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一大早让不让人睡觉了,哭什么哭,你娘那个贱人不是好好站在你旁边吗?”此时的翠翠才姗姗开门,并没有注意到地上的丈夫。
第6章 动手(中)
“你个天杀的玩意,你丈夫都被烫成这样,你才刚起来?整天睡得跟猪一样死!”云妈正愁一腔怒火无从撒,眼见儿媳妇出来,看都没看地上儿子一眼,劈头盖脸骂了起来。
翠翠整个人都被骂懵了,这才注意到地上躺着的张东。
“哎呀,当家的,你怎么样啊,你别吓我啊!”翠翠手劲极大,使劲摇晃着张东,而裸露在外被烫的已经起泡的皮肤就这么在地上来回摩擦起来。
“啊啊啊……你个贱娘们是不是故意的,你他妈的想害死老子是吗?”张东疼得一抽一抽的,他真是服了眼前傻子一样的母亲和妻子,自己躺在这半天了,都不知道带自己去看郎中。
“我和娘亲去喊郎中。”见到这个场景,苏悦还是觉得先避避风头,于是找了一个借口,便带母亲跑了出去。
此时天已大亮,走到宅子门口,苏悦回头,正好看到翠翠像拎鸡仔一样把瘦弱的张东拎回了屋,后面跟着呼天抢地的云妈。
“哼,自找的!!”她拉着母亲,不再回头。
“悦儿,你知道郎中家在哪里吗?”顾氏跟着苏悦在外面走了半天,她才想到问这个关键的问题。
“不知道。”此时苏悦心情大好,看着庄子外熟悉的一切,真好,老天又给她一次重来的机会。
“啊?那你怎么说……”顾氏显然没想到,女儿连郎中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居然嚷嚷着拉她出来请郎中。
“我就是想让那狗东西多痛苦一会儿。”苏悦心底泛起一丝杀意,眸底是深不见底的冰冷。
路边的一棵狗尾巴草吸引了她的注意,许是正好长在一块巨石旁边,那巨石替它挡住了寒风,在这冬日长得居然还不错。
她扯下狗尾巴草,死死地捏在掌心,似乎下了一个什么决定。
“娘亲,我记得,父亲曾经送你一颗东珠,你十分的宝贝。”摊开手心,那狗尾巴草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
听到女儿提到东珠,她心底一愣,那是她还没成婚时,丞相特意亲手送给自己的。那时候,他还不是丞相。她还记得,那时候他满目温柔的样子。
那颗东珠是她少女时代感情的见证,她一直藏得很好,就是庄子里那三个人隔三差五地搜她房间,也没有找去。
见母亲不说话,她转过身来,十四岁的她已经快和母亲一样高了。
“母亲,我需要它,我们都需要它,现在能改变我们生活的,只有这一颗东珠了。”她并没有说的太明白,但是顾氏也不是傻子,自然明白她话里的意思。
“母亲,放下对父亲的执念吧,但凡他有一点爱你,也不会在外公一家遭人陷害,一落千丈时,他毫不犹豫地将我们推走,明哲保身。
更不会把我们丢在好几年这不管不问,任凭恶奴欺辱。母亲,你是出身名门的千金小姐,因为这段错误的感情沦落至此,你觉得真的值吗?
你还要再抱着那可怜的幻想,等着父亲回心转意吗?每天看着张东狗一样的眼神,你不恶心吗?
我的父亲,你的丈夫,此时正在那柳氏的温柔乡里,你深夜握着他送你的唯一的东珠夜夜垂泪时,他在和那柳氏芙蓉帐暖!
他对你,不过是利用二字!母亲!你醒醒吧!”
女儿的话,犹如那极寒时分泼上的那一盆冰水,凉透了她心底仅存的一点温暖,原来女儿什么都懂,她什么都看在眼底。
“你让我再考虑考虑。”即使现实如此残酷,她对丈夫的感情也不是说断就断的。
苏悦见娘亲情绪低落,也不再逼迫,只是一把扔掉手里的狗尾巴草,拉着母亲往庄子里赶去。
刚到门口,只见她迅速调整好情绪,大大的眼睛瞬间充满眼泪,她一边往宅子里跑,一边叫嚷着:“云妈,云妈,郎中家在哪里啊?”
云妈闻言从房内走出,“你个小蹄子,我儿子都快痛死了,你出去半天跟我说不知道郎中家在哪?你这个贱人,是不是故意想让我儿子多受罪!”
她跑得飞快,直接一下扑在云妈的怀里,在她崭新的袄子上狠狠地擦了下鼻涕眼泪。
就是现在动不了她,也要恶心她一把。
“你个小贱人,离我远一点!我昨天刚做的袄子!!”云妈看着那恶心的鼻涕泡,气的连儿子都忘了,一把薅开苏悦,‘啪啪’就在她脸上甩了两巴掌,她的脸上立马就浮现巴掌大的红印。
“云妈,呜呜呜……我不是故意的,我也是担心你儿子才着急去找郎中的,呜呜呜……”本就瘦弱的她,哭得极为伤心,还不忘和她道歉。
再加上那显眼的巴掌印,饶是早已习惯打骂她们的云妈都有点不忍心了。
“行了,行了,别给我哭丧一样,不知道还以为咱们庄子死了人了。”云妈一把推开苏悦,自己出门找郎中去了。
房内还能听到张东一边痛苦的哀嚎,一边骂着翠翠又把他哪里弄疼了,而凶神恶煞的翠翠,只是一直诺诺地不敢还嘴。
苏悦抚摸着自己红肿的脸,笑了,两巴掌换那色狗哀嚎疼痛半日再加上恶心了一把云妈,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