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涵摇摇头,不是说不知道,而是想和师父待在一起的话他恨不得能久一点。
“刚刚在铸造阁里……这位小师妹似乎很喜欢她的师兄的,你这宝贝,不如让她试试……”南无月故意提高了声音。
原来是有一人献上了一块宝石,据说若是心中念叨那人的名字再碰到那块宝石它就会发出紫光,若不是,它就发出白光,方才南无月给它取了个名字,叫相思石。
刚刚还在害怕巧之柔顿时来了兴致,心中默念着梁子涵的名字,没一会,它就发出紫光。
“神主大人看人真准啊,他们二人都是昆仑弟子为何不赐婚,结成神仙眷侣呢。”钧心在一旁和南无月一唱一和的,年桃桃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自己寒毒发作也是他搞的鬼。
“好啊,就依你所言……不过此人看上去才十五六岁,没有神籍的话……本座在神界待上四日,就能看到昆仑举办的新婚宴了……”南无月和钧心配合的极好,又把梁子涵的婚事给指了。
巧之柔倒是很开心,一个劲地感谢南无月,刚刚还觉得他可怕,现在又把他当恩人一样供着了。
“他才多大……还有好长一段修炼的路要走,顾不得儿女情长……”年桃桃有些生气和激动,她比梁子涵还迅速地站起来。
“知道你护着他,左右这也是他们的事情,大不了过几日大些了再赐婚也行啊,眼下……更重要的,不是你的婚事吗……”南无月说了半天又说回她的事上了,弄的她脸上很难堪。
“什么!?桃桃要嫁人啦,怎么可能,她不是答应过不会……”
“潇鸿,不得无礼。”玄帝制止了他说话,但潇鸿明显也很生气。
玄帝也觉得奇怪,年桃桃是何许人也,怎么会突然要嫁人呢。
梁子涵一直没说话,他低头看着自己师父的裙摆,和藏在其中的双足,冷静地思考着什么。
「你的乖徒就在离我十步不到的地方呢……你护不了他……桃桃啊,人一旦生了情愫就会有所顾忌,你看,他到最后不还是成了你的破绽吗。」南无月用神识和年桃桃传着话,主殿上他们二人四目相对,谁也不让着谁,「呆着做什么,跟他们说说呗……你我的婚事……」
“年桃桃,你真要嫁人啊。”潇鸿还是没忍住问她。
“是,我心悦无月。”年桃桃皱着眉,很是不情愿,无奈又坐好,“像我这样无理风流的神仙,嫁给自己的弟弟又算什么……挺正常的吧。”
此话一出,大殿上的所有人都安静了,没有人发出一点声音,谁敢打断她说话啊,而且她说的话实在是让众人为之震惊。。
这下好了,年桃桃倒成了那个□□的禽兽。
“此话当真?”玄帝转头去问南无月。
“自然……明日早会我便会昭告天下,七日后成婚。”南无月其实也有一些不满,他想让世人知道自己不是她的亲弟弟,可若是真说了自己的地位就不保了。“神威…向来如此,不容置疑不容揣测。”
如今的南无月和自己最初扶上去的人,差太多了,好像真成了众神之主。
此宴不欢而散,梁子涵也跟着巧之柔回昆仑了。
“我们要不要告诉师父……”
梁子涵沉默了,年桃桃明明是不愿意的,倒底还是自己牵连了她。
神殿内,寒秋宫里的所有男侍都被遣散了,阀门也被重重落锁,她被关在自己的寝宫,既使用不了神力,还要忍受寒毒之苦。
“皇弟,怎又来了。”年桃桃还是那么叫他,虽身受重伤却还敢嘲讽此人。
“哼,我不着急,等到大婚的时候再好好收拾你……”南无月这几日每次忙完自己的事情就都往这边跑。
“还能等到那日吗,哥哥可要与我一起沉沦……不珍惜眼下的话,万一没有那天呢……”年桃桃展现出一副娇媚模样,看样子好像在勾引调戏他,但年桃桃很清楚自己不会输的,他算计实物,自己就算计他们的情。
“别急……我还给你准备了份大礼。”南无月只是亲吻了一下她的额头,年桃桃就觉得恶心,她要是有神力在恨不得将此人千刀万剐。
