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活后移情别恋有错吗——傅英
时间:2022-04-05 09:03:34

  李夷江奇怪地看了一眼半晌不说话的渌真:“何事?”
  渌真深呼吸一口,通知他:“我要去参加奇珍会。”
  “你可知那是什么地方?”
  “我知道,拍卖会。”
  “你有灵石?”
  渌真摇摇头,继而又点点头,示意他进去说话。
  李夷江犹豫了片刻,还是侧开身放了她进来。
  房门在身后徐徐关闭。
  李夷江这间房果然与她想象中一模一样,空荡荡的,连杯茶水都无。唯有榻上有浅浅折痕,表明主人刚刚正静坐在这之上修炼。
  “我有办法搞到灵石,但是,要劳烦你帮个小忙,事成之后你我三七分。”
  分你三成下品灵石,我自留七成上品。渌真在心里默默补充道。
  “分成不必,你先说就是。”
  醒来后,从周遭人的表现里,她已然了解到在当今世界,氏族传承多已散佚。因此,尽管她此时灵力尽失,却另有一个生财妙计。
  “氏族起源于真神,但多代之后,血液中流淌的神脉也愈来愈稀薄,因此并非每人都能身怀神火。但我们有一招,名为借火,将自身活力注入符箓之中,用时只需灵力催动,便能达到近乎真火的效果。”
  李夷江确实是头一回听说“借火”这一说法,但能够引火的符箓不知凡几,罡火符、雷火符、虚火符等,但凡能聚火炁的修士都能绘出,并不稀奇。
  渌真摇了摇头:“你所说的这些火符,皆为地火,如混沌妖兽,不分敌我,易引火烧身。”
  灵火分为天火、地火、人火,天火乃天神所降,人力不可得之。地火则是李夷江所说的这种,引天地间火力入符而燃。
  而生来具有的,则称为人火。以神之后裔血脉所点燃,颇具灵智,既可护主,又能自行攻敌。
  因此,身怀神火者,其火一旦开了神智,性格往往与主人极其相似。他们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般对待神火,渌真对长胥也是如此。
  李夷江虽为剑修,亦通符箓,随身携带了笔墨。他取出一沓空白符纸来,递给渌真。
  渌真摆手推却:“不,画此符需灵力,你来助我。”
  她划开指尖皮肤,挤出鲜血于砚台上,请李夷江用灵力磨好墨汁。
  以狡郭兽毛所制成的笔饱蘸了墨汁,笔尖隐泛金光。李夷江依渌真的指点,随着笔画的转折深浅施加灵力,在纸上绘出符图。
  另一厢,渌真也正双目紧闭,感受长胥的力量随笔尖倾泻而下。她并无灵力以为后盾,只能依靠精神力来控制长胥神火。不出一息的工夫,额头便已汗水涔涔。
  “好了。”
  渌真猛然睁眼,三张符箓静静躺在桌面上,墨迹未干,流光溢彩。
  她心道李夷江不愧是五大宗内门弟子,初次画符,便一气呵成,一张也没有浪费。她原本预估的是三张中出两张便已很了不得,给李夷江留下了画废一张的余地。
  而眼下李夷江画出了三张,则纯属意外之喜。
  指尖伤口还未愈合,犹尚挂着颗血珠,渌真吹一口气,这血珠便成了一簇小小的火苗。
  能一口气画成三张神火符绝非易事,纵李夷江面上不显,她也想要表达自己的感激:“这是我的小长胥,你可以和它玩会儿。”
  李夷江再次露出了匪夷所思的神情,如今老氏族虽然凋零,但世间有许多修士身上也流着一丝半缕的神血。他不是不曾见过身怀神火的修士,可那些人火苗至多不过拿来烤个妖兽肉吃。
  比起一般火烤确实格外香甜。
  他迟疑着问道:“……怎么玩?”
