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小姐还有什么要问的?”雪无痕似乎慷慨,“我给出了足够多的时间,对你算仁至义尽了。”
时间有一刹那的静止——
琮晴诧异:“你清楚我的计划?”
雪无痕点头:“你已抛出了‘球荏’,既等待着于家的支援,也等待着旁人见证下的凶手浮出水面。计划看起来还不错,但你的人太少,就经不起任何的意外。”
“什么意外?”琮晴惊色。
“于家专属之‘球荏’,仿品在考域四处放飞,所以你的父亲正东奔西走,根本赶不及来这儿。”雪无痕眉眼弯弯,流露出柔光熠熠,一半是尘埃落定的满足,另一半竟是几分的惋惜,“说到底,我们之间,只存在‘成王败寇’;剩下的,你无需费力思辨。”
第65章 放着,我来——欲罢不能的张扬,珠晞驾到!
“于家专属之‘球荏’,仿品在考域四处放飞,所以你的父亲正东奔西走,根本赶不及来这儿。”雪无痕眉眼弯弯,流露出柔光熠熠,一半是尘埃落定的满足,另一半竟是几分的惋惜,“说到底,我们之间,只存在‘成王败寇’;剩下的,你无需费力思辨。”
于家专属?则弦!琮晴箭步冲到雪无痕面前:“你把她怎么了?”
她?雪无痕似乎疑惑。
须臾间,两人正面交锋。纯粹的拳脚功夫,竟衍生出“烈烈如风,斗转星移,诸峰云乱皆惊”的磅礴感——此时若有花、虫、鸟、兽,被强势卷入,大概就直接破成两瓣,好好的一方生命,也无故泯灭了。
终了,琮晴倒地,虽不见外伤,但内伤深重,连呼吸都痛:八级与九级较量,玄武一级之上下,相差甚远。
“这结果皆在你、我的意料之中,但此时我竟有些犹豫——”雪无痕心情大好,犹如拨开云雾见月明,“你猜是什么?”
琮晴没兴趣。
“有个朋友跟我说‘三天前的那一战是由你主导,若当时你在冰棱中淬毒,我就后果堪忧’。但你出身名门,即使事先想过,大概也不屑这样做。所以欠你一个人情。”雪无痕一抹狡黠,努了努嘴,“既然结果已定,我也不想看你受苦,就一击致命吧,妥妥当当地送你上路。但这里玄力尽失,我拿捏不准下手的力度与位置。”
琮晴愿赌服输,闭上眼。
雪无痕在琮晴面前认真比划,犹豫貌:“是从巅顶之下,还是正中心囊?”
“放着,我来!”一个女声喝到。
如此沉重、阴霾的氛围里,来者何人?
明媚、高傲,带几分张扬,穿一身质地精良的行军装,虽款式保守,却挡不住凹凸有致的好身材,整一派的青春洋溢,犹如一道风,舒了芽,漫开花,连着冰冷、血腥的内场,色调也渐渐启明——
“原来是第三家族的宸珠晞小姐。”雪无痕微微一笑,倒不是说有多诚恳,只是惊讶中没有恶意,“好久不见,你怎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我在于琮晴身上追加了一枚定位符,方便自己随时跟上她的进度。”宸珠晞答得爽快,也不觉得有愧,“追加定位怎么了?赛场里,手段、伎俩本就是较量的一分部,大家各凭本事,轮不到旁人苛责!”
她是一身的正气凛然,似乎说什么、做什么,都确有其事,不该较真。
雪无痕只得点头:“没人指责,我只是意外——”
“我更意外!”宸珠晞打断,还气势汹汹,“她(琮晴)素来招人嫌,但平日里总被人维护,所以找不到收拾的机会。今天正巧碰上,你却诸多犹豫;我看得心痒难耐,不如由我动手吧!”
雪无痕正想拒绝,但被她扫过一记厉眼,眼中的任性、嚣张,像极了一个被宠坏的大小姐,叫人无语。
“也好,有劳宸小姐出手了。”雪无痕退居二线。
对于出手对象的交接,琮晴跌倒一侧,看似全程的无动于衷。
哎,说这话也不准确。她当然想负隅顽抗,但实际情况不允许:骨节作响、韧带拉伤,连话都极难出口。此时的她,正如砧板上的肉,无计可施、无可奈何,就这样吧——琮晴很灰心。
“想不到自己也有今天吧。”宸珠晞得意洋洋,绕着她边走边奚落,“想当初,你顶替则弦之名嫁入翼云家,我平静、舒坦的婚后生活就此打破。也不光是我,家里的女眷、老人,就连辈分高的随堂亲属都对你看不过眼。打从第一天起,你就仗着自己是第二家族族长的女儿罔顾礼仪、伦常,不与我们闲话家常,也不互赠礼物。那我们就聚在背后商议:想着要把你打昏后捆进麻袋,趁着月黑风高,丢进深山老林;到时任你喊破喉咙,也无人搭理——”
宸珠晞事无巨细,真的就从“第一天”讲起:虽都不是什么大事,她也没有措辞犀利或者低声啜泣,但讲得生动,配合着肢体语言,把那些日子以来的委屈、忐忑、内心煎熬,描绘得淋漓尽致,叫人感同身受。雪无痕不忍打断;琮晴更是直接听懵:说的是我?我真有这么惹人厌?
她絮絮长篇,时间也走得飞快,犹如一壶陈酿,启封、温热,三杯下肚,微熏正酣,谁知一切戛然而止——又一人进场!
但不同与宸珠晞的自由出入,此人是被押解,不见束缚却行动迟缓,显然战力受损。他向琮晴看去,鹰般乌黑、锐利的眼眸,衣衫剐破,露出蜜色的健硕肌肉,脸上几处擦伤,却更显俊朗。
内场里,三个女人一台戏的阴胜格局,被瞬间调和,好似一捧水摔进油锅,迸出满屏阳刚,引得“滋咋”作响——
“是谁啊?”宸珠晞眼神跳跃,小声地问身边的琮晴,俨然忘却了刚才的对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