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12
“我……我招了。”
随着最后一个被怀疑的对象承认之后，大家全都松了一口气，除了沈逸轩，他脸色复杂地看着那个招供的人，他的身体基本上都被折磨一遍。
沈逸轩拿着结果过来找司徒静，却被人告知她在练武。
在一处皇宫花园里面，一个娇小女子正在缓缓舞剑，她一招一式犹如优雅的蝴蝶似的揉入漫天落花里面，这简直像一幅绝美的古典画作，沈逸轩微微展开嘴，眼睛不由自主地发光。
突然，一把长剑袭击过来，直接离他几厘米，他瞪大了双眸。
“结果出来了？”
“是……”
司徒静收回长剑，看着调查结果，微微皱眉，一旁的沈逸轩则解释道：“他说派他的人不能说，除非见皇上。”
“……”
“奴婢也知道皇上不是一般人能见，要不继续再审？”
“算了吧，他想说早就说，看来派他的人身份不简单，这个案子还是交给皇上亲自审问比较好。”
沈逸轩弯腰点头称是，看向司徒静，她却一脸轻松笑容，他愣了愣。
裴紫则一个人在皇宫走动，有时候看到一些人聚集在僻静角落交谈，她立即躲在一边偷听，有时候皇宫小道消息都源自这里，虽然大多数是有夸张成分。
奈何都不是有关笑面虎方面，都是皇子公主八卦消息，她有些无聊地离开，结果在另外走廊，她又看到昨天才刚看过一次的十皇子。
他正聚精会神地欣赏走廊外的金鱼池，精致的轮廓还是让裴紫忍不住止步。
别乱打招呼了，再者经过昨天那个滑稽认识，人家现在还想搭理你？裴紫立即掉头就走，只是走没多久，身后的十皇子叫住了她。
“等一等，裴才人。”
裴紫抬眉，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他时，人家已经走到她身后了。
“裴才人？”
裴紫一听声音离自己没有多远，只好满脸笑容转身行礼：“奴婢惶恐，不知道哪里做错了。”
十皇子抬起眉，“裴才人切莫如此，本王只是想要跟你道歉，昨天九哥说话稍微太过了。”
裴紫抬头看向十皇子，还是那张亲和的笑脸，虽然此刻的他是古装打扮。
“十皇子说笑了，你这是折煞奴婢，如果还没有什么事，奴婢先退下。”
“本王不是说笑，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你的所作所为本王没有反感，相反还欣赏你，哪像本王，有些事说不得做不得。”
“……”
“你下去吧，本王就不打扰裴才人。”
十皇子说完后就转身离去，裴紫愣了愣，看着渐行渐远的英挺背影。
晚上，裴紫正在房间整理白天所见所闻，沈逸轩快速地进来，两个人便开始汇报今天的发现。
“刺客招供了，不过他要见皇上，司徒静去汇报给皇上，皇上却下令明天早朝结案。”
“看来皇上是想要警惕一些人，才特意选择早朝处理。”
“你的意思是皇上已经知道谁是主谋？”
“这不是我们两人来这里主要目的，我们现在要观察刺客是不是梦境制造者。”
“是的，只要解决梦境制造者，其他都跟我们无关……如果不是碍于匕首会杀死无辜人，我都想直接用匕首插他心脏了，验证他是不是梦境制造者……幸亏明天我也跟着去面圣，到时候我再见机行事。”
“明天是第四天了，希望我们都能回去。”
裴紫叹气地说道，沈逸轩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却十分默契意味深长看向彼此一眼，露出苦涩笑容。
早朝上，重要大臣并列左右两边，司徒静领着沈逸轩等人带着快只剩一口气的人上台。
五六十岁的他身穿黄袍，胡须因为早期肆无忌惮地生长，带给人一种说不出野性权威，他只是淡淡抬起眼，下面的人都要忍住一口气，毕竟他是他们的皇上。
“回禀皇上，犯人带到。”
司徒静等人赶紧跪下说道，周围还不知情的官员好都炸开了，而那些已经知情的官员与众位皇子全都泰然自若地看着司徒静。
“到了，甚好……不知各位卿家有何想法。”
这件案子另一主办人的大理寺与刑部的正卿、尚书以及各副官全都跪下：“回禀陛下，臣惶恐。”
皇上却露出轻蔑，“什么臣惶恐，我看你们这些人啊都是心知肚明，却谁都不敢得罪，也对，朕都快要踏进半个棺材了……”
