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道要我救苍生——芦苇八角
时间:2022-04-06 07:59:09

姜惟闭着眼睛,山里夜间降温,盖在身上的被子很薄,姜惟下意识地靠近暖呼呼的段弋婷,听到身边段弋婷的呼吸声,姜惟才意识到,这片林子竟然没有一丝声响!
应该说是从姜惟进到神殿起,她就没听到其他声音了,但是岩洞里本就没什么东西,安静是正常的,但是山林里,飞禽走兽,虫鸟鸣蛇,甚至风吹树叶声,溪水流动声,怎么会全部没有呢?
还有,为何段氏一族的人夜里为何不点灯,哪怕是有月光,可哪里照得到重重枝叶遮挡到的地面,刚刚的赶路,就又和岩洞里一样。
想不通索性不想了,姜惟闭着眼睡去。
第二天,老样子,无声的山林里,无声的四人在赶路,姜惟是想说话,但是进了林子后的段弋婷也不讲话了,尤其是姜惟若是想问段弋婷什么,那两女人便会立即注视姜惟,好似若她开口说话,便要杀了她一般,而段弋婷也是对她轻轻摇头,姜惟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
就这样又走了一天,姜惟憋不住了,开始一个个的问,为什么林子里这么安静?她们还要走多远?神树怎么了?怎么救神树?
然而她们管不住姜惟闭嘴,就索性不管她了,但是也没有谁回答。
又是无声的赶路,第七天,又到休息时间,她例行照问神树在哪?还要走多久?
这片林子很怪,姜惟总觉得林子里处处一样,又处处不一样,今日休息的地方似曾相识,但又有些地方不一样,比如,这地上的干枯的藤蔓要多几根。
这一次,那二人还是无视了她,段弋婷指了个方向给她,她顺着方向看去,深深地叹了口气。突然她余光瞟见段弋婷在退后,当即紧跟上,然而毫无作用,因为埋伏在此的陷阱是地上随处可见的干枯藤蔓。
姜惟刚有动作,地上本已干枯了的藤蔓却动了起来,‘唰唰’藤蔓迅速生长将姜惟控制。段氏一族的人纵使走在满是落叶的山林里也没有声响,姜惟担心她们有动作,因此跟着段弋婷很紧,然而着地上的藤蔓让她跟得再紧也没用。
姜惟被藤蔓缠住悬在空中,段氏族人早已后退离开,周遭事物也发生巨大变化,枝头原本茂密的叶子纷纷枯黄,化作彩蝶一般落了下来,繁茂的树林转眼间就变得只剩一片枯枝败叶。
脚下的平地也瞬间崩塌,形成一个深不可测的巨坑,姜惟的四肢被藤蔓拉扯得生疼,藤蔓似是在争夺她一般,她能感受到骨骼之间的缝隙越来越大,不多时便会被这些藤蔓分尸了。
不远处的段弋婷看她的眼神有一丝怜悯,但她下手却没有一丝犹豫,她拿出一把短剑瞄准姜惟的心脏用力一掷!
此时空间、时间都像是放慢了速度一样,姜惟清晰地看着那把短剑向自己刺来,可四肢被缚的她无能为力,千钧一发之际她忆起了血契,喊出了元烬的名字。
“元烬!”