南无月把她拉起来,化作白雾来到断魂阁里,这里都是神界死去的神明,一些力量强大的正在此处慢慢恢复,或许上万年后元神集结就又能重生。
年桃桃曾经也在此处寻找那人的元神,可怎么也找不到一丝痕迹……
南无月拉着她走到一个墙壁前,一挥手,这里竟是个暗门。
再往里走,里面赫然躺着一具冰冷的肉身,肉身之上竟是几缕沉睡着的神力,好像只要元神回归就能将他唤醒一样。
“子弦?”年桃桃没忍住,挣脱他的手扑了上去,却只碰到他冰冷的□□,毫无温度。
熟悉的低温唤醒了寒毒,此刻又在她身体里发作,而眼前冰冷的□□,正是自己当年的情劫,那个自己最憧憬的,北伐归来在众神中发着光的剑神大人……
“当年你醉酒后你自己做了什么你都不知道。”南无月在旁边看着她,自顾自地说着“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他都无法聚集元神复活吗,我原本以为,你封印了他的元神是不想让他活过来的,可后来看你四处奔波到四海八荒找他的元神时……我觉得你应该是想的,可惜了……”
可惜年桃桃也记不起把他封印到哪了,她也记不起来为什么要下此杀手了,大概是自己一时与他赌气……
她回头看向南无月,却发现他已经离开了,而自己面前冰冷的肉身,倒像极了无力的自己。
“大人莫要怪无月,”门外进来一个男子,是这天机阁的主人,“他与你的缘分并未了结,是我将他带回来的。”
年桃桃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不过此刻的她显得非常无力。
“此话何意……”
“天机……不可泄露,不过我还有一事想告诉大人,您的乖徒过几日就要有神籍了……他的劫已经出现了……和您当年一样,是一情劫。”天机阁阁主走近将她扶起,“殿下……您的眼前人亦是您的情劫,他的眼前人也是……”
“上次碰到的那个小姑娘?”年桃桃第一眼就想到了他门中的师妹。
“非也非也……不过我只能帮殿下到这了,殿下……您日后若非如日中天,就会任人宰割啊……”那阁主的意思是年桃桃必须自己存有一方势力,否则就会成为别人的掌中之物,“殿下在想什么?殿下不必过于防着神主,他定然舍不得害您……殿下不如想想别人?”
“你刚刚说的,梁子涵的情劫……”年桃桃打断他,她想的其实是不希望梁子涵落到自己和子弦一样的下场,“可有解法,若不能解,保他平安总行吧。”
“哼,还想着他呢,你知道你的处境有多危险吗,”天机阁主没想到说了这么多年桃桃还一点不听劝,“当然有,以神血为祭,可保他与他的情劫终成眷属,你养了这么久的乖徒……万一跟别人跑了,你不心疼?”
“这有什么可心疼的,我要怎么做。”
“随我来吧。”天机阁主去了别处,年桃桃就在后面跟着。
天机阁位于冥界,与驻月昭相邻,阁楼上的窗还能看到那一望无际的海。
“我还很好奇,殿下今日的神力怎么这么微弱了,我都快感受不到了……”他来到一面机关石像前,施展几下法力,地板上的暗纹瞬间变成十几条沟渠,“把手放进去就行了,殿下这般的神力,应该感受不到疼吧……我出去避一避……”
阁主走到门口去等,他也不忍心看一个只有十来岁身躯的人献出怎么多神血,而且他也没告诉年桃桃这东西有多痛。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一个女子的闺阁中,身上的衣服也被换了一身,自己狰狞的手臂也被包扎好了。
“醒了啊……”禾妙七坐在床头,似乎一直在照顾她,“你怎么成这副样子了……早上南无月不是还……”
禾妙七早已知晓她要和南无月成婚的事情,她还难过了一整天,怎么会是他呢,但如今看到她这副样子,想必她是不愿意的。
“你……你要是不愿意,我们就起兵拿下他。”禾妙七又觉得自己太草率了,“你到底怎么回事,这铃铛也是他系的?”
