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行让宋初凝走在自己右边,一路护着她,阿行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能使出那种诡异的神力。即使心里恨得牙痒痒的也不敢轻易冲上去打陆放崖,只是当着村人的面啐了他一口唾沫还骂了一声狗东西。
路过的宋长贵还以为阿行骂自己呢。
阿行不敢乱动,陆放崖没有十足的把握同样也不敢乱来,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夫妻两人走掉。
从镇上回来多嘴的大婶还帮陆放崖骂了阿行。
“乡下男人眼皮子浅不讲究不爱干净随便吐唾沫恶心到陆公子了,陆公子家中可有婚配了?”
“还没有。”为了打听事情陆放崖还是强忍着和这些大婶交谈起来。
见陆放崖耐心回答,这些大婶就放开了,“我娘家的侄女女红刺绣可好了,要不要我介绍给陆公子啊!”
回到家里的宋初凝做了饭吃饱了才没有那么害怕,她真真地感觉到陆放崖对他们真的有杀心,特别看到陆放崖左眼下方的那颗美人痣的时候她就不由害怕。
“这几天我观察过了,陆放崖那狗东西经常骑马去镇上,明天我偷偷跟着他到半路就结果了他!”
阿行不想宋初凝再这么心惊胆战地下去,陆放崖早杀早好。
宋初凝觉得这样太冒险了,“大白天的,很危险的,会被别人看到的。我们要神不知鬼不觉地杀掉他,这样才不会被连累!”
宋初凝第一次如此痛恨一个人,恨得做梦都想杀了他。
“那我写匿名信约他到偏僻的地方杀了他,杀了他,再把剁碎了扔到山上喂野狗!”
“匿名信总要人送吧,那个送信的人会把你供出来的!相公,这是一件攸关性命的事,我们不能冲动,有十足的把握之后才能动手。”
“希望他能快点离开这里,这样我们就不用整日提心吊胆的了,也不用杀人了。”其实宋初凝也不想杀人的。
阿行不甘心,“如果他离开就这样放过他了?他可是想要杀我们夫妻,可能到现在还想杀我们!刚才你也看到了那狗东西多嚣张,又去镇上打了一把剑!”
“相公,他是苏家大少奶奶的表弟,是富贵人家的公子哥,我们惹不起啊!忍一忍好吗,忍忍吧,希望他不要杀我们能尽快离开这里。”
宋初凝恳求阿行千万不要冲动,阿行只好先答应,不让宋初凝太担心。
苏家,书房里。
书院放假,苏望已经回来十天了,他已经十天没有去春风楼看朝云了,他总找不到借口去镇上。父亲严厉要求他放假期间好好在家读书不要到处乱跑。王青青每天也看得特别紧,他连家门都出不了。
苏望见不到朝云心中无比思念只能看诗想人。
朝云不仅精通琴棋书画还会作诗写赋,才貌双全,家道中落才沦落风尘。镇上很多公子哥为了见她一面可以抛掷百两,但她和那些公子哥只是逢场作戏,只对苏望一个才动了感情。
王青青虽然也是镇上有名的才女,她嫁给苏望已经有五年,苏望对她的感情早就平淡下来了,没了那种冲动。
现在苏望只对朝云有那种冲动,那不单单是男女之间的悸动还是知己相逢恨晚的激动。
苏望越看纸上的情诗越难以压抑心中的想念,想得太入神,陆放崖敲门进来他都没有注意到。
“朝朝暮暮,日落日暮,长山吞晚霞!”
陆放崖念出纸上的诗句,苏望才慌忙掩饰,神态慌张,“表弟你怎么来了?”
陆放崖笑着让苏望不要紧张,“郎情妾意是美好的事情,表姐夫不需要掩饰什么,我也是男人自然理解!”
其实陆放崖是鄙视的,世间多这种男人,像自己这般专一的男子只怕只有一个!
这件事早就传开了,苏望也不好再掩饰什么,大大方方地承认自己和朝云之间的□□,“表弟不会耻笑我吧,迷恋一个风尘女子!”
陆放崖摇了摇头,“男女之情情不自禁能有什么过错,那个朝云姑娘能得到表姐夫的青睐肯定有过人之处。”
陆放崖话里全都是理解,连脸上都是“我理解你”的神情,心里郁闷的苏望就向他倾诉了。他听之后也希望苏望能和朝云有结果,还鼓励苏望不要在意世俗的目光勇敢地去追求知己,还为苏望献上了良策,把苏望感动得都抱住了他。
太阳落山时,正是乔装打扮去镇上幽会有情人的时候,苏望打扮成陆放崖的模样,从后门牵着马出去了。
前几天每天这个时候陆放崖都会骑马到村子里溜达一圈,所以苏家的仆人都见多不怪。苏望的身形和陆放崖的身形很像,仆人也没怀疑什么,而且把饭送到书房也看到“大少爷”在里边读书。
陆放崖穿着苏望的衣服坐在书房里看书,苏望打扮成陆放崖的模样骑马去镇上幽会情人。
太阳一下山,天色就迅速暗下来,埋伏在半路的阿行看到有个人骑马过来了,这个时候骑马出来的人只有陆放崖。所以阿行没有多想没有多看,看到马过来立即拉绳子,奔跑的马突然绊到绳子摔了跟头,马背上的人被甩到旁边的草地上。
阿行立即拿着两把菜刀就上去,一片乌云快速飘过来,草地上更暗了,阿行走到这个摔在地上的人的旁边立即乱砍一通,被砍的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阿行不管不顾只是埋头乱砍发泄。
“狗东西,砍死你这个狗东西,让你害我们,让你害我娘子!”
