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的风顺着缝隙挤进来,试图占领这一片空间。
傅商昭不动声色挡在风飘游来的方向:“现在冷不冷?”
念湖牙注意力成功被转移:“现在我感觉还好,只有一点点冷。”
“去换回来吧,别感冒了,今天本来也就试一下表演服装。”
似乎大部分学校都如此,大家总要在十几度甚至几度的天气穿着短袖短裤,面带笑容地上台表演。
当初纪璋甚至想让念湖牙也穿着短袖,傅商昭严词拒绝,才有了如今的长袖内搭加长裙。
哪怕纪璋不同意,念湖牙的衣服由傅商昭负责,他画的是长袖,就绝不会改成短袖。
至于除了他们以外的其他人,傅商昭将设计师的名片推给纪璋,让他自己想办法表述自己想要的风格、细节与需要进行设计的特殊点。
如今看来,大家都非常满意。
纪璋光明正大拿出手机。他自从因为艺术节有了带手机的特权以后,时不时就要拿出自己的手机看看,哪怕有些时候,他压根不需要手机。
“衣服或者道具有什么问题大家这几天和我说,最好是发现的那一瞬间就迅速告诉我,这样我才能更好地帮助你们。”
有人举起手:“社长,我拉链坏了。”
他身边的人狂笑出声:“这才拿到衣服多久,就坏了,你又创下新纪录了哈哈哈救命我迟早会被笑死!”
“你一会把这件衣服放进包装袋给我。”纪璋见怪不怪,低头发出一条消息,“还有吗?”
……
念湖牙朝着更衣室的方向走了几步,想起什么,又折返回来。
傅商昭刚准备离开。余光瞥见她的深红裙摆,他停顿脚步,转头:“怎么了?”
下一秒,她自以为非常凶狠地作出要咬人的模样,傅商昭愣怔,一时猜不透她的想法。
只觉得过于可爱,想逗逗她。
见傅商昭毫无反应,念湖牙不觉得气馁:“我刚才这样,像不像吸血鬼,他们都说特别像!”
傅商昭挑眉,故意说:“不像。”
念湖牙读懂他的表情变化,也学着他挑眉:“口是心非。”
“……仔细一看,确实有些类似。”
当初校运会傅商昭就听见不少这样的比喻,那时候他不觉得。
如今她这样的装扮,傅商昭当真在脑中胡乱想了些。她虎牙尖尖,咬人的时候应该会有细微的刺痛感。
***
念湖牙旋紧唇釉的金属壳,合上镜子,一转头,兜帽遮去傅商昭大半张脸,只有鼻尖、嘴唇与下巴露在外面。目光顺着脖颈线条再向下,就被衣服布料遮挡严严实实。
黑与白的颜色碰撞,视觉冲突总是十分强烈。
从他们坐在这里等待开始,傅商昭就保持着这样的造型,一动不动。
念湖牙伸出手,在他视线范围内能看见的地方晃了晃。
依旧一动不动。
甚至连嘴角的弧度都没变。
不知道是不是太疲惫,睡着了。
这几天,傅商昭都学习到深夜两三点,她之所以知道得这么清楚,是因为傅商昭每日都会雷打不动地睡前和她说晚安。
他的晚安,念湖牙唯有早晨才能收到。
念湖牙抬头看看舞台,上一个表演节目即将结束,马上就轮到他们上台。又看看他,指尖犹豫着抬起又放下。
假若他真的睡着了,要怎么才能在不惊到他的前提下叫醒他?
念湖牙觉得自己贸然去拍他或者叫他的名字,都极有可能让他猛地惊醒。
那种感觉太难受了,心跳猛然跳得很快,每跳动一下,都会牵扯胸口的疼痛。
似乎终于察觉到念湖牙的视线,他抬起手,指尖挑起一部分布料,猝不及防的,念湖牙对上他没在阴影中的眼睛。
昏暗光线下,看不清楚他眼中的情绪,只能分辨得出他似乎在笑:“走吧,我们该上台了。”
这是正式表演之前的最后一次彩排。
念湖牙松了口气,取下身上披着的棉袄,挂在椅子上,伸手抚顺裙身。
候场期间,他们同之前的无数次一样,念湖牙捧着书,倚在柔软椅背,旁边的人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