‘噗,’是剑入身体的声音,可预料的疼痛却是轻了许多,眼前金粉般的光芒散去,一道身影撞到姜惟身上,却无力攀附,只能擦着她的脸庞往下坠落。
原本缠绕着姜惟的藤蔓们瞬间松开姜惟,全都向着元烬胸口的剑尖伸去,藤蔓似是对鲜血着迷,争夺着元烬胸口剑尖上的血珠,纷纷缠绕上去,藤蔓的抢夺,让那把短剑不断地往元烬身体里深入,剑柄已经抵住后背了,没抢到先机的藤蔓们顺着后背的伤口插入,想从后面挤到前面的剑尖上去。
因为剑卡在伤口处,元烬的伤势无法自愈,鲜血直流,因为藤蔓的拉扯,伤势不断扩大。
但争夺剑尖血的藤蔓不断增多,密密麻麻地织成了一张蛛网,而元烬正是这张蛛网中的猎物。
失去藤蔓束缚的姜惟也一齐下坠,落到了藤蔓蛛网上,她低头看了眼胸口上的伤口,已经愈合了,那把短剑刺穿了元烬的身体,剑尖刺伤了姜惟的胸口,带走了一滴血珠,正是这滴血珠引得这些藤蔓的争夺。
足尖轻点藤蔓,姜惟借力往上飞去,一丝的犹豫让她回头看了一眼,被藤蔓缠快成一个蛹的元烬,他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可望向姜惟的眼神都透着无尽的期待。
姜惟落在平地上,段氏族人早已离去,身后的巨坑里还有那个为她挡了一剑的漂亮男人,虽说那只是血祭的作用,可他双幽怨又期待的眸子,让姜惟停住了离开的脚步,她长叹一口气,还是心软了。
拉扯元烬的藤蔓不断拉着他往下坠落,姜惟飞身跃下,跳到元烬身边,此时藤蔓已经将元烬团团包围,一丝空隙不留,姜惟咬破手指,挤出一滴鲜血挥向空中,果不其然,藤蔓们立即追逐那滴鲜血,元烬身上有了一丝缝隙,她伸手穿过元烬身后,一把将短剑拔出,伤口处的鲜血喷溅而出,藤蔓们兴奋不已,追着元烬的伤口吸食,他自愈的速度被藤蔓的撕裂不断打断,姜惟挥动短剑,一把斩段藤蔓,搂过元烬借力藤蔓往上飞去。
身后的藤蔓愤怒不已,划破空气紧追不舍,姜惟将元烬扛在肩上,不断往前飞去,但元烬的伤口还在流血,出了巨坑后,身边的枯藤干枝全都动了起来,像一只只来自地狱的鬼手伸向二人。
姜惟不知跑了多久,嘴里都能尝到一丝血腥味了,可身后追杀未停,这无尽的森林出出是鬼手,姜惟只能不停逃亡,终于她见到前面有条湍急的溪流,她也顾不上怀疑为何这条湍急的溪流却没有任何声音,就被紧逼的藤蔓赶入水中。
 
第52章 黑雾
 
姜惟被蝉鸣声吵醒的,她爬了起来,下半身因为泡在水里,衣服浸湿了水有些重,她一时没反应过来,被带着摔在地上。“哎呦!”手掌撑在鹅卵石上,撞到骨头了,疼得她一下就清醒了,她环顾四周,发现是在一条缓缓的小溪边,四处都是绿树成荫,虫鸟鸣叫,显得很是正常了,刺眼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
她起身转了一圈,才在不远处找到还在昏迷的元烬,她掀开元烬的衣服,看了下他的伤势,已经愈合了,只是现在他面色惨白,还很虚弱的样子。姜惟寻思他是果壳变得,也算植物,浇浇水晒晒太阳应该就可以了吧,于是把人挪到一块平坦石块上,又弄了些水喂他,这不着调的法子没想到真有作用,没等姜惟从溪流里抓完鱼,元烬就醒过来了。
“你醒了,”姜惟明知故问,招呼着元烬去找些枯枝败叶来生火,自己处理鲜鱼去了,段弋婷那把凶器竟然没掉,跟着她们一起到了此处,此时正好派上用场。
天黑了,二人围在火堆旁,湿了的衣物晾在一旁烘干,贴身的衣物姜惟直接用内力烘干了,她翘着二郎腿,靠着石块闭着眼休息,元烬学着她也靠在另一块石头上,一时间,空气都变得十分安静了。
元烬先耐不住了,开了口:“我,救了你,你就没点什么表示吗?”
姜惟双目仍是闭着的,冷笑一声,反问道:“我救了你,你就没点表示吗?”
“我替你挡了一剑!”元烬坐直了身子。
“那是血契的作用,”姜惟仍是闭眼,慢慢悠悠地说着:“我可是将你从藤蔓堆里救了出来。你不说什么报恩啊,以身相许啊之类就算了,还这么凶,唉,好心寒啊。”她说完,还装模作样地摇摇头。
“你!”元烬被她的厚颜无耻所震惊,可又觉得她所言有理,他别别扭扭地跟姜惟道了谢,姜惟掀开眼皮瞅了他一眼,笑了,又说道:“只是一句道谢啊?好没诚意哦。”
“那你要怎样?”元烬没好气地小声抱怨。
“哇!好凶啊,吓到我了。”姜惟做作地捂住胸口做出一副被吓到的模样,引得元烬发笑,轻推她一下,再次问道:“你要怎样啊?”
