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还怀疑过莫斯卡托为什么不用最简单的方式替组织清理卧底、为什么消极怠工,但仍然心存怀疑,不敢坦白身份进行合作。
“……所以,莱伊一开始就主动坦白了?”
小野玲回答:“倒也没有,不过很容易猜出别有用心,后来就知道了。”
诸伏景光想到三人得到代号之后有段时间被上面安排成固定搭档出任务,黑麦威士忌总是消息灵通,甚至比情报组的波本消息更快,突然之间全都明白了。
“莱伊的情报来源是你……怪不得……”
“你们如果竭诚跟我合作,我也可以把情报同步给你们啊,”小野玲好笑地说,“但你们防我跟防贼一样,波本更过分,投靠朗姆之后还给我这边在情报上使坏。他倒是不想想看,如果我真的想弄死他,只要跟上面报告他身份可疑就结束了,谁要跟他小学生互扯头花。”
诸伏景光想起另一件事来。
“我查看内网记录的时候发现我的任务报告被修改过,我以为是波本帮我改的……”
小野玲轻笑一声,“波本一个情报组的人有什么权限改同级别行动组成员的报告?要改已经提交的报告至少需要高两级的管理权限你不知道吗?你的那些报告,思路太正统了,多看几份就知道曾经受过正统训练,不像混黑的人。好在你也没太傻,我改过几次之后你就知道按照模板抄,没再交那种类似于向组织自首的报告了。”
诸伏景光下意识地问:“但你怎么知道怎么写才符合混黑的思路?是……”
小野玲抬手一指。
诸伏景光脑中立刻蹦出“巴西”,马上就把原本要说的名字咽了回去。
“……我以为只要完成了任务,行动报告不会有人仔细看。”
“一般是不会的。”小野玲说,“但所有卧底的报告我会单独过一遍,防止有人蠢到事情做了、报告露馅,白白弄脏双手。”
诸伏景光问:“波本的报告你也改过吗?”
小野玲回答:“他在朗姆那边,我不好插手。朗姆防我就像防狼,可能每天都恨不得把手下的狙击手全都派出来五百米外一枪狙死我。”
诸伏景光听得笑出了声。
“我在国外也听说了朗姆和莫斯卡托斗争激烈。那时候我们都以为你要挤掉朗姆往上爬。”
“确实是这么想的,我想能够见到BOSS本人,”小野玲左手比出了枪的姿势,“然后让他好看!”
诸伏景光这才问:“玲,你为什么会加入组织?”
小野玲平静地回答:“当初失明后有了超听觉,就被组织抓走了,后来就有了代号,成了‘莫斯卡托’。”
诸伏景光看着对方过分年轻的脸,忍不住问:“那时候你多大?”
小野玲回答:“十六岁。”
诸伏景光沉默下去。
十六岁。
十六岁的时候,他和零都还在上高中。
可有的人十六岁却在组织里挣扎求存,甚至还会被怀抱正义与理想进入组织的卧底视为仇敌。
“……对不起。”
小野玲听到这声道歉,诧异地说:“这又跟你有什么关系?是组织的错,我还不至于无端迁怒他人。差不多就休息吧,别想东想西的,哦,对了,你别跟上线联系,我怀疑你的身份暴露不是从组织内来的,而是从你的老东家,不然的话,我应该更早得到消息才对,只可能是朗姆手里按死的两条线里得到的最新情报。我猜他手里有着组织派到其他机构的卧底名单,这可能是组织的卧底带回来的消息。总之,‘诸伏景光’暂时得是个死人,不然会连累莱伊和波本。”
诸伏景光点点头。
“我明白。”
小野玲抬手摸摸对方的头,在他诧异的目光中把他往下一推,放平到床上,伸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强迫他闭眼。
“睡吧。今天我会守着,不用担心。明天就轮到你了。”
诸伏景光动都不敢动,僵硬地躺了一会儿,渐渐涌起一股睡意,也就忘记了自己这一天跌宕起伏的惊险经历,忘记了此刻让他尴尬又让他有着奇异安心感的情形,忘记纷扰的一切,沉入梦乡。
小野玲这才收回手。
看来幻术催眠也是可以的,早知道就早点动手了。
明天去武装侦探社。
希望那位“与谢野晶子”没有去外地出差。
不然的话,不然她好像也只能跪下来求求对方快点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