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孟至晚有些阴阳怪气的说:“确实,这地方确实不是人呆的呢。”
“小晚。”一个身穿旗袍看起来气质很好的妇人站起来,这是孟家老爷子的女朋友庄茹芯,据说是孟家老爷子的初恋,年轻的时候,两人迫于孟家的家族压力分开了,孟至晚奶奶死后,孟老爷子找到人家,和人家再续前缘的,庄茹芯说:“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家呢?”
孟至晚看了一眼妇人,没理,模样还算恭敬的对孟老爷子说:“不知您老叫我过来做什么?”
老爷子给管家示意了一下,管家立马会意,拿出一叠照片来给孟至晚看,孟至晚知道方晓月跑不了,松开了抓着她的手,拿过照片翻开起来,方晓月因为离得近,不小心瞟到了几张,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这是什么啊?
孟至晚看了没几张就把照片往桌子上一扔:“您找到儿子啦?恭喜啊。”
孟老爷子有些生气的说:“你这是什么态度?这是你爸!”
“我知道。”孟至晚笑笑说:“那我也恭喜我自己,用不用喜极而泣,出两滴眼泪给您看看呢?”
“孟至晚!”自从五年前自己把公司交到了孟至晚手里,孟至晚就越来越不受控制了,最近两年更让孟老爷子有一种孟至晚快要挣脱自己控制的感觉,这是孟老爷子最不想看到的,所以孟老爷子才会如此想要抓住孟至晚的把柄。
孟老爷子调整了一下情绪说:“你父亲被人卖去非洲的挖金矿,孟家是耗尽了人力物力才有找到他,找到的时候他说,这件事是你做的。”
方晓月倒吸一口凉气,只觉得脖子上一凉,买自己老爹去挖金矿?真的假的?
孟至晚笑笑:“您老可真会说笑,我哪有那个本事啊?”要是有证据,就不会全家子来找他兴师问罪了,就孟仰那个废物,都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要是精神还能正常,也算是有些长进,可惜,孟至晚不信孟仰有这个气性。
“孟家找到了经手人,和当时下手的人。”梦老爷子说:“他们认得你。”
“收钱办事的人。”孟至晚看着孟老爷子:“什么都肯做。”
“那则雅呢?”一大家子里,总会有那么几个沉不住气的,比如说现在说话的这个女人,这个女人是孟至晚的婶婶,也就是孟则雅的妈妈段悠南:“则雅的事情你怎么说?”
“则雅?”孟至晚一脸惊讶的说:“则雅不是聚众吸|毒,被人举报了才进去的吗?这个新闻当时可不小,我以为大家都知道的。”
段悠南被孟至晚装糊涂的样子气到了,也因为自己儿子的事情被又一次提及愤怒难当,想冲上去被自己的丈夫拦了下来,只能指着孟至晚的鼻子骂说:“孟至晚你这个白眼狼,我对你那么好,你居然去害小雅!你连你自己父亲都害!难怪没人要你!”
孟至晚面上不显,方晓月却看到孟至晚脖子上的青筋鼓起又消了下去,明显是在压抑怒气的表现。
孟至晚的叔叔孟腾拦着段悠南,一脸为难的劝孟至晚说:“小晚,你这说话确实是过了,快跟你婶婶道歉。”
“就是。”庄茹芯适时插话:“小晚,都是一家人,说这些话,多让人伤心啊,小雅的事情晓雅也有错,可是,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弟弟,你也不应该算计自己兄弟啊。”
“都是一家人,也不会说怪你,小雅做错了事,确实是他的不对,手足亲情的,大家只不过是想让你认个错而已。”孟昇是孟至晚的大伯,也是孟杰和孟新语的父亲,他自己一双儿女都没什么本事,要是孟至晚倒了,孟则雅又出了事,孟家可就是他的了:“家和万事兴,何必闹得不愉快呢?”
“是啊,哥。”孟新语适时帮腔:“小雅哥人那么好,指不定是被人栽赃的呢?你这样做,连给他清白的机会都没有,可怜小雅哥还对你很好呢。”
“新语你这么一说我才想起来。”孟杰跟上了:“确实啊,这种东西是不是被人诬陷的还真不好说。”
孟老爷子看着这一切也不打算阻止,只是有些惋惜地说:“小一辈里,就你和小雅最出息,我也老了,本来一切都是你们年轻人的,你又何必心急呢?”
方晓月看着这一家人你一言我一语的围攻孟至晚,这哪里是劝他?这完全就是认定了这件事是他做的了吧?而且方晓月听着也不像那个小雅没错的样子吧?
就你们这鬼德行,他要是真的没错。你们会不想方设法的帮她脱罪?我不信,那既然有错,怪犯错的人啊?怪揭发的人干什么?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早晚的事好不好?而且他们有证据证明是孟至晚举报的吗?没有吧?有的话你们现在还会在这里逼他承认?
方晓月小声嘀咕了一句:“太过分了。”
声音不大,但是进到每个人耳朵里很清楚,这一切都归功于孟家老宅的传音效果不错,再加上方晓月说话的时候是所有人都说了孟至晚一句,等着他回话的空档,所以这句话就显得很清楚。
怎么办呢?说都说了是吧。
“你们太过分了吗?一群人就逮着一个人欺负?”方晓月的正义感让她站在了孟至晚这边,方晓月慌得一逼,心扑通扑通的狂跳,本着破罐子破摔的态度根本自己都控制不住自己说了什么:“现在说的倒是好听了,什么一家人,家和万事兴的,这种鬼话你们也配说出口?还好意思来兴师问罪,他爸打他的时候你们在哪儿?他妈自杀的时候你们又在哪儿?忙着欺负他一个孤儿呢吧?哦,不对,他爸还活着,不过那种爹要了有什么用?有还不如没有!”
“家暴的男人都该死好不好?年轻的时候作孽老了想享福,做梦呢?你们也是欺负孟至晚小时候年纪小张不开嘴说话是吧?你们倒是长了张嘴,长了张嘴不说人话,装模作样倒是一把好手,话都让你们说了,说得可真好听,不去说相声可惜了,赵高指鹿为马都没有你们能耐。”
“你自己教不好自己儿子祸国殃民的怪到别人头上,你这父母怎么当的?你这儿子不是亲生的吧?不然怎么教成个祸害还怪到别人头上?既然作为长辈,德高望重的,帮着拉偏架你也不嫌跌份,说句为老不尊都算是客气的了!”
方晓月恨她自己,多年的教学比赛经验和公开课经验,让她就算是不小心忘了教案,心里慌得一逼,也能面不改色、口若悬河的圆下去,再加上多年游戏开麦骂人的经验,方晓月骂人基本上都是嘴在前面飞,脑子在后面追的。
以前骂完不后悔,现在骂完很后悔。
方晓月几不可察的往后退了一点点,拽住孟至晚的衣角,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自己再怎么说也是帮他说话的,孟总应该不至于起自己于不顾的哦,而且孟总不是也不喜欢这些人吗?应该不会不管自己在这些人面前跌份儿的,孟总不是那种拎不清的人,想到这里,方晓月稍稍安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