  小长胥从渌真指尖一跃而下,低低浮在桌面上,见渌真并没有发出任何指示,便绕着桌子一跃一跃地转起圈来。像是顽皮的小孩儿在绕着房间跑。
  渌真伸出手戳了它一下,它就像被激怒了似的,身躯陡然变作原来两倍大,完全是一只炸了毛的小兽。
  不过一滴血珠所燃出的火,也大不到哪儿去,纵然小长胥努力撑大了身子,也不过巴掌大小。大约是发现并没有人被它恐吓到,它膨胀了一会儿后觉得没趣,又缩回了原本的大小,一颠一颠地在桌面上跳来跳去。
  李夷江看着这丛小火,唇角少见地弯起一个微不可察地角度。他试探着伸出手,恶趣味地挡在小长胥蹦蹦跳跳前行的路上。
  小长胥却仿佛同他极为亲近的样子,这次不仅不炸毛,甚至主动上前在他手心蹭了蹭。
  火苗的凑近没有带来想象中的灼热感,反而有一股坚定而温和的热量,缓缓从掌心传来。
  小长胥蹭蹭还不够,又顺着手臂爬上肩头,将李夷江原本一丝不苟的束发蹭落了几根后,开始愉快地在发梢荡起了秋千。
  一旁的渌真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悲愤的控诉:“我同你朝夕相处了一辈子,你怎么当着我的面对一个陌生人这么亲近。”
  小长胥似乎被她吓到了,从秋千上一跃而下,跳到了李夷江的另一边肩膀上……
  继续荡秋千。
  李夷江眼底有了微微笑意,摸了摸耳后,对渌真道:“别凶它,它还小。”
  渌真更气了!
  她气冲冲走到李夷江身侧,伸出手,一把摁灭了正在兴头上的长胥神火。
  “哼,叫你胳膊肘朝外拐。今天的放风时间结束了!”
  李夷江奇道:“为何它今日对我如此亲切,日前你吩咐它变幻作火笼困住我时,可并非如此。”
  渌真被这么一点,也纳闷了起来。小长胥虽跳脱了些,可往日这般也是极少见的。
  她将眉一竖:“肯定是你这狐狸精勾引了它!”
  李夷江:……
  画完三枚神火符,二人都消耗极大,渌真顾不得解释自己为何非要去奇珍会,好在李夷江看起来对此也没有很大的兴趣。她好说歹说,甚至做出承诺,下次放小长胥出来玩时绝不打断他们,才央得李夷江首肯,愿意在这尽欢城中多逗留一日。
  约定好后,二人各自回房休息不提。
  作者有话要说:
  好冷清哇┭┮﹏┭┮我是不是掉进了什么没人看得见的时空缝隙里,而自己并不知道?
8
  翌日清晨,日方起于东山,渌真便已背好勾琅剑在李夷江房门外等候。
  李夷江见到她,微一皱眉:“你既然无灵力,为何偏要背着这半截剑行走?放在剑匣中也无妨。”
  渌真拒绝:“不,在找到勾琅剑的另一半之前,我要一直背着它。”顿了顿,又补充道,“我会有灵力的!迟早!”
  她顺便又简要地同李夷江讲了讲今夜拍卖会有白琅石之事,自打托辞为祖上寻好友下落后,她圆起故事来愈发得心应手。
  李夷江听罢并未多言,可见她这一诉求极为正当。
  草草吃过早餐,二人便向城中心走去。她拜托李夷江李导游找一间底子最为殷实的典卖行。不多时,便至一栋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的店铺楼下。
  渌真昂首仰望此楼,诚觉“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一句实为真理。昨夜的繁华几乎让她以为这就是奢侈之至了,而这间典卖行却远甚于城门口的任一间店铺。
  此楼有七层,一楼作迎来送往铺面,门前用细而长的灯草勾出名称:万月楼。
  此时阳光极盛,却不妨碍店名释出莹润的光辉,如几轮缺月挂于壁上,大有凭月色与日光争辉的意思。
  月色无尽温婉,其意蕴却十足狂狷。
  “这是蒲月丝,亦出自逍遥宗。”
  渌真由衷地感叹道李夷江真是见多识广,难怪不用那导游修士,有他便足矣。
  忍不住又道:“真想知道,究竟要被骗多少次,才能像你这样有见识!”
