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们这么说,相星晖也想知道自己修道的天赋如何,便说:“那就劳烦尊上了。”
傅仪清从袖中取出一块看起来平平无奇的石头,递给相星晖:“握住它,像你引气入体时那样,尝试将体内的灵力注入测灵石中。”
相星晖接过石头,规规矩矩地盘腿坐好,闭眼尝试入定。
花菱不知道为什么有些莫名的紧张,而屋内的另外两个人没有丝毫紧张的样子。
此前,她闲得无聊写的那几本书一直被外界批“胡说八道、狗屁不通”,甚至还说花菱“误人子弟”。那些人说花菱自己修行速度就慢,还好意思夸下海口教人一日之内引气入体……所以,几乎没人把她写的东西当正经教材看,也没卖出过几本。
相星晖手上的三本书,估计是师弟师妹们为了支持她私下购买的。
只不过没想到相星晖自己看了看书就能成功引气入体,这不就证明,她写的东西还是挺有用的嘛。
这边相星晖气定神闲地入定,那边花菱呼吸都放缓了一些,静静等待测灵石的反应。
相星晖回忆着之前入定时的感受,很快便进入那种玄之又玄的状态。他尝试着引动内府那丝微弱的灵气,将它一点一点汇入手中。
没过一会儿,测灵石开始释放出浅蓝色的光芒,起初只是一点微弱的光芒,渐渐的光芒越来越盛,直至整个屋子都被照亮了。
花菱觉得她的眼睛要被这天才的光芒刺瞎了。
而后,测灵石上方浮现一柄半透明的金色小剑,悠悠转动。
花菱:没见过的东西出现了!
傅仪清解释说:“这是天生剑体,的确是十分罕见的体质,修仙界已经百年没出现过这种体质的人了。”
傅仪清借机教育花菱:“你当年灵根测试时放出的光也和这差不多,差点把周围人的眼睛亮瞎了。你若肯专修一道,修行速度远不止像现在这样。”
花菱自动忽略了后半句话,她回想了一下,难怪她当初测完灵根后,睁眼看到周围人都捂着眼睛,原来是这么一回事。
测灵石的光芒逐渐敛去,相星晖也从入定中醒了过来。
他看向花菱,花菱递给他一个肯定的眼神。
花菱:可以的,天才的光芒!
相星晖:……虽然没太看懂她的眼神,但好像是还可以的意思。
傅仪清收回测灵石,对相星晖说:“冰系单灵根,天生剑体,修道天赋极佳,你可有入道的念头?”
相星晖犹豫片刻,脑中闪过过往种种。
那场苦战几乎将他的前半生尽数埋葬,视为亲人的师长、朋友一个个在他面前倒去,三百将士对阵敌方三千精兵,苦苦支撑,援军却迟迟不来,直到最后一刻,他们才明白,他们被抛弃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们守住了,如无意外,郡内百姓应当皆已安全北上。
相星晖本就是孤儿,被军师相老先生收养,相老先生从前隐居山林,无妻无子,被请出山林,做了军师,没想到最后却成为朝堂权力倾轧下的牺牲品,被抛弃在岭川,若不是遇到花菱,怕是要变成孤魂野鬼。
相老先生常年孤身一人,当年大军路过冀州城外时,遇到了当时还是个小乞丐的相星晖,相老先生看他可怜,便将他带入军中,不曾想相星晖无论兵法还是武学,都学得很快,极有天赋。于是相老先生便将他收做义子,倾尽毕生所学教导他。
从此相星晖便一直随老先生生活在军中,常年随军队南征北战。
岭川一役若不是被花菱救出,他应该也会悄无声息的死在那里……
人世间与他有关联的人,都在那场战役中离开了……
人世于他似近在咫尺,又像是大梦一场,相隔天涯。
相星晖拱手恭敬地回道:“愿为一试,还望尊上指点。”
傅仪清说:“天生剑体,又是冰灵根,年纪虽大了点,还挺适合去问剑峰修习无情道的。问剑峰专修剑道,于你应当多有帮助,你若想去,我可送你过去试试,至于问剑峰收与不收,全看各人造化了。
当然,你要是不想去问剑峰,也可拜入我门下,当花菱他们的小师弟,太清峰向来不拘束弟子修道一事,想学什么都能教,不过更多的还是要靠自己去悟。”
太清峰从上至下无一人专精一道,各弟子所学都颇多颇杂,导致整个峰的人修炼起来都比旁人要慢上许多。有些看不上太清峰的人也将称太清峰为“杂役峰”,宗里无论出了什么事,去太清峰的找人,准能解决。
相星晖听到“无情道”三个字皱了皱眉,下意识有些排斥,感觉不是什么好的选择。
比起修习剑道,他更倾向于留在太清峰,这里让他觉得放松惬意,看到花菱同她的师弟师妹们相处的氛围,他隐隐有些羡慕。
他做好决定,从床上缓慢起来,花菱上前搭了把手,扶着他到一旁的桌上沏了一盏茶,跪到傅仪清面前,双手奉茶,恭敬道:“弟子相星晖,拜见师尊。”
傅仪清笑笑,接过他的茶:“好,从今日起,你就是我太清峰十弟子了,起来吧。”
花菱脑子里突然闪过那些乱七八糟的谣言,无端联想到凡间新人第二天给公婆奉茶的场景,她没忍住闷笑了一声。
傅仪清横她一眼,花菱连忙收回脑子里想象,上前扶起相星晖回床上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