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阮秋很有可能和她一样,是穿越重生的!
“这就能说通了,”程恬雅喃喃道,“对,怪不得她可以这么红,她肯定是知道剧情,用积分兑换了道具,故意抢了女主的风头,和我作对,我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系统!系统呢!你不是说这个世界只有你一个系统在吗?!”
影后系统也很震惊。
不可能啊,阮秋怎么可能是穿越重生的呢?而且总部说了,这个世界只投放了它一个系统来实验……
这边程恬雅在和系统发疯,另一边,林姐在房间里走来走去,让法务部赶紧告杨成诽谤,问他到底是收了谁的钱,受了谁的指示。
阮秋沉默地坐在沙发上,她也看到了那条说她是穿越重生的高赞评论,手指一顿,关掉了手机。
林姐焦急地盯着手机屏幕,突然,她眼前一亮,连忙走到阮秋面前,边走边说:“真是来了瞌睡就送枕头……武术协会这个邀请真是太是时候了!”
林姐将手机递给阮秋,兴奋地对她说:“武术协会那边有人来联系我们,问你能不能去参加他们举办的综艺,当一期飞行嘉宾,展示一下你的武功,他们会按照你的身价给钱的,让你帮他们宣传宣传。”
“如果你要去的话,记得简单说一说你的功夫是跟谁学的,这可是帮你澄清这个热搜的好机会,”林姐说,“法务部已经准备起诉杨成了。等杨成道完歉,这个武术综艺播出,到时候谣言不攻自破,绝对没问题!”
阮秋眨眨眼,接过林姐递来的资料看了看,视线在飘过武术协会现在的领头人的照片时,她僵住了。
“这个人……”阮秋发现自己的声音在抖,“还有亲属吗?”
林姐有点奇怪阮秋的反应,她看阮秋的眼圈红了,瞬间慌得不行,连连问:“他是你的家人?你的朋友?总不会……是你前男友吧?”
“都不是。”阮秋眨了眨眼睛,压下自己眼睛的红意,对着林姐说,“他和我师父长得很像。”
“教你武功那个?”林姐问。
阮秋点头:“对。”
她在无限流世界已经死亡的队友。
阮秋补充说:“我要参加这个综艺。”
她要去弄明白,为什么会有和无限流世界的队友长相相似,还是同一个姓氏的人存在于这个书中世界。
如果真的是她想的那样,那这个世界……
林姐点头表示明白,立刻着手开始安排。她将录制时间和地点告诉阮秋,最后不太放心地看了看阮秋一眼,走出了门,顺手给薛芜打了个电话,小声说了阮秋的不对劲。
薛芜得知后立刻给阮秋打了视频通话,确认对方没有像林姐说的那样情绪崩溃,才松了一口气,和阮秋像往常一样面对面吃早饭,谁也没有提昨晚的事情,更没有提热搜的事情。
阮秋是因为心虚,而薛芜是因为早有预料。
他早在和阮秋第一次见面的第二天,就从林宏那里拿到了阮秋以前的所有作品和有关新闻,而在和阮秋录完第一期节目后,他就完完全全能够确定,现在的阮秋和以前的阮秋完全不同。
他之前没有细想,只以为阮秋在这半年内性格大变,或许更严重一点,人格分裂也不是不可能。但他后来越深入了解阮秋,听到对方说出的奇怪词汇,还有对方异于常人的脑回路,薛芜就越排斥精神分裂的说法,也不愿意认为阮秋会有任何的精神问题。
阮秋就是阮秋,独一无二,闪闪发光,值得所有人喜欢,不能被任何人诋毁。
他宁愿相信那条看似荒谬的评论,相信阮秋是穿越过来的,而他刚好遇见了她,幸运地获得了暂时陪伴在她身边的资格。
薛芜这么想着,突然有点恐慌,他在第三次和自己的思想作斗争时,终于忍不住问了出来:“你会离开吗?离开这个世界?”
