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洛凡这才反应过来,刚才通话的时候陈鹏刚是魂体的状态,他的声音正常人根本就听不见,所以周正扬才以为自己是自言自语。
李洛凡伸手拍了拍周正扬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道:“只怕一会你会觉得精神分裂的是你。”
*
半个小时后,张雅丽被一名工作人员请了进来,手里扣着一只纸鹤:“我把他带来了。”
李洛凡点了点头,让工作人员出去后直接伸手拉开了挡在墙壁上的窗帘,露出了占据了半面墙的玻璃。
“这是定制的特殊玻璃。”李洛凡示意周正扬过来:“那边看不到我们也听不到我们说话。而我们不但看的清楚对面,也能将对面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周正扬看着病床上躺着的陈四海,只见他虽然闭着眼睛,但脑袋却时不时的转动,似乎就要醒来了。
“时机差不多到了。”李洛凡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个遥控器,将隔壁病房的遮光窗帘拉上,只开了一盏昏暗的灯:“雅丽,你把陈哥送进去,记得叮嘱陈哥把他后娘和曹木匠的事说出来。只有压垮陈四海心里对陈爱龙的最后一丝幻想,我们才能将当年毒蘑菇的事情问出来。”
“好!”张雅丽转身出去,十几秒后隔壁病房出现了她的身影。只见她将手里的纸鹤展开,一道模糊的影子从纸鹤里面钻了出来落到了地上。
周正扬有些懵逼地揉了揉眼睛,不太理解纸鹤里怎么会钻出来一个人型的影子。可接下来的事让他更加震惊,只见那影子越来越清晰,越来越长,似乎变成了一个真的“人”,周正扬甚至能看清楚他衣服上的褶皱。
几秒钟后,那个“人”转了过来,青紫的皮肤、胖嘟嘟的脸庞,眉眼长的和死去的陈鹏刚一模一样。
周正扬身体晃了晃,努力扶住玻璃才没有摔倒。他转过头,艰难地朝李洛凡露出了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你刚才说的对,我觉得我精神分裂了!我居然出现了幻视!”
作者有话说:
李洛凡:其实你就是见鬼了!
周正扬:瞎说,我明明是精神分裂了!
李洛凡:咋那么想不开呢?
周正扬:人可疯,三观不能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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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新评论:
【其实真的有钱人破案比普通人快多……祖宗十八代都查的……类就是真的很现实】
【前几章不还是董事长吗?现在怎么又是总裁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里面的人,科学观杠杠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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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芜湖】
【好】
【哈哈哈哈哈哈哈心疼周警官!】
【哈哈哈】
【哈哈哈鬼看鬼片】
-完-
第35章
陈鹏刚飘在病床前静静地看着床上年迈的老人, 比起五年前,陈四海老了许多,脸上沟壑交错, 眼皮深深地馅了下去, 搭在被子上的手干瘦枯扁, 手背上贴着输液结束后用于止血的胶布,由于按压的时间不够,已经出现了青紫的痕迹。
陈鹏刚一挥手,罩在陈四海脸上的氧气罩飞了下来, 垂到了一边, 病房里的昏暗的灯光又弱了几分。
看到这一幕的周正扬像个八爪鱼似的趴在玻璃上,时不时的揉揉自己的眼睛, 嘴里念念叨叨的:“是幻觉吧?幻觉居然会这么久的吗?难道我是重症的精神分裂?”
李洛凡朝他比了个“嘘”的姿势:“安静。”
周正扬立马闭上了嘴。
病房里,陈四海终于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他茫然的看着陌生的天花板, 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虽然头还晕晕的, 身体也有些发沉,但是陈四海还是挣扎着坐了起来,环视了一下周围,视线猛地定格在一个背影上。
“大刚……”陈四海嘴唇发白,胳膊打颤地朝身影的方向伸了过去:“大刚是你吗?”
陈鹏刚缓缓地转过身来,幽幽地叹了口气,头顶上的灯配合着一闪一闪的。
“爸,我死的好惨啊!”
周正扬:“…………”
靠,不但幻视, 居然还幻听了!
周正扬的手扣着玻璃一副抓狂的模样:“我觉得我真的疯了!”
“我也要疯了!”李洛凡搓了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忍不住和张雅丽吐槽道:“陈哥的戏有点太过了, 看的我瘆得慌。”
张雅丽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可能他最近鬼片看的有点上头,浑身的演技没法释放,跑这里找舞台来了。”
“早知道他这么爱演我早给他看鬼片啊!”李洛凡有些后悔了:“你说当初我吓唬陈余盛那一家人之前给咱所有的鬼们按排上三天三夜的鬼片教学,他们的表现是不是会更好?”
“效果已经很好了,要是再努力一点把他们吓死了反而麻烦了。”张雅丽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瓜子地给李洛凡:“吃吗?”
“吃!”李洛凡接过来咔蹦咔蹦地开始嗑瓜子。
一脸纠结地盯着病房周正扬完全不受身边两人的影响,他趴在玻璃上看着隔壁房间的一人一鬼回不过神来。
同样,久久回不过来神的还有陈四海,他看着面前已经变成鬼的模样的陈鹏刚傻住了。
姿态摆的很足的陈鹏刚等了半天没等到陈四海的回应,不由地有些遗憾地摇了摇头:居然不接他的戏,他自己咋演下去啊?