“砍死你这个狗娘养的,砍死你,看你还怎么害我们夫妻两个!”
阿行像剁猪肉一样,乱剁个不停,躺在地上的人很快就没了动静。
阿行正想分尸碎肉呢,王青青和陆放崖带人仆人就来了,仆人拿火把照亮草地上的人。王青青闻到浓烈的腥味还没看清草地上的人是不是苏望就晕了过去。
仆人把阿行包围起来,火光也照亮了草地上苏望的脸,被砍杀的人是苏家大少爷没错。
满脸是血的阿行也愣住了,他还没分尸处理好呢,这些人就来了!
陆放崖怎么站在那里,阿行低头一看被他砍死的人好像是苏家大少爷,阿行这才恍悟他被陆放崖这个狗东西给算计了。
阿行拿着菜刀起来要砍陆放崖,拿棍棒的仆人立即出手将他制服。
“陆放崖,狗东西,老子中了你的套!你这个狗东西给老子等着,老子一定会剁碎你!”
“是大少爷,恶,好残忍啊!他和大少爷有什么仇有什么恨啊,为什么要残忍杀害大少爷!”
草地上的苏望被砍得惨不忍睹,但脸还是完好的,所以很容易就能辨认出来了。
阿行杀人被当场抓住,当晚就被送到镇上的衙门里。
第二天清晨,阿行杀人的事就传遍了整个村子。
天一亮,宋初凝就拿上全部的家当赶到镇上衙门里,又是求情又是磕头的才能见阿行一面。
阿行脸上全都是血迹,他还没有被打,这些血都是苏望的。
宋初凝看着阿行已经没有力气哭出出来,阿行双眼猩红痛恨自己没有能力保护妻子,也痛恨陆放崖的算计。
“娘子不哭昂,都怪我没有看清楚,是我太笨才会中圈套杀错了人。”
宋初凝摸着阿行的脸,满眼都是悲痛和恐惧,“不是相公笨,是那个狗东西太狡猾,是那个狗东西太恶毒让自己的表姐夫做了替死鬼!相公你不要怕,我一定会救你出来的,一定会的!”
一刻钟的时间很快就到了,宋初凝被拉出去,何县令带两个衙差拿着刑具进来,不管怎么鞭打阿行就是不吭一声。
宋初凝回到村子之后立即去山谷里挑水,挑水回家立马烧水泡茶,用上家里最好的茶叶,泡了茶就提着茶壶到苏家求情,求苏员外救救自己的丈夫。
宋初凝跪在苏家大门口,旁边都围满了人。
宋初凝把陆放崖和他们夫妻之间的恩怨都给说出来了,说阿行要杀的本来是陆放崖并不是苏望,是陆放崖设计让苏望做了替死鬼!
苏员外满脸的悲痛岂会相信她的话,还把她倒的茶给踢翻!
“一派胡言,你男人残忍杀害我儿,我一定要让你男人填命!”
“不是这样的,真的,是陆放崖,是他设计我相公的!苏老爷你一定要相信我啊,是陆放崖先害我们的!”
宋初凝刚爬过去就被陆放崖踢开,“你这个女人休要诬陷我,我和你们无冤无仇的,为什么要陷害你们?苏家大少爷可是我表姐夫,我岂会谋害自己的姐夫!”
“宋初凝我看你是孤女可怜你才没有把你怎么样,你再胡说八道就休怪我送你见官!”
陆放崖还想上来踢人,宋叶及时赶到把宋初凝扶回家。
“阿凝我们先回去,回去之后才想办法,我和你一起想办法!”
第208章 宋初凝篇9
————=====
阿行杀了苏家大少爷,村里的人都害怕,见到宋初凝都会躲得远远的。这时候谁敢帮宋初凝就是跟苏家作对,村里的很多户人家都要靠苏家生活所以都会自觉避开宋初凝。
宋叶刚把宋初凝扶回家还没来得及一起想办法,宋叶的两个哥哥就来了,一人一只胳膊,无情地把宋叶给架走。宋叶哪里挣脱得了两个成年男人的钳制,只能喊两句。
宋叶前脚刚被架出去,后脚陆放崖就来了。
太阳正挂在头顶上,陆放崖就拿着剑进来要杀人,宋初凝惊恐地拿起凳子躲到墙角,宋初凝已经是砧板上的鱼肉无力逃脱。
宋初凝见陆放崖脸上挂满了邪恶的笑容,真的好害怕,但她必须镇定下来!
“你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夫妻,难道只是因为上次你在街上纵马差点撞到我,我相公让你当众出丑,所以你要报复我们?”
