“你是真当我傻吗?”
“哼……”秦念初由不得冷笑,“傻的是我,我不过就是仗着你喜欢才敢放肆,不过眼下看来,似乎是我自作多情了。你时不时拿我取乐,对我的难过视而不见,你所谓的喜欢,其实是在满足你自己的心,说起来与我何干呢,只要我好好的在你眼皮底下呆着,我的喜怒哀乐你并不在意。”
“我怎么会不在意你?”骆问笙倒冷静下来了,皱着眉头看她。
秦念初退了一步,在窗前坐下来,望着园子里的花花草草,想着这一个月来的点点滴滴:“我说的对不对你心里不清楚吗?六月十九那晚之后,你选择了冷战,看着震怒的南宫玉容罚我天天跪着,你躺在树上悠哉游哉,你说是怕他们做的更过分,可事实上他们并不会真的拿我怎么样,晏府如果不想承认,大可以当作没发生,让这事烂在大家肚子里,高门大户里哪家还没有点秘辛呢。
但他们认下了,说明并非不可解决。所以,你其实是这样想来安慰自己,不过是借他们的手发泄自己的不满情绪。”
“你,你怎么这么说,你可知我当时多么难过?”
“是,你难过,你要么躲到衙门里,要么躲在树上,可你看见我的难过了吗?你在意到我内心的痛苦了吗?
我晕死过去的时候你在哪里,我醒过来的时候只有两个丫头在身边,庄元也被你安排到夜里,根本不见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当时我真的死了呢?这辈子就再也见不到了……”
说到这里,秦念初忍不住哽咽了,心里一阵阵酸涩的情绪翻涌着,那个香消玉殒的骆小姐可不就是这样吗?自己越想越感同身受。
“我——”
“我跳进水里你觉得我是故意寻死,我半夜摘花你依然猜我是寻死,在你的逻辑里,感情上背叛了你跟别的男人有了瓜葛的女人就该死?而且还得必须是自己羞愧自杀,对吗?”
“不不,菱儿我不是这个意思……”骆问笙脸上终于有了一丝尴尬。
“你再一次溜掉是借了高倾远迎亲的机会,招呼也不打,一去半个月,留我一个人面对这个烂摊子,一个人面对晏府的冷言冷语,我终于奋力反抗一次,争取到玉容不再计较,争取到世子站到我的立场上来帮忙,这时你回来了,你听闻这一切的反应是什么?你说夫人来找茬必然是我先有错得罪了他,你看到世子的殷勤你竟然只顾自己吃醋!”
秦念初甩开骆问笙覆上来的手,望着他渐渐蒙上愧疚之色的脸,不由得冷笑一声:“问笙,你若当我还是当初那个菱儿,该要失望了,经历了这些,我不会再那么单纯好欺。你若能够成熟最好,你若不愿长大,那便永远保持稚嫩吧。
反正我不会站在原地等你,我也再不是那个任人欺负的骆问菱……今日说了这些,我累了,你走吧。”
不管他如何推搡着不愿意,秦念初还是奋力将他退出门外,重重摔上门,随即一个转身,靠在门上,忍不住眼泪流下来。
心累,心伤,原来是这样一种感觉?
她惊讶的发现自己对于南宫丘岳的不信任只是失望,对骆问笙,却是心口带着痛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