原本禾妙七只是路过天机阁,本想着见到她应是很开心的,但看到她那副模样……仿佛自己的全部幻想都破灭了。
“倘若又到了诸神纷争的时候,你我可还能安全过去?”年桃桃忍着疼痛对她强扯出一个微笑,她向来就是个喜欢拼命的,她活的时间在众神里不算久的,她却觉得够了,早在当年历情劫时,她的命就已经没了,所以她从不畏惧死亡。
“桃桃……若真如你所说……我陪你过去,然后找个安静地方……隐姓埋名,做个普通百姓……可好。”禾妙七一副恳求的模样,在年桃桃看不见她的时候,她已经偷看了月神无数次。
“好……我答应你。”年桃桃还是笑着的,因为能不能挺过去也不知道。
先前,众神动荡,她是站在那场战争之上的指挥人,如今倒是要让她当翻盘的救世主了。
第8章 似水无痕
“你没事吧……”就在刚刚的切磋上,当着众长老掌门的面,梁子涵竟失误了。
他被刺伤了,却仍然心不在焉,他更担心自己的师父。
“最近怎么了……心神不宁的。”他被带到掌门身边来,他眼里尽是不能说的秘密。
“没事……我在想师父。”这几年来掌门对自己的教导之恩他铭记于心,此人也算是他的恩师。
“你师父啊……神族传来消息了,三年后她就会成婚……不过在神界,只是三天而已……”掌门似乎什么都不知道,他不断摇头,“桃桃……竟会对自己的亲弟动这种心思……”
“师父断不是这样的人……她定是被威胁的……”梁子涵很坚定地看向他,试图暗示他师父的处境极其危险。
“被威胁?谁能威胁她呀……”忽然掌门脸上又露出一些严肃,似乎是在思考什么,思考着这几日神界的异常,思考着上次在神界碰到的被下了蛊的神明……还有即将要被收复的妖界……南无月好像真的在压着月神……可是理由呢,想不通啊。
“嗯……我会去趟神界看看的,你不必担忧。”掌门当然了解她的性子,若是想做什么事,定会不惜命地去做,此番神族虽然有些动荡,但以她的能力应该能护自己周全吧。
“我也想去……”梁子涵更想亲自去看看她。
“你?以什么身份去,以昆仑师尊徒弟的身份去吗,别了吧,她的仇人可不少……还是等你历了情劫再说……”掌门前些日子也算过梁子涵的劫难了,这下好了,直接告诉他了。
“什么劫?”梁子涵都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是情劫,但是呢,昨日我去看了,你的情劫已经被别人化解了,能保你与那人落得个圆满……”掌门似是想说什么,又不太敢说。
“是师父做的?”梁子涵再想不到第二个有能力化解自己情劫的人,可她不是被系上缚仙铃了吗,古籍上说要化解这种东西需要神血献祭,那可是整整二十一条渠的鲜血啊,他简直不敢细想“最好不是……”
“有可能啊,她上次强行出了遇境中了寒毒不也像个没事人一样,那是她神力强大,压着呢……只是二十一条渠而已,以她的自愈速度也不是什么大事。”掌门浑然不知她被系了缚仙铃,她的疼痛是自己忍下来的,她那么怕疼的人,早就晕过去了吧。
梁子涵不知她为什么要对自己如此呵护,他的心很乱,他也清楚如果自己再没有点作为的话她或许真的要命丧于南无月手里了。
越想越乱,他跑到巧之柔的门前,第一次主动找她。
“师兄!”她倒是很高兴,“今日是怎么了,莫不是想本小姐了。”
“我有事情想请你帮忙。”梁子涵知道巧之柔的父亲是在妖界的水神,他定然对神界状况有所了解,“能否让我见你父亲一面。”
可能是有些着急,出口就是这句话。
“见他做什么,你这是怎么了,怎么着急。”
“其他的你别管,你就当我欠你一次,日后定会还你。”
“行吧行吧,正好我父亲今日来了昆仑,你去主殿那瞧瞧?”
梁子涵连个告别的话都没有就跑了,巧之柔都怀疑这人会不会说话算话。
昆仑主殿里没有人,反倒是在一处瀑布前,他看到了水神。
“昆仑弟子梁子涵拜见大人……不知大人可否帮个忙。”
“梁子涵?”他打量着他,这就是自己女儿经常提到的人,“月神的徒弟嘛,有所耳闻,你且说是什么事。”
“关于月神的事……我想了解一些”他思索了一会,“她的势力和比较忠诚的属下之类的。”
“你怎不自己去问她,”见梁子涵没有回答,他又说道,“她麾下有三支主军,一个是神界神主才有的禁卫军,虽然不知道为何这实权被她捏着啊……还有驻月昭的天兵,还有魔君曾赠予她的五十万精兵,虽然那军队在魔界,但月神于魔君有恩,那支军队她也可以随意调遣……忠诚的下属?你可太为难我了,她从不问朝政的,这倒没有,不过她与玄界的大王子比较要好,他也算一方势力,地位又比她低,不知道算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