姜惟笑了一下,才说:“我还没想好,你先欠着吧。”
“这也能欠?”
“怎么不能,欠债还钱,欠恩还恩呗。要不然,”说到这,姜惟顿了下,“你以身相许呗,就你这姿色,我就勉为其难地接受吧。”
元烬美眸一瞪,怒道:“什么叫就我这姿色,你还勉为其难地接受?!”
“怎么啦?!你还瞪我,你眼睛太大了,瞪着我好吓人哦,”姜惟说着上下打量他一番,故意挑刺,“你肩不够宽,腰不够细,腿也不够长,”还拍了一把元烬屁股,说道:“屁股也不够翘,不够弹,当然是勉为其难。”
元烬双手捂着屁股,震惊地看着姜惟,骂她流氓,“我眼睛大,这是明眸善睐!还我肩不宽腰不细腿不长,你是喜欢青蛙吗!”
“我流氓?”姜惟靠近元烬,把他逼退撞到石块上,不断贴近,元烬却没有反抗,元烬闭着眼见半天没有新动作悄悄睁开一只眼偷看,却见姜惟早已起身坐直了,眼里带着笑意正看着自己。
“你很期待?”姜惟挑了下眉,问道,元烬别过脸去没有回答。
“青蛙上身太长了啦,而且长得不好看呢。”姜惟接着之前的话题回答,元烬是已经不想搭理她了,翻过身去闭眼装睡,姜惟却是笑得好大声。
不一会儿,姜惟便听到原本装睡的元烬呼吸变得深而缓,她凑过去看了眼,还真是睡着了,她将段弋婷的那把短剑拿了出来就着火光仔细观察了一番。
这把剑长得挺稀奇的,剑身光滑锋利,镂刻着一条蛇尾,鳞片之处全是阴刻,若是见了血,这把剑上的蛇尾必定妖冶无比。姜惟把玩着这剑,思索着此时她们地处何处?是真的已经逃离那片怪异山林了吗?她对此有些怀疑。
一夜无事,次日姜惟天还没亮就醒来了,她心中有顾虑,睡不安稳,起身活动了下筋骨,在附近转了一圈回来,天已大亮,发现元烬仍然是入睡时的姿势,姜惟意识到不对劲,连忙上前叫醒他,却怎么也叫不醒,像是被魇住了。姜惟当即掀开他的衣领,原本愈合的伤口竟然又裂开了!
此时,原已大亮的天色也开始变暗,远处肉眼可见的一团黑雾汹涌袭来,姜惟低头看着元烬,心生犹豫,最终还是将其扶起,把他背在身上用他晾着的衣袍做以辅助加固,向相反方向跑去。
黑雾越靠近,元烬的身子也越来越虚,姜惟能明显察觉到背上的衣服被元烬胸口渗出的鲜血打湿,元烬的额头上也满是冷汗,搭在姜惟肩上,蹭到她的脸颊上。
“喂,醒醒。”
姜惟不免担忧起来,此处邪门怪异,又没有医治的药物,元烬的伤势再这么拖下去,不管伤口是否沾了毒,这打量的失血也能让他一命呜呼。
背着元烬,姜惟跑进了前方的树林,此处丰草长林,姜惟根本不认识路,硬着头皮往前走,她抬头看向后方的天空,黑雾似是忌惮此片树林,停在了林边没有再前进,姜惟也没有再前进,未知的前方也许有未知的危险,她背着元烬又回到树林边缘处,找了个好落脚的点放下元烬,此时元烬已面色苍白,嘴角还流出了一丝血液,姜惟环顾四周,到处都是植物,她想从中找出用得上的草药,可是无能为力,她从小便对医药不通,哪怕是耳濡目染多年,在悬壶药店做事时对着医书还能辨认出药物,可这满山新鲜绿植长得和书上是两模两样,她就完全不认识了。
黑雾没有袭来,但是天却黑得很快,按理说还是上午,天色却黑得如阴雨连连的傍晚。姜惟找的是个山洞,像是什么野兽荒弃的洞穴,里面还有些干草,她把元烬放在干草上,又生了堆火。
因为不断出血,元烬已经有些脱水,但是此处无水源,原本的溪流已经被黑雾覆盖住,姜惟出了山洞在附近找了些果子回来,她不敢走远,这山洞虽看上去是被荒弃了,可谁知会有会别的野兽顺着元烬的血腥味寻过来,她环抱着果子回到山洞里,她也不知道这些果子有没有毒,平日里她百毒不侵,所以在外生存时百无忌口,但在段家遭了那一箭后,她有些怵了,况且现在待的地方怎么看也不像正常地。
