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在风雨中沙沙作响,茂密的树梢枝丫中渐渐亮起一双双猩红的眼,一道惊雷乍响,闪电划过,虞姜姜控制不住地失声尖叫了一声赶紧捂住嘴,然而已经迟了。
它们见自己被虞姜姜发现了,兴奋之下凹陷的眼窝中红光更甚,纷纷扩大嘴角的笑意,森白尖锐的牙齿上下摩擦,发出喀喀咔咔的声音。
那满嘴牙在黑夜里泛着森森寒光。
蓄势待发……
所以说……刚才滴落在她脸上的根本不是什么雨水,分明是他们因垂涎人肉留下的口水!
虞姜姜内心崩溃:我敲,这么刺激!
虞姜姜准备撒腿就跑,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两步,一只手轻轻搭上她的肩膀,阴寒渗肤。
沙哑虚浮的声音自身后幽幽传来:“小姑娘,雨下这么大还不回家,站在这树下做什么啊?”
寒毛悚立……
虞姜姜这辈子都最后悔的就是没仔细钻研唯物主义。但此时此刻武力值低下的她只能不断在心底默念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乞求来者是人。
虞姜姜咽咽口水,手里盘着皇帝的佛珠,嘴里念叨着「马克思恩格斯保佑科学才是硬道理」给自己洗脑,这声音那么低沉磁性一听是个善良和蔼的老人。
“小姑娘,你是不是怕我?”
虞姜姜浑身僵硬,硬着头皮道:“我、我怎么会怕你,你又不是鬼。”
“小姑娘……”那声音最顺着她的脖颈最后落在她的耳边,恍若蛇信,“你说不怕我,却以背相对,你若是转头看看我,我不信你……还能这么说。”
虞姜姜:……
就是因为怕你才不敢转身的。
不过为什么这句台词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好了容逍,别闹了!”
是隗怀双的声音。
容逍?
虞姜姜慌神间,猝然被一阵大力拉扯到一边,刺眼刃光自眼前划过,一道黑影顿时被劈成两半,残碎的肢体还在不甘心地扭动着,冒出缕缕黑烟。
那是什么?
再过一会儿,黑烟散去,残肢不见,只剩一摊黑色的脓液被雨水冲刷干净。
“哼,这就是你说的遇到危险会跑,跑到哪?跑到妖怪眼皮子底下加餐呐!还有,你什么时候来的?”
容逍已经恢复成原本的声音,看着死掉的妖物变化,眼睑微敛,一把将她推到隗怀双身边,隗怀双伸手接住她。
可她此时也顾不上虞姜姜。
按理说寒山脚下是净土,不该有妖,却不知为何突然被群妖侵袭。
且有许多人造妖。
她安顿好虞姜姜:“姜姜,此处危险,你呆在这别乱动,其他的事之后再说。”
“隗姐姐,我……”
“别怕……”
说罢便拿出一叠符纸塞到虞姜姜手里,提起剑就冲进雨幕朝容逍那边去。
虞姜姜现在站在一棵更大的树下,树下除了她还有那只河童人造妖,人造妖额头上贴了镇灵符,无力逃跑。
她四处瞄了瞄,於禾卿呢?
黑云压顶,狂风呼啸,夹杂着妖临死前凄异尖锐的惨叫声,随着犀利雨声刺入虞姜姜的耳膜,阵阵难忍。
隗怀双与容逍两人并肩战斗,就像是配合过了成千上万遍般默契,如果不是知道隗怀双喜欢的是於禾卿,虞姜姜真的认为,她和容逍相配至极。
那树上似乎栖息着数不尽的怪妖,容逍与隗怀双怎么杀都杀不尽,斩断一只又会来一只,源源不断。
他们气场太强,怪妖也机灵,懂得恃强凌弱,见打不过他俩,便将目标转向了另一边树下的虞姜姜。
“姜姜小心!”
隗怀双一边对付身边的妖物一边用余光关注虞姜姜这边的情况。
“隗姐姐你别担心我,我可以!”
有了秘境和河童的经验,虞姜姜也不是完全没有准备心理,隗怀双给她的符拿在手里,一有妖向她扑过来,虞姜姜就咬破手指扔去红符。
有点儿费血,但有效。
红符似乎被隗怀双改造过,威力比之前的更大,一张符炸过去,怪妖便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