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栋房子完全按照贝尔摩德的别墅造的,为了方便她生活,贝尔摩德照搬了那边的装修,包括各种陈设、摆件,甚至无意义的柜子上摆放的物品,这样才能确保她生活在最熟悉的环境中。
因为都是贝尔摩德搞的装修,小野玲很难判断贝尔摩德是不是在这里放了什么跟组织有关的、不能见人的东西,毕竟她能摸得出桌上放了书,但也没办法精准地判断书里写了什么,普通的印刷本依靠触觉来阅读还是很费神的,更别提那种在字里行间藏暗号的情况了,她只能先警告这几人别乱看乱摸了。
小野玲生怕有人手贱摸了不该摸的东西,再次强调了一遍。
“虽然我看不见,但是一个东西只要移动过我就会知道,哪怕只差半毫米也不行。”
她对着几人留下友好的微笑,慢速开轮椅往书房去。
三个青年站在客厅里面面相觑。
他们确实都没吃早餐,但他们以为最多也就是吃一点速食或者买点东西,没想到莫斯卡托会让他们开火做饭。
赤井秀一最先说:“我可以负责家务。”
安室透看了绿川光一眼,说:“我可以负责外面那些花木的照料。”
绿川光举起手,“那我就来负责三餐吧!好了,现在得看看这里有什么食材,我可没料到在这里的第一个任务是做饭,什么也没带来啊。”
他说着就往厨房去。
安室透说:“料理我也能做一点,两人一起快一点,不要让莫斯卡托等太久。”
赤井秀一厨艺很差,只能说吃不死人,这种厨艺拿来给上司做饭很显然是扣分项,他就自觉地在餐桌边坐下了。
厨房里,安室透和绿川光终于避开了另一个组织的成员,稍微松了一口气,他们不确定这里是否有监控,所以仍然需要注意言行,但总比一直被组织的人盯着强。
绿川光,真名诸伏景光,来自日本公安的卧底,非常擅长厨艺,当仁不让地当了主厨。
安室透,真名降谷零,同样是来自日本公安的卧底,只不过跟诸伏景光不是通过一个途径加入组织的,直到在任务中和朋友相遇才知道景光也来组织卧底,两人平时不敢无事见面,只能在偶然的共同任务中伪装陌生人,算起来,这次一起来接受莫斯卡托的考察可能还是两人加入组织以来最接近的时候了。
他们默契地配合着完成了三人份的早餐,端到餐厅后,三人又是相顾无言,闷头吃饭,三分钟解决早餐后齐刷刷地往书房赶过去。
安室透跑得最快,第一个到达书房,这才发现门并没有关,莫斯卡托坐在电脑桌前戴着耳机一副苦恼的神情,他礼貌地敲了敲门。
“莫斯卡托,我是安室透,可以进来吗?”
“可以。”
小野玲摘下耳机,顺手关掉电脑,摇着轮椅从电脑桌后绕了出来,指着对面的椅子说,
“把门关上,然后坐下。你也不希望被其他人听到我们的谈话吧?”
安室透听话地关上门坐下,看似镇定,实则内心已经紧绷到了极限。
他非常担心,万一莫斯卡托开口就问“你是卧底吗”,他要怎么回答?
说“是”就直接暴露身份,说“不”又会被听出是谎话。
“安室透,嗯,安室君,先这么称呼你吧,虽然这是假名,不过组织内多半是非法之徒,本来也没几个人用真名。”
小野玲听完对方的自我介绍就知道那是假名了,于是提醒一下对方最好注意一下这个点要找理由圆一下。
“通常我只负责‘听’,负责‘问’的是专门派来的考察员,这次组织直接把考察任务全权派给我,很让人为难啊,为什么我要做这种事呢?”
继续暗示:我不是专业的审问人员,所以我不会问特别专业的问题,你最好也别跟傻子一样主动往外漏破绽。
“真是麻烦啊,说到底,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卧底前赴后继地冒出来呢?有时候我甚至觉得,按照这种发展,如果我什么都不说,也许会看到不同机构的卧底自相残杀呢?想想看也很有趣,可惜我的职责就是要及时上报‘听’到的东西啊。”
暗示:如果是卧底麻烦互相沟通一下,不要整天卧底内卷化,卧底打卧底,卧底指责对方是卧底,真的很离谱。
小野玲微笑着说:“所以,就麻烦你自己来说说看吧,为什么要加入组织?”
最后暗示:机会给你了,听不听得懂看你自己了。如果这都编不出来,那就没辙了。笨蛋没得救。
小野玲觉得自己超级体贴的,而且被组织折磨一年多以后也比最开始的时候聪明多了,知道怎么用语言进行暗示,希望能以这种方式袒护足够聪明的卧底。
至于不是卧底的人,那么聪不聪明无所谓了,听不懂也行,她才懒得管忠心的组织成员前途死活呢。
但是,小野玲千算万算就是没想到从日本来的卧底可能对她有一些先入为主的印象,而这都归功于横滨港口的某位太宰不遗余力地宣传莫斯卡托,一副自己要跟对方捆绑出道的架势,以至于哪怕莫斯卡托都离开横滨了,但太宰治活跃的一天,莫斯卡托的名声就在日本活跃一天。
在“月之神”、“黑夜的监视者”、“被那个太宰承认的人”、“看透人心的恶魔之眼”等等外号下,“莫斯卡托”的名声简直日益走向深渊,可以说太宰治的名声有多黑,莫斯卡托就被他推得更黑。
在这个大前提下,“莫斯卡托”的微笑、关怀、体贴、低语都可能变成另一种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