簇拥——涵曦子
时间:2022-04-06 08:18:32

  韦很固执,固执得不撞南墙不回头。这一天里,纲的每一次与人对决,前半段不见踪影,但一到后半段,韦就出现在身后。不过与第一次不同的是,她只远远观望,像是深知实力悬殊,就不敢靠近:若纲出手克制,她就默默转身;但若纲出手犀利,她就迅速加入,给失败者留出“安全出局”的时间。而且韦绝不缠打,一旦成功,瞬间逃之夭夭。

  纲觉得被干扰,虽然无碍输赢,但像一个蝇虫,围着自己嗡嗡乱作。这种烦躁感,该如何形容?常说“白驹过隙”形容时光飞逝,但今日,纲觉得时光走得格外缓慢,这“白驹”大概被打瘸腿了。

  所以纲心想:要把韦赶出局,只要有她在,就连一向快意恩仇的对决,都变得黏黏滋滋,叫人不爽快;但她是□□人,“安全出局”说不定可以重新返回,所以——何必多生事端,一击毙命就好。

  此时天色渐黑,黑到华灯初起,光影错落。一整天的抗衡,差不多至此告一段落,各回各家:向左客栈林立,是选手的休息区,主线路径;向右道路蜿蜒,穿过棚区,也就是集训场,到达“静驿”——□□人的汇集所,旁线路径。

  纲向左回到客栈,今日破天荒,竟是第一个回来的。客栈老板有些惊讶:咦,这是晚上另有安排,还要再出去吗?果然见多识广,猜的不错:纲辗转又从一条小路,向右挺进。

  纲在必经之路——棚区守株待兔。她觉得韦不会径直回去,说不定正在街口兜兜转转,查看是否有夜间出没的选手,不去遵守那条“不成文的规定”。纲是恭候大驾;韦却姗姗来迟。

  待韦穿越棚区之时,已是深夜亥时,月明星稀,万籁俱寂,就连“监事厅”里,也只留下雪无痕一人。她有些揪心:纲是她“三人之选”的仅剩者,肩负其余两人的获胜票数,此时已遥遥领先其他组队,所以只要安稳地待到比赛结束,不参与任何的对决,那“考域的主考之位”与“暗部组长”,就是囊中之物!可是为什么,纲好像没有收手的觉悟——

  纲跟随韦的脚步,走进宽阔的集训场。这是纲的第一次进入,它的后门,距离“静驿”一墙之隔;里面空荡荡,似乎没有杂物,只有靠边耸立的空架子,一尘不染;虽有三五扇窗,月光流溢,却叫人感觉压抑,就像此处已封存许久,空气浑浊得稠厚。

  (这就说不通了,既然月光流溢,空架子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打扫,那这里的空气又何来“稠厚”之意。除非这“稠厚”的,并非空气,而是——嘘)

  纲没有上心:狙击的目标近在咫尺,哪有分心的道理?纲逼近,也拔出佩剑,月光清冷,与剑上的寒光交相呼应,晃得韦再不能视而不见。

  韦转身:“终于来了。”

  “韦老师是准备放宽心休息了吗?”纲觉得滑稽,“您是不是觉得身为‘考域□□人’,我这种参加选拔的选手,根本不敢拿您怎么样?”

  “怎么会?”清脆女声,韦摘下面具,“我也是选手,谁都没有免死金牌。”

  这一刻时光静止,夜色静悄悄,静得叫人窒息——

 

 

55章 怎么了?猝不及防的关切(听风篇)

  “于琮晴?”纲意外,更感觉自己被耍了,“枉我在暗部6年,从来战无不胜,不曾被任何一个对手所蒙蔽,怎料今日竟被你这小丫头片子给糊弄了!”

  “小丫头片子?你是在和谁说话。”琮晴觉得好笑,也不想同她客气,“那件事(暗部之殇)之前,我是暗部组长,而你只是组员。糊弄你这个大胖妮子还是绰绰有余的。”

  “好大的口气。不过你的这番设局,我也不亏:你本来就是我的狙击目标,只不过之前我家小姐突然改变主意,叫我暂缓收拾你。等‘组长选拔’与‘考域主考’尘埃落定之后,再与你、你们于家一并清算!”纲气势汹汹,本就粗犷的眉眼,称得起“横眉怒对”这个词,“既然你主动找上门了,那我也没理由放过。受死吧!”

  琮晴默默感慨:暗部招募组员,如今真是越来越没底线了。基本的人文素质、作战思维,统统丢个干净:且不说遇见前辈,应该施礼、尊称,就说你贸贸然地被引入这一陌生的作战环境,不赶紧检查是否存有埋伏,反而大喇喇地叫嚣“受死吧”。哎,光是“玄武”单项技能出众又如何,还不是智商堪忧?

  琮晴想得苦恼,但显然是她多虑了。

  这空旷的集训场,布满雾霭,还有暂时不明所以的冰晶引线,纲如同置身泥泞之地,贯拳、分手、扫腿,其威力至少削弱了三成,原本的“势如破竹”,被硬生生拖缓。但纵然如此,纲仍旧披荆斩棘,把此时看起来还是“五级玄武”的琮晴抡倒,还把她的玄剑扣下。

  “这里太闷了,我们出去打!”纲汗水津津,她本就身形魁梧,衣袍上又缠绕起晶晶亮的引线,有几分像作缚的蝉茧,“你赶紧出来,出来我就把剑还给你,然后我们痛快地干一架,也叫你死前,真正见识一下九级玄武!”

  九级玄武?琮晴一愣,记忆闪回,宛如一场走马灯:暗部之殇,血流成河的背景,自己与一个看不清长相的对手过招,对手大概也是九级玄武,但那一次自己是输得一败涂地。今夜再次有机会对抗“九级玄武”,真叫人恨啊、悲啊、诚惶诚恐啊——呵!竟还有那么一点的激动啊。

  “在这儿干架确实不过瘾,黑灯瞎火的,也没个人摇旗呐喊。”琮晴倒地,说话时坐挺,明媚的脸庞被阴影笼罩,月光下,但见唇角弯弯,说不清的诱人,“此时夜深人静,这里又是旁线路径,不如这一架就去辽阔的主线路径,那里棱镜齐全,若监事厅有人尚未离开,就由他们隔空围观望吧。”

  “一言为定!”纲应得爽快,她觉得这集训场里,空气浑浊,难以呼吸,所以想速速退离;但之所以憋闷的缘由、衣袍上的引线,她无暇顾及。

  琮晴稍作休息,她有雾霭护身,虽是重重落地,但也被稳稳接住,□□上几乎没有损伤,就是精神上有些波动,她觉得问题不大,起身准备出去。

  “你就呆在这儿。”腕上的听风现出真身,高贵的白狐用掌中肉垫按下琮晴,强势更爱护,“那人(纲)的体力与玄力,已严重消耗,还有引线缠身却不自知,我会速战速决。”

  “不用。”琮晴撇开,有孩子的任性,“大战在即,我先拿她(纲)练手,再好好熟悉一下‘九级玄武’:先与她硬拼玄力,若实在干不过了,就穿针引线,把她缚成一个粽子,多有趣。”

  听风无奈,但想想她说的也有些道理,而且也拗不过:“这集训场,雾霭太重,那人不敢进来;但你的剑被拿走了,就意味着一出门都要当心,眼睛看仔细些,不要觉得所有的过招都会一板一眼,而且‘互呛’这种事,不要太——”

  (它开始絮絮,以前极少这样,大概就是从“暗部之殇”后、琮晴四年方醒,这才开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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