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不该说,傅仪清在带孩子这方面一点经验都没有。
幸好那时候的花菱还有前世的记忆,壳子里就是个老社畜,大一点能自己跑动了,就学会自己照顾自己了。
花菱在五岁时才正式拜入师门,傅仪清拉着她的手,一步步走上当风阁。
傅仪清立于玉阶之上,回首对她说:“徒儿,修道一途就如这当风秉烛,看似火光熠熠,实则履薄临深,稍有不慎就是个身消道陨的下场,你可想好要随我修仙了?”
花菱还记得自己的回答,她严肃着一张小脸,用尚且稚嫩的嗓音说道:“徒儿不怕,若为殉道而死,九死无悔。”
傅仪清展颜一笑,领着她点燃了本命灯。
灯火燃起的那一刻,花菱呆愣在原地,火苗映照在她失去神采的瞳孔中跳动。
她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本命灯,只觉得有什么东西从脑中抽离了。
傅仪清见她呆愣在原地,以为是自己给她刺疼了:“怎么了,是师尊把你手刺疼了吗?”
她拉起花菱的手仔细检查,只有一个微不可查的针眼,半点血珠也没有。
花菱回过神来,心头有一丝异样的感觉,但又琢磨不透,只好说道:“没有,师尊,我总感觉忘了什么东西。”
傅仪清闻言笑笑,揉了揉她的头,小孩子忘性大,想来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走吧,回去再说。”
师徒二人回去了。
只留下太清峰第一盏弟子的本命灯孤零零地燃烧,微微的火光照耀着三楼。
自此之后,花菱勤奋修炼,昼出夜伏,将太清峰上下打理得井井有条,成为外人眼中太清峰最靠谱的大师姐。
……
花菱从沉睡中惊醒,她想起来了,她是穿越的!
在床边趴着的小团子被花菱这一下给弄醒了,小胖手揉了揉眼睛,和刚坐起来的花菱一个对视。
小丫头当即就兴奋地跑去院外,大叫道:“师尊!师兄师姐!大师姐醒啦!”
小师妹哗啦啦叫来一堆人,她的师尊、师弟、师妹在宗内的全给叫过来了,一群人挤在她的小屋里,将她团团围住。
傅仪清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花菱,伸手掐住花菱的脸:“好哇,一个没注意就把自己的魂火掐了,看看,这就是咱太清峰的大师姐。”
花菱已经很久没被师尊这么教育过了,尤其是还当着师弟师妹们的面,花菱脸被掐着,说话有些含糊不清:“师尊,窝奏是好奇,师弟师妹们都看着呢……”
她企图通过撒娇来免去师尊接下来的一顿教育。
傅仪清松开她的脸,气得戳她脑门:“好奇?好奇你就能去掐自己的魂火?好险没把自己小命给玩没了!”
花菱豁出去了,抛开脸皮,抱住傅仪清,埋头:“哎呀,师尊……我这不是还活着呢吗……就是睡了一觉的事儿,师尊就别说我了……”
这一招卓有成效,傅仪清明显消气很多,她从袖中取出一面镜子,扔给花菱:“自己照照。”
花菱捞过镜子一照,还是自己那张脸,五官端正,只不过额心多了一道细长红色菱形花钿,似花似火,艳光灼灼。
她用手指搓了搓:“咦,搓不掉,这是什么啊?”
傅仪清冷笑一声:“你都不知道,我们怎么会知道。”
“师尊,徒儿知道你知道的。”
“这是你本命灯里的心头血化的。”
花菱:“然后呢?”
“没了。”
花菱:“就是个装饰?”
傅仪清:“目前看就是这样,行了,你先休息,我还要带你小师妹去学堂。”
师尊拎着小师妹走了,余下一堆师弟师妹们,凑上前来八卦道:“大师姐,你真的不是为了气问剑峰那位吗?”
花菱:“?不是啊,发生了什么?”
花菱同他们凑近,师弟师妹开始给她分享八卦:
“问剑峰小师妹的本命灯不是灭了吗?现在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谁也不知道她怎么样了,本命灯已灭,问剑峰搜寻一遍无果,直接断定人死了。
师姐你那天掐了自己魂火后,问剑峰那位抽疯要过来找你算账,觉得你在暗讽他们放弃太早了。但师姐你自己也晕过去了,师尊三言两语就把人打发走了。”
三师妹兴奋地补充道:“师姐,你不知道师尊怎么说的。”
她清清嗓子,绘声绘色地给众人模仿傅仪清:“只见师尊冷冷一笑,同那位说:‘我家徒弟可是实心眼,魂火想掐就掐,想灭就灭。你不来感谢她也就罢了,还准备算账?’然后问剑峰那位更气了,反问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