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太容易受委屈了。”
读懂她的未尽之意,傅商昭撕开粉红色糖纸,用力咬碎糖果,夹心很快从破碎的硬糖中流出来,舌尖一卷,就尝到非常浓郁的草莓甜。
“你多学学我。”
学我一样,把念湖牙放在第一位。
念湖牙眨眨眼,很乖地应:“好的。”
风吹得书页哗啦啦翻动,念湖牙伸出手,帮他按住书页。
“这样是不是不好写题?我帮你压着吧。”
“……嗯。”
从坐在这里开始,傅商昭腿上的书就没翻过一页。他一直心神不宁地频频抬头,看向对面的走廊,以免错过她,导致的结果就是,他一题没写。
顶着念湖牙的目光,他拿起笔,先在空白处写下解,再不急不慢把题干的信息抄上去。
余光里,少女杏眼雾蒙蒙的,蓄着一层水光,目不转睛看着他。
……怎么静得下心。
看他笔尖在空气中停顿了很久,念湖牙眨眨眼,刚想说话:“你……”
微凉的指关节擦过她脸颊。
傅商昭扯着浅棕色的围巾,向上拉了拉,让折叠的部分立起来,彻底遮住她眼睛。
视线一片漆黑,念湖牙歪头:“?”
不需要她抬手,下一秒围巾又软软塌下去。
傅商昭移开视线。
“这样暖和。”
顿了顿,他接着说。
“……我担心你。”
念湖牙眼睛弯起柔和的弧度,伸出手,帮他把衣领立起来。
“我也担心你。”
不同于傅商昭的温度,念湖牙连指尖都发着烫。
像在拥抱他。
傅商昭眼皮连着跳了两下,笔尖在答题区域留下一条倾斜的长线,他指关节甚至还蹭走了些黑色墨水。
原本空白的纸张突然被毫无意义的线条破坏,墨水被蹭得糊成一团,光是看着,就刺眼无比。
……这一页他都不想要了。
念湖牙从口袋中翻出便利贴,撕下一张空白的,贴在题目下方。
练习册给的解答区域永远不够,便利贴直接将下一题的题干都遮得严严实实。
重新写下解和已知的题干信息,念湖牙没再看他,而是自娱自乐地将围巾向上拉,再等它软塌塌垂下去。傅商昭仔细一看这道题,发现意外简单。
……她不会觉得他很笨吧。
傅商昭以最快速度简略地将解题过程在便利贴上列出来,折起便利贴多余的部分,准备写下一题。
希望这样可以挽回一点他在念湖牙心中的聪明形象。
“我有剪刀。”
念湖牙将剪刀从保护套中拿出来,捏着尖锐的那边递给他:“你可以减掉多余的。”
“你的口袋怎么什么都有?”
“因为校服口袋超——级大,我甚至可以装下本子,坏处就是,很多东西我随手放进去就不记得了。”
只要低头,衣领就会被重新蹭下去,傅商昭做题途中又停下立了几遍衣领,念湖牙收起剪刀,从口袋中找出迷你的单词本,喉咙不适,她就没有背出声。
一直在长椅坐到犯困,念湖牙才回教室休息。
从梦中惊醒之后,刻意间隔这么长的时间,再睡着,她依旧接着以前梦境的场景继续。
从办公室离开,她拿着请假条独自去医务室,躺在病床上吊了几小时的水,才退烧。
医务室里除了她和校医,没有其他人,校医话很少,沉默地看手机,沉默地给她换药。
没有人来看她。
回到教室的时候,恰好在开班会,他的声音隔着门也清楚传达到念湖牙耳中。