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烦躁的夜晚竟还没有结束,秦念初和庄元刚绕过池塘就被骆问笙堵在庭前。
“这么晚了,你来干嘛?”秦念初奇怪。
“这么晚了,你又上哪去了?”这位显然面色不善。
什么叫又?秦念初腹诽,可是话没说出口,因为她想到了前几天被他在这堵过一回。
骆问笙冲着庄元又喝了一声:“还有你!半夜三更陪着她出去胡闹,说,去哪了?”
庄元缩缩肩膀,退了一步,没说话。
秦念初看一眼庄元,故意打个岔,“问笙你等我给你解释,庄元你先去吧。”
“是……”庄元赶忙溜。
“站住!”骆问笙喝一声,“本来就嗜睡,夜里不好好休息,白天便日日打盹,你是凭什么拿双份银子的?”
庄元果然站住不动:“少爷息怒,小人一定警醒着,不敢疏忽。”
“你拿他撒什么气,我不过出去散散步而已,庄元你先走。”
“不许走,给我跪在这儿!”骆问笙憋不住发火了,吓得庄元赶忙跪了。
秦念初也假装虎了脸,虚着抬了抬脚:“快走!你到底听我的还是听他的?再不走我踹你了!”
庄元借机起身,一溜烟儿跑掉。
……
“哎,问你呢?这么晚来干嘛?”秦念初一边问着,往屋里走去。
“你先回答我,你去哪里了?”
“我说了我去散步。”秦念初推了丫头递来的茶,先去洗手。
骆问笙斜倚在门框上,脸色很难看:“为什么你总当我傻似的,你穿成这样,像散步?怎么没让巡防营的给拘了?”
路上这一折腾,多少有些饿了,秦念初把那些情绪压在心底,面上笑嘻嘻的,拿了桌上的点心来吃,另一只手捏了一块去往骆问笙嘴里塞。
“哎,说真的,我若被拘了,你能救我出来吗?”
骆问笙偏过脸,她便挪一步再塞,几番推拒,硬是被塞进嘴巴里,这下不好意思再拉着脸了,嘴里嚼着,含含糊糊地说道:“能救是能救,还不是我一句话的事儿,可救你之前恐怕你已经被欺负了,那帮兵士里浑人不少。”
“如果我说我有钱,他们会不会放了我?”
“不见真银子说什么都没用。”
“就拿真银子呗,床底下好几箱呢。”
“嫁妆怎么能动!”骆问笙突然吼了一句,说完自己也愣了,口中点心还没完全咽下去,连连咳了几声,十分尴尬。
秦念初懵了,骆问菱和晏楚的事不是突然发生的吗?怎么倒是早有准备?越想越不对。
“你说什么?嫁妆?那些不是咱们的家产吗?不是大哥给我傍身的吗……你的意思是大哥知道我要嫁人,提前准备了嫁妆?还是说原本就是千里迢迢故意把我往晏楚怀里塞?怎么会?而且,你怎么知道……”一时有些语无伦次了。
骆问笙早就急急喝了一杯茶,清了嗓子,不等她一连串的问题说完便上前一步将她抱住:“不是的,菱儿你听我讲——”
这一声菱儿又叫得秦念初打个冷战,骆问菱骆问菱,总是关键时刻就被提醒自己是骆问菱,她的过去到底怎么一回事?真是烦透了!
……
几经推搡,劈手推开骆问笙,往后退了两步,腰上缠的鞭子松了,晃了晃,吧嗒落在地上。
骆问笙拿眼一瞟,愣了愣,捡起来仔细辨认一下,眼神变冷:“这也是他送的?南宫丘岳到底送你多少东西!”
秦念初又气又恼,这个时候他还在关注这些?“他送我的多了,我不需要对你一一报告!”
“所以你夜里溜出去是为了见他?”
“我要见的人多了,也不需要对你报告!”秦念初气得吼了出来,“你今晚就是专门来查我的岗吗,看我在不在,怕我又溜到别的男人床上?”
“你……胡说什么?”可骆问笙变虚变怯弱的声音几乎是出卖了他的心思,他大概就是这么想的,也不知是因为晏楚那件事的发生,还是原本他就对她没什么信任。
秦念初原本也没当那些钱财有什么重大意义,可刚才这一吵,又加上本就情绪不佳,她忽然意识到,恐怕这一大家子都深知那是嫁妆,可见跟晏楚结亲未必是「骆问菱」的错,那怎么一个个的都来怪她都来羞辱她?
越想越气越想越恼,秦念初盛怒之下口不择言:“哼——我的确不是什么良家女子,此时正好我告诉你那一吻是什么意思,世子他亲我了!”
“你,你——”骆问笙伸手指着她,气得说不出话来。
落葵早就避到一边当没看见,承露却忍不住来劝:“小姐少爷,你们别吵了,恐怕是有些误会,大少爷本是好意,提前准备嫁妆只是怕万一到时有心无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