阮秋动作一顿,慢慢放下了筷子。
她有点茫然地回答:“我……不确定。”
第48章
有那么一瞬间,薛芜觉得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冻结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哑声问阮秋:“……什么意思?为什么会不确定?”
阮秋一时不知道要怎么和薛芜解释。
薛芜已经从桌子边站了起来,他拿起手机,镜头晃动了两下,屏幕里的画面最后固定在了天花板上,阮秋听到薛芜说:“你等一下,我马上过来。”
这件事的确需要面谈,阮秋想了想,也没有挂断视频通话,就揣着手机,简单把自己的客厅收拾了一下,然后裹着小毯子坐在沙发上等着薛芜过来。
在薛芜开车过来的途中,他一直在想,如果阮秋真的离开了,他会怎么办。
他才刚刚确定阮秋也有一点喜欢自己,就得到了阮秋可能会离开的消息,老天仿佛一直在对他开玩笑,他可以和之前不幸的命运和解,忘掉那些糟糕的事情,但他绝不允许有人夺走他即将触碰到的幸福。
另一边的阮秋也在思考,要怎样才能和薛芜解释清楚这件事情。她组织着措辞,没过多久就听到了敲门声,她走过去开门,刚刚在打开门的瞬间就被薛芜抱了个满怀。
她闻到了薛芜身上淡淡的水汽味,有点冷,知道外面在下雨,薛芜肯定急得连伞都没打就冲上了楼。
察觉到薛芜抱着她的身体微颤,阮秋顿了顿,抬手顺了顺薛芜的后背,和他紧紧相拥,直到他们两人相贴的肌肤都有了热意,薛芜才冷静下来,慢慢松开了阮秋。
阮秋牵着薛芜的手,带他走到了沙发边坐下,然后给他倒了一杯热水。
薛芜捧着热水缓了一会儿,那种仿佛踩在云端,马上就要跌下来的恐惧感才慢慢消散。他急切地看向阮秋,希望她告诉自己一切,但又害怕听到自己最不想听到的消息。
室内一时无比安静。
阮秋想了一下,对薛芜说:“你应该知道了,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吧?”
薛芜点点头,他的声音有点干涩:“知道。”
薛芜能够听到她的话,而且自己也没有任何不适感,阮秋心里立即有了定论。
这个世界和无限流世界不一样,在无限流副本中,他们不能透露自己任务者的身份,但是在这个世界里,她可以和别人说自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那么剩下的话应该也没有什么限制,她可以把一切都告诉薛芜了。
“是这样的,”阮秋比划了一下,“我一开始所在的世界,和你们这个世界一样,都是正常的世界。然后有一天,世界突然出现了一个系统,它自称无限流系统,说能够给我们这些将死之人一个活下来的机会,但是需要我们自己去争取。”
“那个时候我生病很严重,当然现在我什么问题也没有,我做过体检了,”阮秋说,“当时我很想活下去,于是我就答应了无限流系统的要求,进入了无限流世界,在里面待了十年。”
“无限流世界当中有很多个副本,每个副本里面都有许多可怕的鬼怪,比如丧尸,吸血鬼什么的。只要成功拿到任务需要我们取得的物品,我们就能够离开那个副本,前往下一个副本。只要我们成功通关所有的副本,就可以获得第二次新生的机会。”
“我通关了,然后我就来到了这里。”
阮秋说的轻描淡写,隐去了在无限流世界里自己每个和死亡擦肩而过的瞬间,也隐去了自己的队友在身边一个个死亡的痛苦,还隐去了许多触目惊心,光是听着都会感到害怕的东西。
薛芜自然听出了她的隐瞒,但是他不想再去追问,再让阮秋想起那些痛苦的回忆,所以只是轻轻“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在听。