但皇上的话还没有说完，所有臣子全都集体下跪，“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皇上却不理会他们的跪拜，示意身边太监，他立即递给一把在暗处已经准备好的长剑，皇上直接拿着长剑走下龙椅。
“朕现在是老了，但脑子还没有老，也理解你们的难处，毕竟太子位置一直空置，你们悬着的心也是一直不安，不敢做事。”
大臣们全都雅雀无声，沈逸轩偷偷抬眼一看，皇上已经拿着长剑走到他们跟前，他吓得赶紧低头不语。
“司徒静，你起来。”
“是，皇上。”
司徒静刚刚起来，面带微笑想要说什么，谁知道一眨眼，她的脸色瞬间苍白，因为皇上的长剑正深深地插进她肚子里面。
“朕知道你是四皇子那边的人，现在可以离开了。”
皇上迅速拔出长剑，推开惊恐的女子，女子则重重摔在沈逸轩一边，沈逸轩呆呆地看着平时生气的人在自己面前不停颤抖，无助，恐慌，然后死去。
“你这刺客还真是……无耻至极，居然没坚持护主到最后。”
皇上直接一剑解决掉刺客，突然又把剑驾到五皇子的脖子上，“你是朕最爱的皇子之一，居然派人刺杀朕，你这是何意？”
五皇子却冷笑一声，“大皇兄因为陛下猜忌，最后一家被囚禁，二皇兄则被逼疯，三皇兄则突然得疾病去世，四皇兄因为无法承担父皇的质疑出家，我再不先出手，或许哪一天被以各式各样的罪责问罪。”
“你想要当皇上，最后兵败了，还啰嗦一大堆，看来以前父皇对你太过高看了。”
“不，我只是想要说出以下这话，父皇太念权了，我们这些做儿子怎么做都不会善终。”
沈逸轩闭上双眸，因为此刻的他满脸血迹，刚刚五皇子的血正好不差溅到他那边。
第13章
13
“虎毒不食子，你说皇上恐怖吗？”
夜晚房间里面，裴紫静静地听着沈逸轩今天的所见所闻。
裴紫有些伤心，虽然司徒静这个人还没有正式见面，但一想到她长得像乐天雅，结局如此悲惨，她就有些说不出难受。沈逸轩却不理会她的表情异样，继续说道：“当时所有人全都慌了，五皇子毕竟之前曾是太子有力人选，一下子被杀，众人难免震撼……接下来六皇子直接跪在皇上面前求皇上绕过他吧，可皇上却十分讽刺看着他‘你又不是当皇上的料怕什么’，六皇子当时更是声泪俱下，这个时候十皇子直接跪在皇上面前为五皇子家人求情。”
裴紫有些惊讶，“他不怕死啊？”
沈逸轩翻白眼，“我怎么知道这个十皇子在想什么，反正他当时跟皇上说求绕过五皇子家眷与子嗣，结果皇上十分不满问他是不是五皇子同党，他居然问皇上有没有把他们当做儿子，说五皇子这样是不对，可他这样又何尝不是被皇上逼的，气的皇上直接下令让人抓他入大牢。”
“没有人为他求情吗？”裴紫有些紧张地问道。
沈逸轩叹气，“八皇子和九皇子想要说什么，结果皇上脸色变得十分难堪，瞪了他们两人一眼，他们全都低头不语，倒是七皇子起身为九皇子求情，说十皇子只是不会说话，但皇上没错，只是想要让十皇子反省而已，相信十皇子很快就放出来……很奇怪，七皇子这样说的时候，皇上只是淡淡一笑，然后说下朝。”
“皇上应该心仪七皇子，如果我没有推错，下一个当太子人选就是七皇子。”
“算了吧，这种要命的位置，不当还好。”
“你是不懂，如果主少或弱，容易被大臣或外戚操控，我估计皇上是在选择一个强有力继承者，只不过皇上太狠了，为了皇位能得到好的传承，逼死了好几个儿子。”
“恐怖极了，你是不知道当时大臣与其他皇子的脸有多难堪，生怕连累自己，被你这样说，那个七皇子倒真是人中之龙。”
“我们在这里只是过客，多余的事还是不要参与为好……现在刺客都被杀，看来我之前的推想又错了。”
“对啊，又得重新思考，天啊，这样什么时候能回去。”
“不，我现在有一个可怕想法，但还不确认……我想要去看一下十皇子，之前欠他一些人情，没办法偿还，只能去看望当做报答，毕竟他如今这样我也没办法给予任何帮助。”
“你要去看十皇子？”沈逸轩抬眉，“有点难办，人家虽然被囚禁在大牢，可皇上还没有下令要怎么办，所以其他人还是会照顾他，我们一般人还是很难看到他的……不过这几天跟着司徒静（沈逸轩的脸色有些难受，但很快就消失不见）……我还是有些人脉，我会试着看一下能不能找到人。”
