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涵曦子
时间:2022-04-06 08:18:32

  “不完全是。”韦老师摇头,“前几年,父亲发现场内棱镜有所松动,就叫我逐一修复,当时第三家族的宸家大少,是我父亲的内门弟子,也过来帮忙。”

  此时光线惬意,俩人的亲密无间,像一匹舒适的云锦,柔和起几分清冷、几分孤岛意味的考场:琮晴沉浸于久违的温情,犹如漫漫旅途中,遇见一杯水的倏然而至,有着喜出望外的好滋味。

  “琮晴,为何要来参加本次的组长之选,是否为了引出四年前暗部之殇的凶手?”韦老师问。

  “对啊,这是专属于我的一道关卡,不了结,那件事就翻不过去。”琮晴放下戒心。

  “也对。”韦老师点头,眼底划过一抹犀利,但太快,难以捕捉。

  琮晴自然没有察觉,却无意间瞥见韦老师的发丝上还粘连这一小寸的凝固水片,于是绕过去帮她摘下。这一绕,抬眼就见“廊坪”棱镜上的荧光,由白转黄,只一星点的细小差别,却宛如一道残酷的闪电,瞬间划破情谊虚置下的□□心思!她不由失笑,也重新审视真伪:那么,韦老师刚才那一出的戛然而止,究竟是另有深意,还是有所顾忌?

  “琮晴,你幻术高深,若不经意间暴露,恐怕就很难将凶手引出。”韦老师说。

  “哦?韦老师可有什么好主意?”琮晴低下眼眸。

  “我为你准备一张隐符,行泄逸、停息玄力之伎俩。”韦老师说着“准备”,却明晃晃地从袖口中抽出,“待到紧要关头,只要揭下,玄力复生,出其不意。”

 

 

28章 感情这件事,她似乎有恃无恐

  韦老师说得云淡风轻,神情也异常坦率,叫人信以为真。但值得信任的,有时只是表面的遣词造句,而非话中的用心良苦。

  “只要揭下,就可玄力复生?”琮晴重拾刚才放下的戒心,一脸“好奇”地发问,“真有如此神奇的符咒?我也曾听闻,倒从未见过。”

  “这也值得惊讶?果真还是个孩子家。”韦老师笑得和煦,也小小得意,“快贴上去试试。”

  一张“隐符”,被推至而来,它也是虚框子,眼前只见一抹细微的波光粼粼,好似一叶扁舟,随风逐流而来,先是摇摇欲坠,而后却变得急不可耐,足一派洪水猛兽之势!随之而来的,还有空中飘扬起的淡淡香甜……

  “稍等——”即将触及时,琮晴出手拦下,使“隐符”静置于面前,“我突然想到:如果遇上攻击,凭借这道符,我可以暂时避免暴露,但——”

  琮晴若有所思:“但我该等谁来解救?总不能一遇到危险,就心急火燎地揭开吧。”

  韦老师措手不及,眼中的焦灼,鲜明且强势,所幸及时收敛,才显得恰到好处:“还是你考虑周全。我只想着帮你保存实力,却险些忘了也要助你脱险。别急,容我想想。”

  一个“容我想想”,韦老师就此褪下主导位置,琮晴顺势把控全局!此时的彼此视线,被漂浮于前的“隐符”轻易干扰,它虽无形无色,但透射光线稍有曲折,犹如雾里看花,所有的真切,皆似是而非。于是,韦老师眼中的琮晴“真心”苦恼,微微抿嘴,还不自觉地把玩眼前的“隐符”:或叩、或点,或轻轻弹指,目之不及,心有旁骛,只是孩子式的踌躇模样。

  仅一符之隔,琮晴正全力聚集空中的剩余冰魄,沿着指尖引至“隐符”背面,类似拼图游戏,只悉心点移,就逐渐覆盖……待到不存间隙,“隐符”质地由薄转厚,韦老师刚有觉察,琮晴就先一步将它贴于腕上:“韦老师,我有主意了。”

  如此景象,韦老师自然欢喜,夹带着“落袋为安”的踏实感:“我都没留意,这符,你竟自己贴上!怎样,感觉如何?”

  这一问,琮晴显得几分吃惊;韦老师随即收敛情绪,转回话题:“没留意,连话也是问岔了。先与我说说你好的‘主意’,我仔细参详。”

  “这就要请韦老师违例一次。”琮晴似乎不好意思,却又急于达成所愿,就走近说话,“应试期间,若我身陷险境,请您私下相助。”

  应试期间?私下相助?韦老师面色萧肃,甚至几分铁青,叫人望而生畏。

  “我也知韦老师从来遵奉试场的公正严明,我这话,实在大不敬,但也是别无他法。”琮晴眼中的企望,带着浓重的强人所难,相较之下,另有一丝狡黠,倒叫人忽略不计,“若您不答应,我就只能求助父亲。虽然有父亲守护,我即使玄武尽失,也可轻易脱困,但又不想总在他庇荫之下。”

  好一句“即使玄武尽失,也可轻易脱困”,韦老师不得不暂将愤懑压下,原则当前,还以分清利弊为首要:“令尊因你之前的率性所为,已招惹非议,就不要再烦劳他。这件事,我答应你!”

  “太好了,真担心您会不答应我呢。”琮晴舒一口气,也趁热打铁,“那接下来你我该如何联系?最好是既能标明位置,又能及时提醒的物件。”

  “哦,我正好有。”韦老师露出一抹微笑,承接刚刚的愠色,显得含义不明,“我这儿有一对戒哨,名曰‘风雀’。戴上后,可知彼此的行径与位点;如遇危险,即刻吹响,声音如山间云雀嬉戏,不易惹人察觉,但相距千里,亦可引发另一尾‘风雀’共鸣,佩戒者自然风速赶来。”

  韦老师取出一对戒哨,一尾戴于左手食指,另一尾递至琮晴面前:“虽只是一对‘戒哨’,不比‘戒指’,但也代表了不离不弃。”

  琮晴觉得好笑,只将它别于袖口:“突然就手指上多一尾戒哨,太过突兀,还是收在这个位置,更加妥当。”

  韦老师不满意,正要说话,却又被琮晴抢先:“真有意思!韦老师,刚才贴上那枚‘隐符’,我这才感觉到,好像——”

  “怎么样?”韦老师兴致盎然,显然已经搁置前一刻的“不满意”。

  “说不清楚,很奇妙,像是炎炎夏日吃一口蜜梨的脆甜。”琮晴抑不住的笑意,脸颊微微泛红,有难以言道的雅韵风流。

  这自然不是装的。若从原理上论,这款名曰“蜜梨”的隐符,像一只鬼魅,一旦贴缚,伸出万千触须,扎入肌肤、植根骨髓,难以剔除;所谓的“只要揭下,玄力复生”,不过一句笑话!而且,在触须侵犯的过程中,还适时释放麻醉质粒,叫人愉悦,也掉以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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