“出于对无限流系统的不信任。”阮秋继续说,“我一开始觉得这个世界肯定也存在鬼怪,所以才误会了你。我现在依旧觉得这个世界不安全,我之所以不确定自己会不会离开,无限流的系统会不会出尔反尔,是因为我看到了一个人。”
阮秋放在膝盖上的手蜷缩了起来,暴露了她的不安:“那个人是现在武术协会的会长,叫郑九节,他和我在无限流世界遇到的队友,也是教我功夫的师父,长得很像。”
“我之前听师父说过,他有一个和他长得很像的弟弟,但是没有告诉我名字。我总觉得这个郑九节很有可能就是师父的亲弟弟,但是如果他真的是师父的弟弟的话,那就说明这个世界之前也被无限流系统光顾过。”阮秋的手越捏越紧,骨节的皮肤已经隐隐泛白,“可是无限流系统当初说过,这个世界是完全独立的,完全安全的。”
“如果无限流系统真的出尔反尔,”阮秋深吸了一口气,“我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留在这里。”
她说完,看向薛芜,发现对方脸色苍白,看上去比她自己还要害怕。
根据有人比自己还要紧张的时候,自己就不紧张了的定律,阮秋反而放松了下来,她对薛芜安抚地笑了笑:“你别担心,为了保证世界线的完整性,我至少要拍完《请和我恋爱》这档恋综,无限流系统才会出手。”
出于私心,她没有告诉薛芜这个世界是一本书,而她只是一个炮灰女配,并不是万人追捧的女主。
但是她很清楚,一本完整的书有自己的发展脉络,这本书既然以恋综为主线,那在主线走完之前,世界线一定不能被破坏,系统不会过来插手,她就是安全的。
薛芜虽然不知道“世界线”是什么意思,但他从阮秋的话里得知,他们还有一段安全的时间,原本紧绷的身体也放松了一点。
阮秋问薛芜:“午饭想吃什么?”
薛芜还没回过神来:“都可以。”
他看阮秋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对阮秋说:“我来做饭吧。”
他起身去厨房找到了围裙给自己系好,然后又从冰箱里拿出食材,准备给阮秋做午饭。阮秋看他做的动作这么自然,有点发愣地靠在厨房的门上,然后被薛芜赶出了厨房,回到了沙发上继续看电视。
事实证明,做家务的确有助于让人心情平静。薛芜在把大米放进蒸饭锅里的时候就已经冷静了下来,他想,根据阮秋的说法,那个无限流系统的力量很强大,能够把人带到另一个世界去,他和阮秋都没有力量反抗。
所以,薛芜做好了决定,他决定从现在这一刻开始,他要每时每刻都待在阮秋的身边,好好珍惜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这样,即便阮秋真的离开了这个世界,他也希望自己能够不留遗憾。
……才怪。
薛芜下刀的力度忍不住重了一点,他想,如果阮秋真的离开了,他绝对会疯的。
本来就是阮秋将他从死亡的边缘拉了回来,告诉他好好活着,如果阮秋不在,那他也没什么活着的必要了。
沙发上的阮秋突然出声,打断了他的思绪:“南景呢?”
“薛南景在林哥那里,”薛芜回答,“他在那儿很安全,秦家那边找不到能够做亲子鉴定的材料,现在也没有证据来找他,不用担心。”
“我给他们的老师说了,现在薛南景在家自学,学校里的作业和试卷都会由助理去拿回来给他,不用担心他落下学习进度。”
阮秋于是点点头,她和薛芜一起吃完了午饭,然后在沙发上一起看完了上次没有看完的电视剧。
阮秋揉了揉眼睛,看着旁边紧紧贴着自己的薛芜,莫名觉得他很像一只黏人的大猫。
她已经完全无法将面前这个和自己一起披着毛茸茸的小毯子,坐在沙发上认真看电视剧的人,和之前那个表面上看似温和,实际上非常冷漠,对谁都不关心的人联系起来了。
薛芜察觉到她的视线,转头,长长的睫毛扫过,用深邃的眼神温柔看着她,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