  李夷江面色一僵,又有些后悔同她多话了。
  而铺面的二楼从外观看上去,则与周遭格格不入。浑然是野外丛林,其中绿树青草,葱葱茏茏。甚而至于有雀鸣啁啾,莺啼婉转。
  三楼则是悬泉瀑布、飞泻而下,却出乎意料的,并无水珠溅下来,瀑布水流淌至二楼后,便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地消失了。
  四楼五楼,则如空中浮楼一般,上下打通,并无支柱,唯最中一座石像,渌真看不分明。
  六楼之上,云雾飘渺,将一切探询的视线阻隔,显得朦胧而神秘。
  渌真用胳膊肘捅咕捅咕李夷江,示意他给讲讲。然而李夷江却恍若没有感受到一般,拎着她直到柜前。
  柜台分为数个窗口,分配有修士若干,渌真打眼一看,这些修士修为都不算低,令人感叹财大气粗就是不一般,不知此店背后是何方神圣。
  她已经知道,尽欢城隶虽属于逍遥宗,但城内这些店铺背后,却各有势力支持,不可能出现一家独大的景象。
  立在写了“符箓”的柜台前,渌真清了清嗓子,问道:“请问,你们收火符吗?”
  柜后修士长着一副容长脸,嘴角往下垂,一副不苟言笑的模样,显得不以为然:“那得看是什么火符。”
  渌真卖了个关子:“神火符。”
  容长脸修士嗤笑一声:“现今什么阿猫阿狗画的符都敢称神火了?快走快走,没得碍了后边人。”
  渌真不是那等耐得住性子的人,她闻言啪地一声,抽出一张长胥火符甩在柜台上:“你识不识货?”
  容长脸捏起此符,上上下下翻来覆去将此符看了半天,又在神火符与渌真之间来来回回打量:“你区区凡人,为何会有这等火符。”
  不等渌真作答,他下一瞬又解答了自己的疑惑:“想必是你那主人怯懦,怕招了人眼,才送你这么个炮灰来。呵呵,也不怕半路被人劫了。”
  品相好的符箓确实在外观上便大不一样,没想到此人颇有见识,渌真看在他眼力见儿还不错的份上,对于被无端安了个主人一事也懒得计较了。
  容长脸伸出五根手指:“三万枚下品灵石,换你这一张,如何?”
  “不换。”
  “小姑娘,出了我们这尽欢城,三万枚灵石在哪儿都足够买一处小府邸了,这可不算个小数目。何况你这神火符只有一张,须知这类符箓,数目越多,用起来威力越大。单一张虽然罕见,但确实卖不上价。”
  渌真不想如今买卖还有这等将就,她抵着牙,缓缓露出一个奸商的笑容:“倘使我说,我不止一张呢?”
  转眼间,她便成了大买卖客户,被迎去柜台后的客室详谈。
  等候了不一会儿,一名气度从容的修士掀帘而入,对着他们拱手道:“在下明月楼管事,长幽宗吴祷义,二位说手头有不止一张神火符,不知能否予在下一观?”
  渌真与李夷江对视一眼,从怀中取出了三张火符,一字排开。
  三枚符面皆干干净净,笔触流畅,灵力充沛,在光照之下,依稀能看到墨间有火彩之光,确为上等火符。
  “确实是那伙计唐突了,这等品相的火符,绝不仅仅价值三万枚下品灵石。只是恕在下鄙陋,此前未曾得见过此种神火符,不知能否告知在下,此火之名?”
  其实吴祷义更想问的是,他们是如何做到将神火引入符箓之中。他们手下也收拢了一批氏族后人,可要么干脆并无神火,要么有神火也只能为自己所用,无法假借他人。
  但这显然属于秘辛,他并不着急马上得知,不妨先一步步来,先用话把这俩少年少女哄得熨熨帖帖。
  “主人同我说了,此火本体极亮而近白,可攻可守,所向披靡。但名字,请恕我无可奉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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