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悻悻然把手放下,叹一口气回答:“则弦小姐没事。我是先与她汇合,引来身边人,再赶来这里。”
他讲得简略,但近身时,血腥气息浓郁,凸显了当时的战况激烈。这叫琮晴不好意思。
宸珠晞耳尖,一下子跳到琮晴与魏诚风的中间,隔开两人。前一刻的郑重肃穆,这一刻的活泼天真,她对魏诚风说:“原来你是假装被俘的。那我与你联手,二挑一,生擒对手吧。”
琮晴直接摇头,声音嘶哑:“雪无痕九级玄武,不是多个帮手,靠数量可以赢得了的。”
魏诚风也不认同:“我的首要责任是保护好于小姐。”
三人还在窃窃,外场进来一人,走到雪无痕身侧:“小姐,远处大量玄力集结,族里的老人说‘既然您对宸家有诸多顾忌,那就直接撤离;接下来的事,改换大哥完成’。”
简单的一句话,内场的四人各有思量:
平心而论,雪无痕对宸珠晞确实宽容:明明是怒不可遏,仍好言劝其离开。
但显然,这个名不正、言不顺,甚至叫人蒙羞的“宽容”,宸珠晞不会要,更不屑要!
于是,琮晴还在思忖“这横空出世的‘大哥’究竟是何角色”时,宸珠晞一记扫鞭,“啪”一声率先出战!
刹那间,内场光影交争,轰鸣声不绝于耳:宸珠晞的红藤鞭,爬藤精华,即使削了玄力,也不容小觑,鞭鞭生风碎石,岩壁动摇;但雪无痕玄武扎实,跳跃、翻腾,鞭鞭避开且攻势犀利,更快人一步。
两人间的抗衡,本是相差悬殊,并无悬念;但正如族里老人所言:雪无痕对宸家、宸珠晞是诸多顾忌:每次都只是钳制她的攻势,再甩开,且没敢很用力;而宸珠晞,执着地重新再来。
魏诚风冷眼旁观,在他看来:双方对阵激烈却不凶险,还是先带琮晴离场来得稳妥。
他再次伸出手:“于小姐,宸小姐大概不会有危险,我们先走。”
琮晴摇头。
魏诚风觉得机不可失,就径直走近。正要拉她时,一记“红藤鞭”扫来,琮晴上方的岩壁开裂,万千的石晶片,如大雪纷飞,齐齐散落。他赶紧用手臂覆住她头顶。
琮晴疑惑。
“糟糕,出错了。”宸珠晞吐个舌头,然后对着魏诚风恶狠狠,“还不过来帮手!”
“宸小姐还生气了。”他一抹坏笑,略有歉意却不献媚,若扔进思春的人潮里,定叫人芳心大乱。
随着魏诚风的帮手,雪无痕的侍卫也加入混战。一时间,人影交杂、凌乱,拳拳到肉,血腥之气一经涌出,就愈渐高涨——琮晴伤重,不得动弹,倒也独善其身,细心观测双方的战力,结果发现:魏诚风竟也是九级玄武,但他已有负伤,明显体力受限。
“外场进人了,撤!”一个声音吵杂。
众人迟疑;就在这一瞬间,雪无痕直冲琮晴,烈烈掌风,犹如开山辟路之势;她无路可退。千钧一发,魏诚风挺身挡下:一口鲜血喷出,凭血肉之躯,他把对自己不甚友好的琮晴护在身后——
很快,翼云天带队入场,雪无痕暴露在人前;两派势力互搏,她趁乱离场。
之后,翼云天背起琮晴,从“启”门而出。此道与“承”门相对,是内场出径:宽阔、明亮,但蒺藜丛生,尖锐且凶悍,像是故意刁难闯入者。他就把裘皮的外袍脱下,给琮晴包裹严实,然后大路向前开道。
细密的剐伤,叫琮晴心疼不已,她搂紧他的肩膀:“不必这样的。这里的蒺藜有灵性,再多等半个时辰,它就会收拢了。”
“但我的琮晴等不了。”翼云天笑得迷人,“想当初,我们在这里分开,你独自一人奔跑时,不也是如此?”
“我那是没办法。”回忆曾经,琮晴感觉美好,还很害羞,“当时,我已晋级暗部,而你是参加暗部的选拔者,我不能不顾你。”(《听话》第7章 )
这一派的暖意融融,叫跟在后面的宸珠晞不服气了。她噘嘴,向着魏诚风发号施令:“我给你一颗极品的补元丹,你也背着我出去。”
魏诚风也无奈,服下丹药后,弯腰将她背起——
“宸小姐,请克制。”魏诚风感觉被“揩油”了。
“你身材真好,肌肉很饱满,叫我有一种错觉。”宸珠晞一顿乱摸,还学琮晴的样,把脸埋进他臂弯。
氛围正好,亲昵且暧昧,直到她说:“我感觉刚刚那一战,你的战力有所保留;若放开了对博,雪无痕未必能逃脱。”
宸珠晞的问句,倚在魏诚风的耳边悄悄说:“你这是为什么啊?”
他一怔,但很快平复,侧目看向肩上的宸珠晞,反问:“你觉得呢?”
啊?她有种作茧自缚的惆怅:能说什么呢?好像任何的猜测都是主观。
“怎么不说话?”他耸耸肩,“才问完一句,你就睡着了?”
“没意思,不问了。”她嘟嘴。
“我完全可以告诉你。”他笑颜盈盈,像流星绽放,“只是我觉得跟你这样一个看似情感肆意,内心却期盼真挚的小姑娘,有些话显得不合适,也很庸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