“好久不见,你又换了性子,好武霸道,无欲无求,狡猾谨慎,到现在的胆小怕事,真是倒退了,怎么搞得!”
陆放崖很是担心她转变不回自己的爱妻。
陆放崖说什么,宋初凝只听懂了几个字,恐惧的目光有些闪躲,“死前,我想喝一杯茶做个饱死鬼,可以吗?”
其实宋初凝是想让陆放崖喝茶,山泉水虽然洗不掉他骨子里的罪恶,但可以暂时让他恢复一些良善。
陆放崖才不听她的呢,“喝什么茶,你还想和我喝茶拖延时间,如果我再废话可能就杀不了你了!”
陆放崖拿着剑就过去,宋初凝用力把凳子砸向他,他身手敏捷躲开了。
宋初凝左看右看已经没有东西抵挡,呼喊救命也没人听见,离她家最近的六婆家也有二十来丈,加上树上的蝉一直叫个不停,她的声音只能传到门外。大下午的,村民都在家喝粥,有谁会路过啊!
陆放崖拿着剑再往前走两步,正要挥剑杀人,外边突然飞来一只喜鹊朝他的眼睛啄去,他急忙驱赶喜鹊。
“不知死活的臭鸟敢坏本公子大事,本公子先弄死你!”
喜鹊有翅膀能飞,陆放崖不能轻易抓住,宋初凝趁机跑到厨房拿了菜刀,陆放崖就来了,把她堵在厨房里。
陆放崖脸上多了几道抓痕,陆放崖抓住了喜鹊当着宋初凝的面把喜鹊给捏死,然后甩到地上嘲笑道:“你应该往外边跑的,怎么,跑来拿刀,想跟我同归于尽啊!”
大门已经被陆放崖锁上,还用几根木头给顶上了,如果宋初凝往门口跑还没开门就被砍死了,所以她只能拼一下跑到厨房拿菜刀。
长剑有优势,陆放崖又练了那么多年的剑,宋初凝只是一个知道切肉切菜的农女哪里是对手。她手里的菜刀飞过去,陆放崖轻松躲过。
宋初凝看着陆放崖左眼下边的美人痣无比残忍,知道自己的性命马上就要休息。
陆放崖刚要砍过去,地面瞬间起了白雾,从白雾里出现的人一脚把他踢飞撞到墙上。
是东贺!
宋初凝反应很快立即跑过去拿起菜刀防着。
东贺闪的一下就站到陆放崖面前,面容冷峻,“你真的有这么狠毒,杀她那么多次还不够,就不能让她长命百岁一次吗!”
陆放崖擦去嘴边的血冷笑道:“你杀不死我,我就会杀死她!”
东贺还是下不了手,陆放崖站起来拿着剑从大门走出去,宋初凝小心翼翼的也不敢轻举妄动,东贺转头看了看拿着菜刀警惕的宋初凝然后也消失在院子里。
小周村,南村,苏家大院。
月亮爬上树梢露出一小半悄悄偷窥对面房间里的一切。
对面房间里,苏家人面带悲伤站在两边,谁也不敢发出声音,东贺在众目睽睽之下凭空变出七炷香,拂手点燃,然后将点燃的香凭空插在躺在地上的苏望的旁边。
在场的人纷纷震惊不已生怕叫出声坏了大师的事慌张捂上嘴巴。
东贺闭上双眼静听四面八方的一切风吹草动,举起来的右手发出一道蓝光,蓝光变成无数条细线向外延伸,延伸到外边,延伸到天边,肉眼看不到的地方。
半个时辰之后蓝线回来了,好像带了什么看不见的东西回来了,伴随一阵强风吹动门窗作响。
东贺将右手上的蓝光强推回苏望的身体里,蓝光消失不见。东贺用左手从苏望的头顶隔空摸到脚尖,苏望身上的伤口随他的手慢慢愈合。
东贺摸完之后累得直喘粗气,脸上汗水直流,原来复活一个人要消耗如此多的神力。
苏员外急忙过来扶东贺坐到椅子上休息,东贺才坐下,躺在地上的苏望缓缓睁开眼睛,没一会儿屋子里的哭声响成一片。
苏员外看到已经起死回生的大儿子也是满眼泪水,他再次向东贺承诺明天天一亮就去衙门撤案。
苏望已经活过来那便不存在凶杀,东贺休息了半个时辰还是没能恢复过来,这时东贺才知道拂休在复活丝绸铺老板儿子之后为什么能被陆放崖轻易杀死。
天亮之后东贺离开了,苏员外正要赶去衙门撤案说情,王青青却将他拦住。
苏望为什么穿着陆放崖的衣服骑马去镇上,王青青比谁都清楚,那个古相公让自己相公受了苦也是事实。
王青青也还不知道古月行和表弟之间有什么恩怨,至于要下如此狠手,不能这样轻易放过他们夫妻二人。
这可让苏员外为难了,苏员外已经答应东贺救回儿子就让衙门放人。
“大儿媳,那位大师的本事你也看到了,如果不履行承诺他会回来找我们苏家的麻烦。”
“儿媳只想给他们一个教训,毕竟相公受了那么多苦,儿媳只想小小惩罚他们夫妻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