不过元烬此时实在是快不行了,反正也快死了,赌一把吧,她挑出几个水分多的果子拿衣服擦干净,用手挤出汁水给元烬喝,见元烬喝过后没有发生更坏的情况后,自己也拿了个一样的果子吃,可刚咬上一口,就酸得她牙都快掉了。
“难怪这树上的果子没鸟啄。”
姜惟把这果子扔一边去,另外拿了个果子吃,这果子吃起来没啥味道,也好过那个果子的酸。简单果腹后,外面突然下起了雨,姜惟回头看了眼被灌了好些个酸果子的元烬,心想,算你倒霉。
姜惟把包果子摘的大叶子拢在一起坐在洞口接雨,雨声滴嗒滴嗒,落雨后微风也带着雨水的凉意,拂到身上倒是舒爽得很,若不是此处怪异凶险,姜惟倒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第53章 蚺鳞
 
手中的叶子接满了水,姜惟自己先喝了一大口,“哈!爽快”,这才给元烬送去,喂过水的元烬并没有好到哪去,他的伤口一直出血,姜惟用布条帮他绑紧也无济于事,眼看着元烬就要因失血丧命,姜惟也没办法了,她观察着元烬流出的血,也没有像上次那样化为青叶,而是如普通血迹一样,慢慢干涸,看来这地方真是怪得很。
火堆里的木柴烧得噼里啪啦地响,姜惟低头看到右手手腕上的那道绿线,心想,那就试最后一次了,这次还不行,那也就怪不了她了。
姜惟没有用段弋婷的那把短剑,而是从地上捡了块薄些的石片打磨了一下,割破了手臂,血液顺着滴在元烬的唇上,奇迹就此发生。
空气中又出现了那些细碎的金粉,它们闪烁着光芒附在元烬的伤口处,一点一点地将那狰狞的伤口填平,而姜惟的手臂却留下的一道疤。
她将手臂拉近仔细瞧了一番,这道割伤自愈的很快,但是也的的确确是留下一道颜色略浅的伤疤。
“唔,”元烬醒了,他用力地抓着胸口,一副十分疼痛的样子,姜惟不免担忧起来,她心想:‘难道伤口又裂开了??’还没等她查看到元烬胸口伤势时,外边突然传来一声巨吼,元烬听到声响抬起头望向洞外,他额上全是因疼痛流下的冷汗,多得像是刚淋了一场雨一样。
姜惟只想知道他胸口伤势怎么回事,对于巨吼,经历了这些日子,在她看来,这个破地方发生什么奇怪的事情都不奇怪了。但显然元烬不这么认为,他对这声巨吼十分在意,嘴里说出一个姜惟不知道具体是哪两个字的字,明明疼得直不起腰还强撑要往洞口爬去看。
“染林?”姜惟听着这两字觉得有些耳熟,一时半会想不起来,看元烬那副那么在意的样子,她也有些好奇,上前把元烬扶了起来,刚走到洞口就差点被吹来的风沙树叶迷了眼,姜惟一手挡在风,一手扶着元烬,感觉到元烬身体僵住了,她疑惑地看了眼元烬的神情。
元烬一脸不可置信,嘴里还不断地念叨着:“怎么可能?怎么会这样?”
姜惟看着洞外,只见外面狂风大作,飞沙走石,天空是乌压压的一片,什么也看不清,在姜惟看来,这不就是之前的黑雾覆盖整片天空了嘛。
“蚺鳞…”
姜惟又听到元烬说起那两个字,这回想起来了,“不就是段珂说的那个什么神树吗?这树怎么…”话还没说完,外面又是一声巨吼,随机劈下一道蛇形闪电,照得山间亮如白昼,也让姜惟终于看清楚黑雾里的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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