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门的一霎那,门就关闭了。
绕腕香打开门的时间是有限的。
虞姜姜将自己置身险境,虽说她也不愿意将事情变成现在的局面,可她不能丢下容逍。
而且是状况不明的容逍。
她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
一转过身,虞姜姜就看见山月站在那里。
山月一如既往,梳着俏皮的双髻,可她脸上的神情却无比陌生,如此冷漠。
“山月?”
“我可不是什么山月……”她却嗤笑,冷声道:“算起来,你该唤我一声,姨母。”
虞姜姜霎时瞪大眼睛。
什么姨母?
“啊,也不对……”她看着虞姜姜的反应,哼笑一声,接着道:“不是你的姨母,是虞姜的姨母。”
虞姜姜登时血脉逆流,浑身发冷。
为什么,山月也知道?
虞姜姜的眼里满是不可置信,望向山月的目光里带着迷茫。
“想知道为什么?”她朝一动不动的虞姜姜走过来,她的脸猝然靠近虞姜姜,话里尽是讥讽,“鸠占鹊巢的人,没资格知道。”
“鸠占鹊巢?”
接二连三的话冲击着虞姜姜的心态,信息量太大了,她得缓缓。
但现在有一件事她要弄明白,“说到这个,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你也不是真正的山月。”
“我当然不是真正的山月……”山月听到虞姜姜的话,丝毫没有被影响,她甚至笑得更加恶劣,“可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
她刻意停顿了一会儿,拉开与虞姜姜的距离,仿佛要亲眼见证虞姜姜的崩溃,“自从你第一次见到我时,山月便是我,我便是山月。”
心里仅有的一丝期望崩塌。
虞姜姜陷入茫然。
可打击依旧未停,似乎所有的坏事都接憧而来,山月看得极度舒畅,用手掰过虞姜姜的脑袋,强迫她看着自己,“你知道你刚才放走的是谁吗?”
一句话让虞姜姜更加惊恐,虞父能逃走是她做的唯一一件能够安心的事情,不能有错。
不会有错……
是她亲手推他进门的,不会出错。
想到这虞姜姜又镇定下来,可山月并没有给她缓冲的时间,她幽幽道:“你放走的,是害死你母亲的仇人。”
“你胡说!”
虞姜姜的理智快要到达崩溃的边缘。
虞温茂的确是早年丧妻,可他与其妻子的感情却是毋庸置疑的,她怎么能这样说。
“我爹他明明很爱唔……”
“嘘……”山月却不给她说话的机会,上手就捂住她的嘴,“他不是你爹,不必叫得这样亲密。”
她盯着虞姜姜的眼睛里尽是寒光,声音仿佛也猝上了冰,生生刺入耳膜,“你知道什么?”
说完不知为何又笑了,也松开了虞姜姜,随意道:“我忘了,你本来也不会知道。”
虞姜姜的头被很用力地撇到一边,不知她所云何事。
“当初姐姐为了嫁给他,不惜舍弃自己圣女的身份来到俞奉山,她欢天喜地成了亲,生下你,本以为自己能过上好日子,却没想到在一次拜月节被虞温茂抛弃,最后死在妖物手里……”
山月的话还没停,她说的故事全然陌生,虞姜姜突然觉得她很聒噪,可她也说不出什么话来打断她,只好继续听。
也许是悲伤的情绪卡住了到头了吧,虞姜姜突然觉得没那么难忍了,山月喋喋不休的埋怨的话仿佛上了发条,吱嘎吱嘎地响个不停。
山月突然转过头来,却见虞姜姜的神情已经从悲痛转化为平静,不由得怒从中来,咬着牙道:“你以为虞温茂真的逃的了吗?”
果然,听到这话的虞姜姜瞬间仰起头,神情又变作紧张。
“那你不如看看,那是谁?”
虞姜姜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那里影影绰绰,黑雾有些浓遮挡着来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