“拜托你了。”裴紫笑道。
“这话说得，我们是一个队友，虽然不知道你要去看他的原因，但还是会尽力帮你。”
两个人相视一笑。
十皇子一个人靠在墙壁上，看着监牢唯一小窗口，此刻正挂着一轮月亮，正看入神，一个宫女打扮的精致女子走前行礼，他有些吃惊地看着她。
“裴紫才人？”
“十皇子，也许你看到奴婢会很惊讶，不过奴婢并没有其他意思，今晚或明天，奴婢就要离开这里，想要在离开前跟十皇子道别。”
“为什么？”十皇子笑着说道，“我们也只是两三面之缘，并无过多联系，你要离开为什么要跟本王说。”
“十皇子请不要想多了，只是十皇子跟奴婢过去一个旧人相似，那个旧人在奴婢痛苦时候给奴婢一些安慰，让奴婢感动，再者前几日十皇子愿为奴婢说话，甚至不计较身份跟奴婢说抱歉，这是奴婢在这宫里唯一的美好记忆。”
十皇子笑了起来，“真羡慕你，可以随心所欲离开，不像我，就算离开这里，也只是再进入另一个囚笼而已。”
“皇子不要悲伤，世间的人也都是活在囚笼里面，只不过囚笼是天下，比皇子如今的囚笼大。”
十皇子忍不住笑了笑，“你真是有趣的人，居然把外面比作囚笼。”
“本来就是，世间的人哪有谁能活得自在放肆，都会被自己的烦恼所困，困在自己的小监狱里面。”
“你的意思是我的烦恼困住了我？”
“皇子陛下是人中之龙，肯定想一些我们凡人所不懂，只是世间所有烦恼总是在自己死的时候不值一提，所以与其等将来后悔，还不如如今过好自己。”
十皇子没有再说话了，裴紫也不说，行了一个大礼就离开，十皇子则默默看着她离去。
皇上一个人坐在龙椅上看奏折，这时候，裴紫小心翼翼地拿着甜水上殿，行礼，皇上抬起眼一看，冷笑一下：“裴紫才人还真是不折不挠啊。”
裴紫吞了吞口水，继续保持笑容，跪着不动。
“看来朕那些下人都是高看你了。”
“高不高看，也是要皇上愿不愿意给。”
皇上冷笑一下，起身，慌慌地走到面前跪下的女子，抬起她的下巴：“你真是不死心，不怕朕叫侍卫把你拖下去？”
“皇上要是想如此对待奴婢，奴婢也不会在这里待这么久。”
皇上突然兴趣过来了，抱起面前的女子，一步一步地走到龙椅上，而当他坐下时候，裴紫无意看到皇上的密旨，瞥了一下眼，大概意思就是传位给七皇子。
“怎么了？”
“看来皇上真是打算杀了奴婢，这才让奴婢看这道密旨。”
“你们女人真有趣，你们做那么多事不就是想要朕给你们一夜临幸，给了又怕朕不要你们。”
“皇上真是好聪明，可以猜透人心，那皇上再猜一下奴婢会给皇上什么惊喜。”
“什么惊喜？”
“自古以来入梦者都是当局者迷，而作为旁观者的我们就必须有义务拆醒你们这些造梦者，有人说我们是追梦人。”
这时候本来泰然自若的皇上露出惶恐的眸子，刚要防护时候，一把匕首十分不客气插中他的心脏：“对不起，该醒了。”
第14章
14
早晨学校。一个戴着黑框眼镜的马尾女子坐在学校教学楼一楼僻静角落发呆。
外面下着淅淅沥沥的雨水，加上早晨的雾霾未被散开，整个景观带给人似是进入似真似假世界里面。
裴紫也不知道坐在那里多久，总感觉过去的自己经历了好多事情，可实际上自己离开学校也就是隔了一个晚上而已。
她的脑子想了好多，直到一个男孩走到面前，坐下，一脸无奈地说：“你为什么自己单独去找皇上，如果他不是梦境制造者，你要怎么办？”
“我有一个妹妹需要照顾，如果没有七八层把握，我也不会敢去做。”
“那就意味着你有两三层有可能会被处死。”
裴紫笑了笑，“可是你不适合去做啊，按你的性格还没走到皇上面前，人家早已经发现你图谋不轨，一旦人家知道有我们追梦人这些人存在，以后再接近他就更难了。”
“是啊，”沈逸轩一脸难过地说道，“对不起，我还是跟不上你。”
“不，你已经进步很多了，你不觉得你这一次心境比上一次更淡定？”
沈逸轩扯起唇瓣，“你放心，再怎么说我是一个男人，将来有一天我一定会让你知道男人与女人的区别。”
裴紫叹气，“好，好，你要怎么说都行。”
“喂，都快要上课了，你们两人还在这里干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