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这时候孟至晚上车坐在她身边,看到她脸色不太好,问她说:“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因为我想让媒体报道的事情?”
“不是。”方晓月看着孟至晚,举起手机说:“刚才我和张姐打电话了,她第一次对我态度这么好。”
孟至晚示意司机开车,听到方晓月这么说:“她以前对你不好吗?要不要换个经纪人?”
“不用。”方晓月转头看着孟至晚,忍不住调侃说:“你怎么感觉这么不对劲啊?越来越像个霸总了,没有,张姐挺负责任的,是个蛮好的经纪人,只是我以前不怎么听话,所以两个人发生摩擦是难免的嘛,只是,突然对我态度这么好,估计是因为恋情的关系吧,虽然也明白,只是还是免不了有些感慨。”
“感慨什么?”
“人生际遇风云变幻,今时不同往日呗。”方晓月不想再跟孟至晚谈论这个:“你是准备先把我送回家吗?”
“不是。”孟至晚说:“我们先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到了你就知道了。”
“还挺神秘的,行,那我期待一下。”
方晓月看着眼前烧焦了的房子,怎么也没想到,孟至晚会把她带到这里来。
司机和万烨在外面等着他们,孟至晚带着方晓月来到铁门前,方晓月透过雕花镂空的铁门看到了里面的白玫瑰,杂乱怒放的白玫瑰,大片大片的,凌乱而纯洁。
方晓月看着孟至晚,她看见孟至晚紧紧抿着唇,额上有青筋凸起,双手紧握,一双眼睛似乎在忍耐着什么,方晓月想起古柯笺以前跟自己说的那些,伸手握住孟至晚的手,孟至晚像是被惊醒一样,猛的回头看她,她说:“要是太难过,我们就回去吧。”
像是溺水的手抓住救命的稻草一样,孟至晚反握住方晓月的手,贪婪而留恋,像是随时都会失去一样,将方晓月的手紧紧握在掌心,就算是把方晓月握疼了,握得有些发红发青,方晓月也没说什么,而是用另一只手轻轻拍拍他的手背,像是安慰又像是鼓励:“你想进去吗?你要是想进去,我就不算私闯民宅啦。”
孟至晚也不知道为什么,方晓月的这句话给了他莫大的勇气,让他终于能从自己不知名的恐惧中挣脱出来,勇敢的推开了他面前的这道铁门。
“你一天到晚装什么装?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玩的?”
“你清高,你了不起,我是俗人,怎么,还看不起我?你就算再看不起我,我们也是夫妻,你这辈子也休想从我身边离开。”
“至晚,你是可悲的,你并不是在爱下诞生的,你是利益的产物,就像我一样,我是利益的筹码。”
“哭哭哭!哭什么哭?这个女人对你很好吗?你这么护着她?小崽子,你是我儿子!”
“至晚,我这一生应该献给艺术的,可是你们困住了我!你和我所谓的家人困住了我!”
……………
踏进去的那一秒,往昔的回忆如潮水一般涌上来将孟至晚淹没,他虽然面上没有什么变化,可是抓着方晓月的手却越抓越紧,越抓越紧,方晓月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给他捏碎了。
方晓月看着他像是魔怔了一样,眼尾泛着红色,就明白他肯定是想起那些不好的记忆了,于是连忙在他眼前晃着手叫他:“古柯笺?古柯笺?古柯笺你没事吧?古柯笺?”看没反应,方晓月又拍拍他的脸。
在一声声的呼喊声中,孟至晚看着方晓月的脸恍惚了,有那么一秒中的断片,满脑子都在想着,谁是古柯笺?这句话差点就问出口,可是也就是那么一瞬,孟至晚就反应过来了——
哦,对,方晓月再叫他。
孟至晚把方晓月拍自己的脸的手捉住,告诉她说:“我没事。”就在方晓月松一口气的时候,孟至晚突然反应过来自己握着方晓月的手太用力了,把方晓月的手拿起来一看,已经青红一片了,孟至晚看得胸闷,也不敢抬头,低声道歉:“很疼吧?对不起。”
“也就还行吧。”方晓月开着玩笑把自己的手抽出来,活动了几下说:“我觉得我力气还是挺大的,下次再比手劲,你要听前跟我说一声,让我准备准备才行啊。”
孟至晚被方晓月这一句逗笑了,满是笑意的看着方晓月,眼中是化不开的眷恋,她真好啊。
孟至晚带着方晓月进了房子里,推开大门,里面的电线已经全部损坏了,开不开灯,周围的墙壁被火熏得黑漆漆的,因为没有打扫,被烧毁的家具也没有被清出去,一派遭遇火灾后的颓废景象,只有房子正中央放着一堆东西,傍晚暖黄色的阳光透过黑色的污迹,艰难的透进来,变成一束束光束打在那些东西上。
孟至晚指着那堆东西告诉方晓月说:“你不是想看吗?去看吧。”她知道她的过去,但是她没被吓跑,她义无反顾的站在了自己这一边,所以她想看,他愿意给她看。
方晓月看了眼孟至晚,看见他没有想要靠近的意思,一本正经的理了理衣服,一脸严肃地说:“好的,那属下就给古总探探路。”说完就过去了。
孟至晚笑着看方晓月若有其事的走着正步过去,先是笑了笑,接着在看到那堆东西的时候把头偏到了一边。
方晓月看着这一小堆东西,其实也不知道应该从哪里下手开始看,就随意的拿手扒拉着就当随缘了,结果扒拉出来一个被烧了一个角的琴箱,方晓月想起古柯笺他妈妈是手风琴演奏家,于是把琴箱拖过来,这个重量,琴肯定还在里面。
于是方晓月把琴箱打开,比手风琴更快映入眼帘的,是一封信,香槟色的信封嵌着金色的花纹,上面印着一朵白玫瑰,方晓月拿起信封一转,看到上面的几个字,激动地拿着信就跑到孟至晚面前,把信举到他面前:“古总你快来看,你妈妈给你留了信!”
孟至晚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本能的想伸手,却在想到谭羽以前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的时候,退缩了。
方晓月看出了他眼中的抗拒,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也不管他愿不愿意,自顾自的拆开这封信读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