看到陈鹏刚摇头的样子,陈四海有些慌了神,他想伸手去拉陈鹏刚,可手刚伸到一半又想起了什么,慌乱地收了回来:“儿子,你摇头是什么意思?我是不是要死了?”
陈鹏刚愣住了,父亲见到被毒死的儿子魂魄的第一反应不是难过不是伤心不是后悔甚至不是激动,而是担心他自己的生命安危。想到自己听到他住院时的那种复杂情绪好像是个笑话一样,陈四海心里压根就没他这个儿子的位置。
既然如此,陈鹏刚觉得自己也没必要顾虑太多了,直接开门见山好了!
“爸,你知道吗?我死了以后去地府见了判官,判官查了我的生死簿说我本命不该绝,是被人硬生生的害了性命才英年早逝的。”陈鹏刚飘到陈四海面前,认真地看着他的脸:“判官还说,我是家里的独子,压根就没有兄弟姐妹,陈爱龙他不是你的亲生儿子。”
“亲生儿子”四个字勾回了陈四海昏迷前的记忆。
对,前几天他带着陈爱龙去做亲子鉴定了,当初只是图那一条烟一瓶酒,可没想到结果出来说陈爱龙和他没有血缘关系,他不是陈爱龙的亲爹!
“不,不可能!”陈四海嘴里重复的念叨着这两句话,他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爱龙怎么会不是我的儿子?他明明是我的老来得子!”
“真的吗?”陈鹏刚阴森森地笑了:“阳间的检查结果不会是假的,阴间的鬼差也不会说假话。我除了知道陈爱龙不是你的儿子,我还知道冯春花压根就不是我亲妈,所以这么多年她才对我一直没有好脸色。”
陈四海恍惚了下,才从记忆深处想起了那个和自己有短暂姻缘的女人:“对,你不是春花生的,你妈在你半岁的时候就死了。”
陈鹏刚握紧了拳头:“你为什么从来没告诉过我?”
“是春花不让说的,她说这样你才不会和家里离心。”既然儿子都死了,陈四海也不忌讳提起当年的事了:“我认识你妈那年是二十二岁,咱隔壁市要建一个大工厂,需要人拉砖拉木头,我年轻力壮的就去了。在那干活期间,我认识了你妈,她负责后勤伙食,厂里工会的一个老大姐帮忙撮合,我和你妈互相也挺中意的。那时候城市的工厂里不讲究彩礼啥的,比农村娶媳妇简单,领个证大家伙吃点糖就算完事了。”
“结婚后我们就住厂子的双人宿舍,一年后你出生了。在你半岁的时候,有一次我冬天出去拉木头的时候正好脚踩空了,从雪坡上摔了下去,你妈推着车往这边送饭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连忙扔下手推车就过来拉我,结果没想到跟着一起滚了下去。山坡下面是个湍急的大河,我和你妈都掉进了河里,她被河水冲走了,我幸运的被两块石头卡住了这才保住了一条命。”
“因为这事我病了好几个月,那时候冯春花还住在女工集体宿舍,因为和人相处不来经常来找我说话顺便照顾我,一来二去她就看上我了,说想和我结婚。那时你还小,我想你也得有人照顾,就同意了。你一岁半的时候那个厂子建好了,我们的活都干完该回老家了,冯春花说反正村里人只知道我在外面结婚了,并不知道新媳妇叫啥长啥模样,不如把这事就瞒下来,就当一开始娶的人是她,省的村里人嚼舌头。”
“我觉得她说的也对,就同意了。回村里,我和村里人说她是我娶的媳妇,你是我们俩的孩子。”
陈鹏刚捂住了自己那颗早已不会跳动的心脏,痛苦地看着陈四海:“你还记得我亲妈是为了救你才死的吗?你在和乡亲介绍冯春花的时候,在说冯春花是我妈的时候,你就没有一点对我亲妈的愧疚之情吗?”
陈四海心虚地撇过头:“我们就是老实过日子的人,哪有这个情那个情的,图个清静比啥多强。”
陈鹏刚仰起头,心口窝的位置泛出一阵阵的疼痛和愤怒,为了他枉死的妈,也为了自己被毁了的一生。
他就不该为这个自私的男人浪费感情!
陈鹏刚心里最后那一点父子之情也消失了,他甚至体会到了李洛凡面对陈余盛时的感觉,除了恨还是恨。
“天理循环,报应不爽!”陈鹏刚猛地贴到了陈四海的面前,毫不顾忌的撕开了陈四海的伤口:“你辜负了我妈,对不起我,自然有人替我们来惩罚你。你不是最疼陈爱龙吗?可是你没想到他是别人的儿子吧!你就没想想你和冯春花结婚十几年没孩子,为啥你出去打工她就突然怀上了呢?”
“我告诉你吧,因为冯春花怀的是曹海全的孩子,陈爱龙是曹木匠的种!”
陈四海的眼睛随着陈鹏刚的怒吼一点点的睁大,脸上布满了不敢置信:“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是曹木匠,他……他……”
陈四海说不下去了,往日里不以为然的小事现在一回想充满了怪异,他从没想过小自己十来岁的曹木匠居然能绿了自己!
陈鹏刚看着陈四海哆哆嗦嗦的样子,心里充满了报复的爽快:“其实那次寒冬的落水对你是有影响的吧?你看着没事,但其实不能再让人怀孕了,所以冯春花才那么多年没有孩子。你看她和曹木匠在一起后,曹木匠那么快就给了她一个种!”
“你宠了那么多年的老来得子其实是曹木匠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